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她的錢一直隨身帶著,除了前幾天在診所蹲點時買飯用了點,她一分沒花,而早晨出門的時候,她身上不多不少正好八百九十三,更重要的是,這錢,她跟誰都沒說過。
這說明什么?
“你知道的挺多啊。”沈家可冷冷的看著小綠毛,說:“那你知不知道,我還會打人,而且打人特別疼。”
“你這是不想交錢了?”小綠毛不屑的冷哼,完全沒把她的警告放在眼里。
就她這小樣子、小體格也好意思說這話,那天冷不丁被唬一跳是他眼瞎,可現在,他不帶怕的。
沈家可淡淡的一挑眉,意思再明確不過。
交錢?做夢去吧!
這是挑釁,明晃晃的挑釁。
小綠毛冷下了臉,二話不說掄起棍子就朝沈家可砸下來,他原本只想拿錢走人,可現在,他不但要拿錢,還要教訓這女人一頓,以泄當日摔那一跤之恨。
棍子帶著凌厲的風聲,嗡一下就到了沈家可臉前,這要是被砸中,就算不會腦袋開花也絕對會腦震蕩。
小綠毛惡狠狠的咬著牙,滿目兇光,然而就在他的棍子將要落到沈家可頭上時,沈家可卻忽然一側身躲過了他的攻擊,緊接著抬腳照著他的肋骨就踹了過來。
那速度太快,快的小綠毛根本來不及反應,人就已經被踹出去了。
噗通、當啷,小綠毛摔倒地上的同時,手中的棍子也落了地。
小綠毛被摔得腦子一懵,連疼都忘了。
他媽的,這怎么回事?
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眼前就多了一雙腳,只見其中一只已經迅速抬了起來,照著他的嘴就踢了過來。
‘彭’
一聲悶響,小綠毛冷不防又被踢個正著,疼的他趕忙捂住鼻子和嘴。
然而,這還沒完,就在他剛捂住嘴的時候,一只纖細的手已經不緊不慢的拾起了他掉在地上的棍子,帶著劃破空氣的嗡鳴聲,如雨點一般狠狠落在他身上。
胳膊、后背,腿骨、腹部,他露著哪兒,那棍子就落到哪兒,直把小綠毛打的不停痛呼,他也試圖強勢爬起來反抗,可他不過剛一動立刻就被棍子砸趴下,那力道比單純只是砸他的時候狠了無數倍。
沈家可就那么悶不吭聲的掄棍子揍人,她知道,有些人你不把他打疼了,他永遠也不會記教訓,依舊會一次、兩次、無數次的找你麻煩。
而她要做的就是,讓他一次記住教訓,往后再也不敢。
小綠毛一開始還不服輸的想反抗,但沒想到一反抗就被打得更狠,接著他想呼救,但他剛一張嘴,那棍子就朝著他的嘴來,嚇得他再次連忙捂住嘴,就這,也沒能避免的被打到,幾乎是瞬間,他的嘴里就充滿了血腥氣,疼的他恨不能拿腦袋砸到地上。
棍子還是不停的往身上落,小綠毛實在反抗不了,也呼不了救,只能連聲求饒。
然而,求饒?
沈家可拿著棍子又是狠狠一下,他當初拿刀子砍她的時候怎么沒想過饒過她?他剛才動手的時候怎么沒想過饒過她?
現在求饒?晚了!
小綠毛死心了,只能捂著腦袋蜷著身子硬生生的挨著,可就算他已經老實了,那棍子還是在不停往身上落。
砰砰砰,棍子不停的落在身上,小綠毛生平第一次覺得挨揍竟是如此的痛,痛的他恨不能死了算了。
然而,那棍子仿佛不知道他的痛苦似的,依舊不停的往下落,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小綠毛覺得自己快要見閻王的時候,那棍子終于停了下來。
小綠毛依舊抱著腦袋不敢動,當然,他也動不了。
就在此時,女人清冷的聲音,涼涼的傳入了他的耳朵。
“我掌心被劃的那一刀,藥費三千,明天早晨我在廣豐街移動公司前的大樹下等,你最好準時送到。”
小綠毛覺得自己耳朵肯定被打出了問題,要不然,他怎么聽到這女人跟他要錢呢?明明他才是來搶劫的啊!
沈家可俯視著地上一動不動的人,良久見他都沒有反應,立刻抬腳踢了踢他,誰知,她腳剛剛點到他身上,這人立刻就身子一蜷,一副盡情挨打的模樣。
原來沒事啊,她還以為多年不出手,失手把人打暈了呢。
見他沒事,沈家可放心的把手中的棍子往地上一扔就走了。
棍子落地的‘桄榔’聲,把小綠毛嚇得身體一顫,連忙使勁蜷好身子等著挨打,可沒想到等了半天也沒有動靜,小心翼翼的睜眼,這才發現,那女人已經走了。
生怕沈家可再去而復返,小綠毛顧不得渾身的疼,爬起來就跌跌撞撞的跑了,那樣子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完全沒了來時的意氣風發。
沈家可到家的時候,迎接她的依舊是漆黑一片,臨進屋前,她先把身上的錢藏到了大門口一摞碎磚頭底下,這才來到房門口推門進去,如往常一般來到自己的位置,上炕、躺下、閉上眼。
然而,這次她卻沒有很快睡去,而是提著精神靜聽著房間里的聲音。
她心里有個猜測,想要驗證一下。
她手里的錢明明跟誰都沒有說過,而小綠毛卻能知道的一清二楚,這說明什么?說明這家里有人對自己身上的錢財了如指掌,這個人除了沈家曉,她不做第二人想。
因為,她是親眼看見沈家曉與小綠毛接觸過的。
想著她們每天同榻而睡,沈家可就覺得頭皮發緊。
這些天,她在家的時間也就那么點,而沈家曉能了解她身上錢財的機會,也就只有她睡著之后。
果然,就在她躺在那里一動不動了好些時候,她身旁的位置隱隱有了動靜,但也只是那么一下而已,過后就又沒了動靜,就好像那只是身邊的人在睡夢中換了個動作而已。
沈家可依舊安靜的躺在那里,呼吸的頻率都沒有變,接下來的時間,那聲音又接連響了好幾次,其中有一次還碰到了她的胳膊,而不管身邊的人怎么動,沈家可都沒有任何反應,就好像已經睡的深沉。
沈家曉試探了好幾次,見沈家可是真的睡著了,這才翻身起來,在沈家可往日裝錢的褲兜處輕輕的摸了摸,發現那里已經空無一物,這才滿意的一笑,回身躺下放心睡去了。
而沈家可在她睡著之后,才緩緩睜開了眼,心中一片寒涼。
她身邊,究竟是睡了個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