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屋里沒人了,王夫人領著周沐瑤往榻上一坐,才鄭重的問起來:“我剛剛見你祖父出門了,好像是往成王府去了。八成是為了那個周云云的事情。”
“如今祖父就算是想救也救不了了。要怪只能怪大姐姐挑的時機不對。”周沐瑤悠悠道。
王夫人這一聽立時不愿意起來,“什么大姐姐,她害的你的親事差點就毀了,有這樣的大姐姐嗎!”王夫人說到親事不免又憂心起來,“經過昨晚,我們侯府只怕也要跟著遭殃,你說這個周云云,什么時候作不行偏偏要這個時候,這下魏國來人,皇上怎么也要給人一個交代。只是這樣一來,你的婚事不知還會不會受牽連,畢竟這次的事可比上次嚴重多了。”
“母親不必擔心。”
“我怎么能不擔心。這護國公府是我千挑萬選給你找的。再沒有更好的了。”王夫人道,越想就越是生氣,“都怪這個賤坯子。”
“母親。”周沐瑤連忙勸道,“事情還沒到那一步,你不要生氣,氣壞了身子還不是你自己的。”
王夫人緩了口氣,看看周沐瑤始終不見著急,忍不住埋怨道:“就你不急,當不是你自己的事。”
“是我的就終歸是我的。若不是,強求又有何用?母親你看,上次便差點婚事都談不成,還是祖父親自登門才有了今日,可若現在護國公府再退婚,女兒可也沒臉再上門了。”
見周沐瑤說的是這個道理,若這次護國公府再退婚,那就最后瑤瑤嫁過去,只怕也會受委屈。
“委屈你了。”王夫人越想越是心疼。忍不住嘆口氣。
雖然惠貴妃向定遠侯府送了不少的東西,態度上可以說是誠意十足了,但皇上并沒有打算輕易的放了燕王。
皇上坐在龍椅上,低頭俯視著跪在地上垂著頭的兒子,胸中的悶氣怎么也釋放不出來。甚至越看越是堵得慌。
“你這個孽障!朕都說過你多少次了!什么人在場你也敢調戲人家女兒!”皇上想想被魏國的使臣看了笑話就生氣,恨不得不認識這個兒子!
“父皇,兒臣知錯了。”經過了惠貴妃的囑咐,燕王的認錯態度也很好。聽了皇上的話趕緊磕頭認錯,頭也不敢抬。
“你也知道錯。”皇上實在恨鐵不成剛,“你今日親自前往定遠侯府去向老侯爺,向周沐瑤認錯去。”
“父皇!”燕王震驚的抬頭,“兒臣怎么能去跟他們認錯!”
“你!”皇上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但他緩了一口氣,本以為這次這個兒子懂了點事情,沒想到還是如此,以后怎么能擔大任。
“父皇,兒臣是父皇的兒子,豈能向他們認錯?”
“即便帝王錯了也要敢于承認錯誤。”
生來的優越感與自尊讓燕王覺得認錯就是一件丟人且降低身份的事情。故而即便皇上說什么,也不愿意去定遠侯府。皇上看著眼前的這個兒子,只覺得爛泥扶不上墻。
“既然如此,你就回府思過吧。”皇上實在無力的擺了擺手,心中也是失望至極。
等到燕王退出去,皇上轉頭吩咐道:“宣太子與成王進宮。”
燕王被訓斥,惠貴妃往定遠侯府送東西的事情已經傳遍了,太子與梁聿進宮之后又聽得引路太監述說了剛剛的事情,兩人對視一眼,雖沒有說什么,但其中的含義也只有兩人知道。當面見皇上之時,心中也了主意。
“定遠侯家的周云云,以及昨夜之事,你們是怎么想的?”皇上看著底下的兩人問道。
“周云云畢竟冒犯成王妃在先,但這次定遠侯府也是受害者,依兒臣之見,不妨對定遠侯府從輕發落或者不發落。”太子道。
“父皇,如今魏國太子就在驛館中,此事也不可大事化小,消失化了。”梁聿補充道。
皇上看著眼前的梁聿,心中明白他是定然不會輕易放過周云云,于是便問道:“依你之見如何處置?”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況且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懲治難以服萬民。兒臣愚見,當按律處置。”
“雖說如此,但老侯爺與社稷有功,父皇也不可寒了功臣之心。”太子緊接著道。
正是秋高氣爽,果實成熟的時候,藍天之下的皇宮靜謐而莊嚴。宮中植的樹也染上了金黃,偶然間飄落下來幾片樹葉,惠貴妃一行人踏著還未來得及清掃的樹葉趕來,卻被門外值守的太監攔了下來。
“貴妃娘娘。”
“誰在里面?”惠貴妃問。
“太子殿下與成王爺在。”
惠貴妃一聽心中頓時不爽起來,但是這個時候他怎么也不敢硬闖,也知道這個時候硬闖也是沒用。
為今之計只能等。
等到讓皇上對她心生憐意。那個時候才好。
見惠貴妃并不打算離開,守門地太監只得上前道:“貴妃娘娘,皇上有話讓奴才轉告娘娘,說若是您來了,只管回宮等候便可。”
“怎么,本宮在這等也不行了嗎?”惠貴妃眼睛一挑道。
“這是皇上的意思,還請娘娘不要為難奴才。”盡管看出惠貴妃不滿,但太監跟在皇上身邊許久,此時并不怕惠貴妃翻臉。
“哼。”惠貴妃冷哼一聲,但也只能轉身走了。
直到晌午的時候太子與梁聿才出了宮。兩人走了沒多久,便有旨意傳到了定遠侯府與大理寺。
圣旨無關侯府只與兩位小姐有關。其中之一便是周云云的罰,罰她去城外的廖清庵修行,無昭不得出庵。另一個便是給周沐瑤帶來了幾件賞賜,其實也是作為彌補。
周云云馬上就被大理寺放了出來,不過也并沒有直接送到廖清庵,而是讓周家的人來接,允許回了趟家見家中親人。老侯爺親自來接的人。此時的周云云再也沒有前幾日看到的那般,早已蓬頭垢面,精神萎靡。一見到老侯爺瞬間哇地一聲就哭了起來,再也不顧形象。
老侯爺很是心疼,一口一個乖孫地安慰著。好聲好氣地哄著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