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那個女人和蘇煙喜鵲睡在一屋,那個男人則是站在外面守著。陌生的環境和處境讓蘇煙一點睡意都沒有,那個女人雖緊閉著眼睛,但是蘇煙知道,對方也并沒有睡著。
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星空,星星很多,想來明天會是一個好天氣。
“明日成王大概就能來接王妃回去了。”女人突然開口道,“按照計劃,我們的人剛剛已經將消息傳到了成王府,成王最快能在明日早上來到這里。”
“你就這么確定,成王不能在你的人到之前找到我嗎?”蘇煙問。
女人眉頭皺了皺,這種可能她想過,但是始終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也就再沒往這方面思考過。如今聽著蘇煙如此自信的聲音,倒是有些憂慮。
會不會自己忽略掉了什么?
蘇煙觀察著對方,見對方半天不說話,目光便轉向了旁邊的窗戶,此時外面的還是一片黑。
那女人突然起身,徑直就往門外去了。
外面男人靠在墻角,望著山下黑沉沉的一片。
“我們的人回來了沒有?”女人低聲問道。
男人一見女人出來,眉頭一皺,有些不贊同的道:“你出來做什么......”
“無妨,我們都在這里,跑不了,況且現在這么黑,下山路不好走,她們就算跑出了這個屋子,也跑不了這個山。”女人道。
“還沒有人回來。從城里出來也是需要時間的。就算是趕不上,這里有我們兩個也夠了。”
“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小瞧成王為好。”女人有些擔憂的道,“今天我們兩個一起守著。”
“你去休息吧,我一個人就夠了。”男人有些不以為意道,“成王在魏國當了這么多年的質子,梁國的事情那么雜,就算再有能力也不能這么短時間內能夠找到這里來。你實在是多慮了。況且要不是因為他與皇上有些交情,也不能選他不是嗎!”
說白了,成王能幫她們辦事不是因為成王多么的有權勢,只是因為在奪嫡的過程中,成王站對了隊,而且還跟當今皇上關系不錯。
最終女人沒有勸動那個男人。
“我們的人還沒有趕來,如果這個時候真的有人來,只怕我們兩個抵擋不住。”最后女人還是不放心的勸了一句,再看到男人顯出的不耐煩之時,最終閉了嘴。
蘇煙聽見了兩人的談話,目光中顯出一絲的譏諷。
她們實在是小瞧了梁聿。
山間的蟲鳴減小的時候,火光已經將山上的這個小屋包圍了起來。
男人在驚慌中想要逃跑,但是周圍早就被包圍了,哪怕是一只鳥都飛不出去。
山頂瞬間亮如白晝,里面一直假寐的那個女人驚起而坐,目光在蘇煙身上掃過,瞬間便到了蘇煙的身邊。
“不管如何,今日我們也要讓成王答應我們的要求。”
蘇煙看向那女人,道:“夫人姓白吧。”
那女人眼中一瞬間閃過驚愕,之見蘇煙輕聲說道:“張家這一脈本來有兩個嫡子,后來嫡次子因著一名商女離家,從此張家對外不在提嫡次子之事,漸漸的人們已經忘記了張家還有一個兒子。而那個商女便是姓白。”蘇煙說著,無懼脖子上架著的刀,抬頭對著這女人一笑道,“我說的沒錯吧,白夫人?”
“你怎么知道?”白夫人驚道,這些事情都已經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京中知道的人都很少,怎么蘇煙知道!
蘇煙沒有回答白夫人,只是道:“外面那位應該就是張家嫡次子,張桓了吧。”
白夫人倒是冷靜了下來,外面的打斗聲也漸漸停了,可以說她們是瞬間就輸了。
“王妃知道又如何,今日不成功便成仁。”
“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們的計劃從一開始就落空了。張家是罪有應得,而你們夫妻二人并沒有參與之前的事情,何故要搭上你們的未來,況且張桓早已被張家除名。”蘇煙一邊說著一邊看著白夫人的表情,“更何況張桓之前在張家過的也并不如意。他的母親也是因著張家才沒的。”
“你們大好前程為了這一家值得嗎?”蘇煙嘆一聲。
張家嫡長子原本是姨娘所生,本是庶子,庶子出生后兩年張家夫人才生了張桓,但張桓不滿十歲的時候,張家夫人便因病未及時救治而亡故。從此之后剩下長子的姨娘抬為正室,庶長子也成為了嫡長子。
從此之后,張桓在張家的生活可以說是水深火熱。
本來少得可憐得親情,隨著張父對張桓母親事情的漠然以及之后對張桓的漠視早已消耗殆盡。
“果然我們還是小看你們了。”白夫人目光盯著蘇煙,眼中閃過一絲的沉痛,她又何嘗想要張桓為了張家冒險。
她們的生活剛剛開始啊!
張桓幾乎沒有反抗就被擒住了,白夫人帶著蘇煙走出屋子的時候,就看到被押著立在一邊的張桓。
“夫君!”白夫人喊了一聲,帶了一絲的哭聲。
張桓看了白夫人一眼,眼中突然閃現出了一絲的狠意,轉過頭來,面向了梁聿便道:“是這個女人圖財,這才綁架了成王妃,我也是無奈才幫她的。”
“你說什么?”白夫人不敢置信的道,她的聲音起初很低,帶著一絲茫然和不敢置信,但是在看到了張桓那雙充滿了狠毒的雙眼之后,張桓的每一句話都回蕩在她的耳中,終于她歇斯底里的質問:“張桓,你剛剛說什么!”
張桓并沒有看白夫人,只是依然對著梁聿道:“草民是被這妖女蠱惑的。”
白夫人手中的刀早就放下了,只是蘇煙依然還在她的手中,梁聿的目光始終都放在蘇煙的身上,目光太過炙熱,白夫人想要忽略都不行。
“成王殿下。”白夫人突然揚聲,“王妃就在這里,我可以放了她,但是你要放我離開。”
“好,本王答應你。”梁聿沒有絲毫猶豫就同意了。
倒是被押在一邊的張桓卻是急了,“王爺,草民是無辜的啊。”
梁聿并沒有多給張桓一個眼神,只是令人撤離了白夫人的身邊,白夫人帶著蘇煙往山崖邊撤了幾步,最后目光還是落在了張桓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