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冷晚笑著搖搖頭,剛準備說不用了我拿得了,女生已經(jīng)抓住了她的手,她突然觸電般縮了回去,像是被碰到什么傷疤,疼得下意識往回縮。
她手上的英語作業(yè)本稀稀拉拉全部掉在了地上,撒了一地。
“你怎么了?”
女生瞧見她這反常的樣子,顧不得去撿地上的本子,連忙關心地問,“怎么了?冷晚,你手怎么了?”
她只是搖頭,緊緊抱著手臂,小臉慘白,緊咬著唇,不吭聲。
痛……
很痛……
痛得喘不過氣來……
夢境好像因為這疼痛,一下子從天堂掉入地獄。
床上的人兒也像是有所感應,緊緊的環(huán)抱著自己的雙臂,死死咬著嘴唇,疼得不敢吭聲。
小臉慘白,雙眼緊閉,額頭全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你這個只知道吃的臭丫頭!我養(yǎng)你有什么用!不知道賺錢給我花!讀那么多書,得那么多第一名有什么用!能變成錢給我花嗎?我看你還不如死了算了!浪費我的錢!”
那好像是她第一次拿著作文大賽第一名的獎杯去給那個男人看,本以為就算沒有笑容,也會得到一丁點夸獎,可誰知滿屋子的酒味,隨之而來的就是那個男人像往常一樣對她無休止的打罵,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她疼得不敢吭聲,抱著雙臂往角落里躲,全身顫抖,卻不哭不鬧。
無論頭頂上的男人怎樣打,怎樣罵,她都充耳不聞,直到這最后一句話,像是針扎一般刺痛在了她的心。
蘇冷晚想起母親為這個家在飯桌上拼了命陪客戶喝酒的樣子,像是聽到了什么巨大的笑話一般,冷笑著抬起頭反駁,“浪費你的錢?簡直可笑!你有沒有為這個家賺過一分錢你心里沒點數(shù)嗎?你怎么好意思說出這種話?簡直不要臉!你就是個廢物一樣的男人!”
這話徹底刺激了這個發(fā)著酒瘋失去理智的男人,他氣得抬手就要一巴掌打過來……
“啪——
“啊!”
刺耳般的巴掌聲響起時,床上的人兒驀地尖叫一聲,渾身一震,整個人猛的彈了起來。
夢……
又是一場夢……
蘇冷晚抬頭看向窗外,已經(jīng)天亮了。
明媚的陽光透過窗簾灑落在她潔白的被子上,蘇冷晚不由得伸出手指想要抓住那空中的溫暖,可陽光只從她指縫間流走,什么都沒有。
這溫暖看得見,卻摸不著。
蘇冷晚笑了笑,真好,又活過了一天。
記憶中的場景好像確實和夢境中一樣,卻又不同。
因為,那個真正想幫她拿作業(yè),觸碰她手臂的人,根本不是董思意。
后面的那些場景,是發(fā)生在她初中時候,而那個想幫她拿作業(yè)的女孩,也只是她初中的同桌而已。
不是董思意,認識董思意的時候,已經(jīng)是高中了。
至于為什么那個女孩子的臉會變成董思意,可能是因為那個女孩子的臉早已經(jīng)在她記憶中模糊,她連名字都想不起來,只有董思意,這么多年,她一直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