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城今天下了一場大雪,目光所到之處全是素白一片,凍得很。
容清穿著毛絨絨的白色長毛衣蜷縮在柔軟的沙發上,靜靜地看著落地窗外的雪景。
有些裂痕的茶幾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擺著一個被擦的發亮的黑色節拍器。
容清隨意撥了一下擺桿,寂靜無聲的房間中頓時響起緩慢而清脆的‘嘀嗒’聲。
在她的周圍是一堆搬家專用的紙箱子,里頭裝滿了整理好的衣物鞋子和一些其他的東西。
‘叮-’
她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順手拿起手機隨意瞥了一眼上頭顯示的信息。
【小丫頭,回來了?】
節拍器上的擺桿莫名回到了原點,房間回歸安靜。
容清驀然瞪大雙眼,緊緊握著手機從沙發坐起,一股寒意悄悄順著她腳底一路攀上天靈蓋,竟是冷到刺骨。
‘叮-’
【別回頭,我在你身后呢?!?/p>
‘叮-’
【我走了哦,下次再來看你。】
第二第三條信息接踵而至,清脆的提示聲在靜謐而空曠的房間中響起,卻因沙發上不斷顫抖的女子而無端顯得有些可怕。
容清一張未施粉黛的小臉蒼白,一雙黯淡的眸中滿是慌亂恐懼,紅唇微張似是想要說什么卻又不敢說出來。
蒼涼的月光順著落地窗傾瀉而下,無情的穿過女人單薄的身體,留下滿室壓抑。
容清黯淡的眸子微微沉下,良久后鎖屏放在一旁不再看它,故作鎮定的起身捏緊了拳頭,驟然回頭。
卻見一抹黑影迅速朝她襲來,脖頸間多了一道足以讓她窒息的力度,似要讓她窒息而死。
容清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不斷掙扎想要看清楚究竟是誰想要置她于死地。
直到屋外簌簌飄落的雪停下,來電鈴聲尖叫著劃破公寓中的靜時,容清才猛然間驚醒坐起身。
茶幾上的節拍器依舊以最慢的速度擺動著擺桿,似乎不曾停歇過。
容清呆呆望著落地窗外已是萬家燈火,顧不得手臂上傳來的酸麻感,連忙拿起手機接起電話。
“你好,請問是容清小姐嗎?”
電話那頭是個男人,他的聲音聽起來低沉緩慢咬字清晰,像是長年浸在古老的紅酒中,有些醉人又有些微醺。
“我是,請問你是哪位?”
“我姓傅單名醒,是和容小姐一起合租的租客?!?/p>
容清聞言一怔,她租下這間公寓就是因為房東答應只租給她一人,現在怎么還多了一個合租的?
“傅先生是不是弄錯了,房東已經和我說好只租給我一個租客?!?/p>
電話那頭劃過一聲極輕極輕的低笑聲,似順著指尖滑落的雪,涼涼的。
“這個問題容小姐得問房東,我也不清楚呢?!?/p>
話落便掛了電話,房間中再度只剩下節拍器擺動的聲音。
容清皺著眉點開通訊錄,找到備注著房東的號碼,撥了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后再撥?!?/p>
電話里的機械女聲一遍又一遍重復著這句話,非得把她攪的心煩意亂才算完。
容清索性撥了一通電話給介紹這個不靠譜房東的好友黎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