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自己此舉造成了多大的風波,贏夭夭盡最大努力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凈幽墟。
贏夭夭越過潯水,穿過蒼洲,來到了穹洲。這里荒蕪一片,沒有山,沒有水,朱砂般的土地上不見一絲綠色生機,灰白色的石頭裸露在外,太陽赤剌剌地照耀著,空氣里的干燥刺進鼻子里,讓人喘不過氣。
沒有想到穹洲是這樣一個地方,凈幽墟就在這個大洲的中心。
找了一路,不見一個人煙,贏夭夭沒辦法只有來到凈幽墟。遠遠看過去,那是一個懸在半空的黑洞,那種黑會使你覺得窒息,像要吞噬一切,只消看一眼,你就會覺得沉淪,墮落。
待走近了,才看見有四個封印石,紅白綠紫,從里面射出柔和的光亮照著這黑洞的四角。封印石旁坐了幾個人,贏夭夭快步跑了過去。
是天樞、瑤光等星君。他們坐在原地,眼睛緊閉,任憑贏夭夭如何大聲叫喊,死勁推搡,沒有任何反應。只有他們身體里的白色仙力源源不斷地向著這四個封印石傳送。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贏夭夭再次環(huán)顧四周,沒有青玄的蹤影。
青玄呢?他在哪里?贏夭夭著急地繞著黑洞跑了一圈,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她抬起頭,看著黑洞。只有這里,他是不是進去了?
她心里有了一點害怕,未知的凈幽墟,進去了出不來怎么辦?
她猶豫地往前走了幾步,又倒退了回來。一閉眼,又想起那個青色身影,她捏緊拳頭,手掌上未愈的傷口傳來疼痛,都已經(jīng)這樣了,難道要她又回去嗎?
不,說不定青玄正等著她,說不定他已經(jīng)遭遇了不測,她咬咬牙,飛了起來,一頭沖了進去。那種義無反顧的身影透著決絕與勇敢。
贏夭夭不敢睜眼,只覺得垂直回旋,整個身體仿佛在“扭轉乾坤”,那下落感就像掉進了萬丈深淵,心驚肉跳,她是真的感受到了。
“嘣”她終于跌落在了地面,卻再次被反彈,如此上下后,她飄在了半空中,沒有一點著力的地方,她回不到地面,也無法前進分豪。
四周靜悄悄的,除了自己的呼吸聲。放眼望去,是無盡的黑,但是往下望,地面卻是盈盈白色,贏夭夭已經(jīng)無法再形容此刻的感受,她只想往前動一步。
她想使出仙力,卻發(fā)現(xiàn)自己內里空空如也,雙手雙腳努力揮動,無濟于事。她懊惱地放棄,休息一會了再繼續(xù)。
“哈哈哈”一陣笑聲傳來,是渾厚的男音。
贏夭夭警覺地掃視四周,有人。
“看起來真的好像一條垂死掙扎的死魚,流光殿的小仙使,你真是太好笑了。”少煊慢慢踱步從黑暗中走出來,一襲紅衣在黑暗里尤為鮮艷,不過他也沒有踩在地面,一樣是在半空中。
贏夭夭羞紅了臉,難堪的一面竟被他瞧了去。
“喲,這么臭的臉,本來就丑,這下更丑了。”少煊站定在她面前,仔細欣賞著贏夭夭多變的臉色,那雙漆黑濕潤的眼開始有了火光。
“少煊圣仙,你不嘲笑我,是不是覺得很難受?”
“這么快就知道我的名號了,看來是去打聽過我,是不是對我一見傾心了?”少煊將俊美的臉湊上去,兩人的距離已經(jīng)到了馬上就要碰見鼻尖了。
夭夭嚇了一跳,身體動彈不了,只有將臉轉向一邊,“少不要臉了,你那名號說不出來也不嫌丟人。”
少煊又將距離拉開,劍眉輕輕上挑,“哦?愿聞其詳。”
贏夭夭始終記得那日在樹海他散發(fā)的殺氣,哪里肯開口,再激怒他,萬一把自己解決了,在這個凈幽墟那真的是無人知曉,沒有任何顧忌。
她把嘴緊緊閉著,只一味搖頭。
少煊邪魅地一笑,“小仙使,你叫什么來著,哦,什么夭夭,對吧,其實承認心悅我,說不定能換來一夜風流哦。”
他用手溫柔地撥開她厚重的劉海,那枚火焰標記赫然出現(xiàn)在他眼簾,他用拇指輕輕摩挲,紅得那么鮮艷,真是他最喜好的色彩,和他一樣修的火系啊,真是緣分。
贏夭夭大聲叫了起來,“你走開,你怎么這么不要臉!”她拳打腳踢,只想把這個混蛋推開。
果然是個瘋子,第一次要殺她,第二次又調戲她,他不是喜歡男人嗎?他還男女通吃啊。
少煊再次大笑,將手放下,后退了幾步,稍微拉開點兩人的距離,“好了,不逗你了,你進來干什么?送死嗎?”
要這么直接嗎?這人,真的是。贏夭夭無奈,“我來找青玄上神的。”
少煊再次鄙視,“就你?他需要人找嗎?”他嘆口氣,“本來想說讓你趕快滾,但是恭喜你,滾不出去了,這里已經(jīng)被完全封死了。”
“他在哪,你知道嗎?”夭夭看他離得比較遠了,趕緊趁他心情好,探聽點情況。
“我哪里知道?而且與我何干?”少煊被困了很久,他也是才知道青玄進來了。
“他是為了找你啊,你趕緊幫忙讓我能走動。”這里只有他一人,看他來去自如的,肯定有辦法讓她也能走動。
“找我?哼”少煊冷哼一聲,青玄只會在意凈幽墟的封印,找他不過是順帶吧。
“少煊圣仙,你就幫幫我吧。”贏夭夭口氣放軟,懇求著他。
少煊看著她大眼里閃著亮晶晶的光,在這漫天的黑色下,像一道清流劃過,他伸出手,“喏”
夭夭沒反應回來,什么意思?傻愣愣地看著他的手。
“牽著我的手,不然怎么走啊?”少煊無奈解釋,“要不要這么笨?”
“呃”贏夭夭逐步習慣了少煊的各種嘲諷,小手放進少煊的大手里,任由他拉著往前走去。
“我們這會去哪兒?”
“這里很危險,少說話,引來了妖獸,你自己去殺。”
“那,你總得讓我知道我們去哪兒啊。”
“閉嘴,果然女人話最多,這里二十個時辰顛倒一次,空間全部轉換,看見地下的那片瑩白沒,顛倒后就像白天,但是會不停下沙,我們得找地方躲。”少煊開始不耐煩,雖然手上傳來的觸感很柔軟,但他也注意到手被包扎著,應該是受傷了。
“手怎么了?”
“沒事沒事,被劃傷了。”
夭夭其實是沒聽懂少煊之前的解釋,在黑暗里也無法看清他的表情,但聽他的口氣變得嚴肅,也不好再開口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