渥巴族部落位于大漠王國東方,那是太陽升起的地方,路途經過維爾曼沙漠,走出碧云天大峽谷,渥巴族的東方城遙遙在望。
古老的渥巴族部落存在了幾百年,當年司枉族長追隨圣祖打下江山曾許諾渥巴一族永守封地并可擁有自己的私兵。時至今日連同撒哈族,神庫族三大族已經成為大王契的心腹之患。
涵朵回到族里的那天,公冶族長和他的兩個兒子兒媳在城門口親迎,給予了涵朵最高的禮遇,就連三公子高智都嫉妒了。
當天晚上舉城同慶,好一派祥和熱鬧。
翌日,醉夢中的人剛醒來,府門外早早的一個儀仗隊已在等候。當門房把人引進府里時,那一抬抬的禮箱令人咋舌不已。
大公子善勇親自在大廳接待,當他看到這一場景,眼眸中亦是驚詫萬分。
為首的一個禮官模樣的中年人恭恭敬敬的給大公子善勇行了一輯,才緩緩的開口道“鄙人范文籌奉大夏國九王子殿下之命前來向貴族涵朵公主提親”
“什么?”大公子善勇驚訝之語脫口而出。
范文籌頗有耐心的再次說道“我家九王殿下對涵朵公主一見傾心,非涵朵公主不娶,還望大公子能成全殿下的一片癡心。”
“胡說!”大公子善勇不為所動,臉上已然起怒意,言語之間多了絲冷冽“我妹妹才剛回家,哪里能認識什么九王殿下”別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身為涵朵的兄長又怎會不知涵朵一直都待在靈山上學藝,根本不可能有機會認識外人。而且每次下山從不以真面目示人。他懷疑范文籌另有居心也是理所當然。
“大公子有所不知,三年前我家九王殿下在華陽道見到涵朵公主便已心生愛慕直至今日未曾忘懷。”范文籌卻不慌不忙的緩緩而道。一句話說得大公子一口氣堵在胸口吐不出來,臉色幾變難看下來。
大公子善勇默默地深呼一口氣,心靜下來,客氣而疏離的道“我妹妹的婚事得由我父親說了算!先生還是明天再來吧!”
“既然公冶族長不便,那鄙人明日再來拜訪”范文籌一如既往的恭敬,說罷,回首示意身后的隨從將禮箱一一打開,綾羅綢緞,文房四寶展現在眾人面前。
“這些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還望大公子不要推辭”
“無功不受祿!”大公子善勇一看這些禮品并非價值連城之物,想必范文籌挑選禮物是動了些心思的,怕太貴重的禮物被拒收才選了這些見面禮。可即便這樣,大公子也不敢擅自做主以落人口舌。
“不過一些入不得眼的見面禮大公子也要推辭未免太不近人情了!”范文籌卻并不想退讓,要是這點事他都辦不好也不用在九王殿下身邊伺候了。
大公子略為沉吟,“既然先生盛意卻,,”轉而對廳外宣呼一聲“來人,把這些禮物抬出去分給族民,就說大夏國要與我們渥巴族永結盟好,我們渥巴族茶葉之路會一直為大夏國打開”
說完,大公子善勇轉而向范文籌抱拳致意“在下送先生”
范文籌臉上掠過一絲難堪轉瞬即逝,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有所要求,只好怏怏不樂的出了門。
送走范文籌,大公子善勇一回頭就看到了三公子高智疾步而來。
“是哪個不長眼的敢來給我家妹妹提親?”高智是個火爆脾氣,才從仆人口中得知一句半句就耐不住性子來找兄長了!
大夏國的九王殿下,身份倒也匹配得上妹妹”大公子善勇語氣有些憂悶。
“嘎!”高智好不驚訝,“妹妹幾時認得這樣的人物?”
