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少會當著別人的面哭，這令他驚愕。

其次他受不了女人哭，更受不了殷音在他面前哭。

略帶薄繭的拇指替她擦了擦眼淚，周圍投來像是“負心漢”的目光令他無奈，低聲在她耳邊道：“不準哭。”

像是受了太多的委屈終于碰到了一個能宣泄的對象，對方把控著她情感的開關，關閉閘門，那種委屈感像雪球越滾越大。

殷音抽噎了一秒，懵懵地看著他冷硬的線條，緊接著嚎啕大哭。

此舉不僅嚇到了對面的歡歡，也嚇到了對面了群眾。

一瞬間，男人故作冷意的面具被她的來勢洶洶的眼淚融了。

那張又純又魅的小臉眼淚汪汪，讓他心臟絞成一團，窒息的感覺。

只想讓她先安靜下來，低聲警告：“哭丑了。”

說靈驗還真靈驗，一下就安靜了。

水汪汪的大眼睛輕輕眨了眨，專注地凝視他。

“那……不哭，有漂亮嗎？”

費元成凝視她一會兒，抬眸掃視周圍的人群，還是忍不住低聲夸：“行了，沒比你漂亮的。”

殷音倏然笑起來，伏在他胸口，腦袋往后一仰，費元成眼疾手快護住她的后腦勺往回帶。

她身上清香混合著酒氣立刻鉆入他鼻腔，令他深深看著她道：“是不是故意的？”

殷音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覺得耳邊有只蒼蠅，皺著眉頭去抓耳朵，動作憨厚，“不要……不要跟你走。”

費元成眉頭一沉。

她睜開眼睛，待到看清他的樣貌，這才補充一句：“我只跟阿成走~”

尾音懶懶的。

費元成嘴角勾了勾，勾人的本事見長。

兩指輕扶起她下頜，目光耐人尋味的探尋，忍不住用手拂了拂她鬢邊。

“……你，你要把殷音帶去哪？”歡歡感覺不妙，上前一步攔住他，“費元成，你不準把殷音帶……帶走！”

費元成視線堪堪停在殷音嫣紅的耳垂上，冷冷扭過臉去看羅歡歡：“你先把舌頭捋直了再跟我說話。”

羅歡歡愣了一下，打了個飽嗝，噴著酒氣，呆呆的。

“反正……不可以帶走殷音，不可以！”

費元成托著醉得軟成一灘泥的殷音，又看了眼脾氣挺大的羅歡歡，顯然兩個不能喝酒的作死買醉。

耳畔那道中年男聲還在回響，慕名而來的人大排場龍，隊伍都排到大馬路上去了，交警開始巡邏到此處，疏散交通。

殷音窩在費元成懷中，小臉酡紅，笑得無拘無束，仍在嘰嘰歪歪說個不停，根本聽不清她在講什么。

男人攬著她不讓她從懷中掙脫出去，看向羅歡歡，有幾分嘲諷，“你們家都快破產了你還有這個閑工夫請整條街吃飯，心可真大。”

羅歡歡皺皺眉心，“破產跟吃飯……沖突嗎？不沖突！”

殷音咧嘴一笑：“不沖突不沖突！”

費元成：“……”

低頭凝視鼓著腮幫子起哄的女孩，皺眉，“你湊什么熱鬧？瞎湊熱鬧！”

殷音依然在笑：“湊熱鬧，瞎湊！”

費元成：“你是鸚鵡嗎？”

殷音還在笑，“鸚鵡，是鸚鵡。”

男人的臉色緩和很多，見她鸚鵡學舌的模樣不禁覺得好笑。

男人薄唇上揚時一個俊美的笑容就能擾亂殷音的心神，更不要說此刻喝醉的她，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臉，賴在他懷里。

修長的大手立即將她柔軟無骨的手握緊，笑容慢慢收起，垂眸凝視她，旁若無人吹了吹她額前幾縷短發。

明顯的調戲。

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