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某城市某大橋下的下水道口，這里是城市往河里排污的地方，這里彌漫著令人作嘔的味道，腳邊還時不時還飄過看不出樣子的垃圾。

但至少這里有屋頂，有墻壁，能擋風，能擋雨。所以這里就有成為一個家的資格。

喬治用杰克和約翰兜里的錢買了幾個黑面包，他從紙袋里掏出一個面包給我說道：“吃吧，可憐的家伙，吃完趕緊走。”

接著他吹了一聲口哨，口哨聲在下水道的墻壁上不斷反射，傳出去很遠。

“喬治，是喬治，回來了。”

“快出來了，喬治大叔回來了。”

一聲聲帶著喜悅的稚嫩的聲音從下水道中響起。

不久，就看到幾個瘦小的身影從各種意想不到的黑暗處走出，朝喬治跑了過來。

喬治摸了摸他們的頭，把懷里的剩下黑面包拿了出來。

“就知道你們幾個小家伙餓了，里昂把這些面包給他們分一分。”

“哇，有面包，太好了！”

“喂，碧昂斯，你少拿點，多給瑪麗分點，他還小。”

“嘿，羅斯，你踩到我腳了。”

看著這一群亂作一團嘰嘰喳喳的小孩，喬治笑了笑，轉身找了干燥的地方靠墻坐了下去，找了塊帶著苔蘚的石頭，開始磨自己的刀。

我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了下去，把喬治給我的面包撕成兩半，給了喬治一半。

喬治看了我一眼，也沒有客氣，接過面包就大口嚼了起來。

我笑了笑，用手把剩下的干硬的面包，撕成小塊，不慌不忙地一小塊一小塊地咀嚼著。

一時間，下水道里就只剩下咀嚼聲。

吃著吃著，我突然說道：“喬治，對吧。你是個好人。”

“你這是在侮辱我。”喬治費力地嚼著嘴里的面包說道：“我殺過的人比你吃過的面包還要多。”

“但你是個好人。”我認真地說道。

“隨你怎么說好了。”

“他們都是你的孩子嗎？”我指了指那群正在開心的吃著面包的孩子問道。

喬治抹了抹胡子上的面包渣說道：“街上撿的。”

“你殺了你的同伴。”

“他們不是我的同伴，他們和我一樣，都是可憐的寄生蟲罷了。”

“你信教嗎，喬治？”

“信。”

“即使祂拋棄了你？”

“祂沒有拋棄我，我還活著。”

“你殺人是為了他還是為了祂？”

“有區別嗎？”

聽到喬治的反問，我愣了愣，接著大笑道：“哈哈哈，對，有區別嗎？喬治，你還真是一個有意思的人。”

“那么我這個有意思的人再免費告訴你個有意思的消息吧。”

“洗耳恭聽。”

“你不是這個城市的人吧？”

“不是，流浪至此。”

“要去哪？”

“北方。”

“嗯，你去城西的垃圾場轉悠轉悠吧，那里什么都有，衣服，盆子，棉被，應有盡有。我甚至還在那堆垃圾里找到過一個軍官證。”

“那還真是稀奇。”

“吃完就趕緊走吧，這里不歡迎外人。”

說完，下水道里又只剩下了咀嚼面包的聲音。

半個面包吃的很快，即便它干硬地難以下咽。

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道：“感謝您的慷慨，喬治先生，我們有緣再會。”

“哼，你還是別回來了，我可沒有那么多的面包給你這個叫花子。”

“哈哈哈，那我可得找個時間回來蹭飯了。”說著我朝著下水道外的那一片光明走去。

“隱身的圣徒

愿你的幸福不要使我們沮喪，

盡管你全身裹著魔鬼的伎倆、

魔鬼的機智和魔鬼的衣裳。

可是徒然！從你的眼睛里

卻流露出神圣的眼光！”

不知名的歌謠在下水道中響起，黑暗中的喬治，伴著歌謠的節奏打磨著自己的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