君倚生素來冷漠，此時見小女孩這般模樣也有點不忍心，放低了聲音安慰道：“不必難過，你娘的死與你沒有關系。”

女孩睜大雙眼，“真的嗎？”

君倚生輕輕點了一下頭，“嗯。我從不說謊。”

女孩這才不那么難過，抬頭沖君倚生笑了笑。

“那你呢？”君倚生轉頭問兔妖，“人間回不去，為何不去妖界？”

那兔妖苦笑，“哪里是我不回妖界，妖界也容不下我們父女二人。”

“哦？這又是為何。”君倚生問到。

兔妖嘆了一口氣，“你看思荷這模樣，去了妖界也是要受欺負的，還不如我們父女二人獨自居住在這里來的自在，也好過思荷處處受欺負。”

君倚生一時不知說些什么，好一會才問道：“你可有后悔過？”

兔妖沉默良久才嘆道：“若說與青荷相識相知，我自是不悔的，不過要是重來一次，我定不會去打擾青荷生活，人妖殊途，我這是害了她啊，也苦了我的女兒。”

后來，君倚生一統妖界，始終還記得這兔妖與青荷的事情。

便下令，人妖不得相戀，以大鐘山紅葉為界，妖不可輕易踏足人界，除非有他允許。

到如今，已經是五百年過去了。

不想出了青燈的事，讓他一時間有些許茫然，這樣難道不好嗎？

秦艽聽君倚生講完，一時也沒有說什么。

君倚生見秦艽不出聲，也許是酒喝的有點多了，一向孤冷的臉上此時染上了一抹微紅，顯得柔和了不少。

臉抵在桌子上，被擠的變了形，如果綺莫霞在這里，定然會大吃一驚，她們妖君向來是千杯不醉，何時見過妖君這般模樣！

君倚生嘴被擠的變了形，含糊不清的問道：“我知道我沒錯，只是我下這樣的法令，難道不是為了大家都好嗎，為什么青燈，還有與青燈一起的那些人，還會過的那樣痛苦？”

秦艽不貪杯，喝了幾杯，已經夠了。

聞言淡然道：“你下如此法令自然是對的，只是有人修煉是為成仙，有人則不然。”

秦艽頓了頓，“如青燈之流，本就心術不正，你的法令自然會惹他不滿，禁不住他，便是沒有你的法令在，你也不能做到每一只妖都滿意。”

君倚生聞言，眼中眸光一亮。

“這么說，你是認同我的了？”

秦艽還不知君倚生是這樣的君倚生，啞然一笑道：“我說妖君，你不自信點的么？我認同或者不認同你，有那么重要嗎？”

君倚生聽秦艽這么說，本要點頭的，怎料他臉本就擱在桌子上，這樣一動，額頭磕到了桌子。

君倚生吃痛抬頭，清醒了一點。

定定的望著秦艽，“重要！當然重要，我們不是朋友嗎！”

說完一顆頭又重重的垂了下去。

“砰”的一聲。

秦艽聽著都覺得疼。

不過君倚生好歹是妖君，想來是不在意這點疼痛了。

君倚生喝醉，秦艽扶著他往房間走去。

好在還沒有到人事不醒的地步，慢慢的也走到了，不然秦艽還真沒法把他搬到房間里來。

安置好君倚生后，秦艽才來得及好好整理君倚生剛才說過的話。

這君倚生如今這妖君當的是威風的很，不想五百年以前竟然受過那樣一番苦楚。

到如今，還能堅守心中大義，道心不變，也是實屬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