大公子善勇搖頭嘆了嘆氣,指了指回去的路,道“去找涵朵問問”
這里是一座獨立的院子,遠遠的遠離了塵世喧囂,是公冶府邸里最寧靜的地方,幾株梅樹零零散散傲然挺立著,院子里打掃的一塵不染。二人走進月亮門,迎著青石走廊一路進去,遠遠的便聞到了淡淡的荷花香。
一個人工修筑的荷花池荷葉茂盛,荷花開放,嬌艷欲滴。然而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個靜靜地盤坐在荷花池中的女子,一身與荷花一樣顏色的白衣,稱的膚色雪白如霜,雙眸安然閉著,臉上無波無瀾,仿佛置身于天外。一支白玉簪子挽住一頭青絲,隨風飄散,見此情此景,世人總不意外恐怕是見到了瑤池仙子。
“妹妹正在修煉,我們還是晚些再過來”大公子善勇心頭一嘆,這樣風華絕世的涵朵能讓人一見傾心,他絲毫不意外。
“大哥,我們何不試試涵朵這些年學武到了什么境界?”高智躍躍欲試,才說完,等不到兄長答復,長身飛起,起手揮掌坎向荷花池中的涵朵。
“哎!”大公子善勇想要阻止,卻慢了一步。
高智心存一試,內心躍躍,卻不料他這來勢洶洶的一掌臨了涵朵后背卻怎么都無法再進一步。高智驚詫之間,眼中看到的是一片光芒,那是涵朵散發出來的一股真氣,瞬間把高智反彈了回去。
高智心下詫異之間人已向后倒飛,僅僅一瞬間,他來不及作何反應,眼看要撞上走廊柱子,高智急忙中腳下一挺,半空一個旋身,才算穩落于地面。
這時,涵朵和大公子善勇一齊來到他身邊。“哥哥這是做什么?要是涵朵無意中傷了哥哥怎么辦?”涵朵平緩的語氣里明顯多了一絲關切。
“妹妹武功大有長進,哥哥我真是自愧不如!”高智懊惱的搖了搖頭。
“哥哥說笑了”涵朵卻不以為意,嘴角微微一翹,難得有了絲笑意。
“妹妹,哥哥們有一事相詢”大公子善勇略一皺眉頭,不急不緩的說道。
“大哥但講無妨”她一臉平靜,迎著大公子善勇探究的目光,那般從容得體,大公子善勇一瞬間感覺自己多此一舉了。
“妹妹可認得大夏國的九殿下?”善勇心里估摸著涵朵的反應還是問了出來。
涵朵神色有了些許變化,輕輕的令人猜不透她是驚是喜?
“有過一面之緣”涵朵沒有明說的是大夏國的九殿下三番幾次想要結交自己,都被她冷漠的回絕了。轉而詢問兄長“大哥為什么這樣問?”
善勇尷尬的掩袖咳了一聲“九殿下剛剛遣人過來提親了!”
“哥哥拒了便是!”涵朵淡然而道。仿佛此事與她毫無干系一般。
“此人身份特殊,為兄也不好一口回絕,只得推脫由父親做主!讓他明日再來!”善勇把心中顧忌說與妹妹聽。
“哥哥還是太過心善了!”涵朵笑了笑。
高智聽到妹妹這樣夸獎大哥倒是不以為然的反對道“他這哪是什么心善,根本就是想讓父親去做這個惡人!”
“就你最聰明!”善勇不顧風度地對三弟翻了個白眼。
涵朵會心一笑,有家人在身邊的感覺也挺好。
這次呼延祭歸來倒也過了幾日清閑日子,這天午后,在御花園里,呼延祭陪大王契練武。
“聽說王后又給你安排選妃了?”大王契發出威懾一劍,游刃有余間含笑問道,俊毅的臉上帶著促狹之意。
“大王不是明知故問!”呼延祭揮劍斜刺,逼得大王契不得不退回身防御。
“火氣很大啊!”大王契苦笑了聲,“王后也是擔心你”說完擺了擺手,示意比試到此為止。立馬有宮人送上絲巾給二人擦汗。
“說真的這些年就沒有哪個女子能入得了你的眼?”二人來到涼亭里,坐下喝著宮人煮好的清茶。大王契舒適的呼了口氣,繼續著剛才的話題。
聽得此言,呼延祭腦海里一瞬浮現出在他記憶里唯一算是有點特別感覺的涼月。忽而又搖了搖頭,嘴角挑起一抹無奈又不屑的譏笑。
“再說吧!大王就叫王后消停一段時間吧!”呼延祭淡淡的說道,嘴上這樣講,心里也不怎么在意王后會不會真的撒手不管。他與王后的性格如出一轍,都不是容易妥協之人。
話聲才落,王后就遣了涼月過來請兩人到她宮里用膳。
“罷了,孤就做回陪襯,與你去王后宮里坐坐。”大王契了解這兩姐弟的性格,要不是有他這個中間人在,恐怕這兩姐弟難得在一張桌面上吃個飯。
于是,大王契一邊與呼延祭談論著國事,一邊緩步走著來到了長慶宮。
德嫻王后早就命人備好了膳食,見到大王與呼延祭同來不禁微微一笑,對大王得體的行禮。
“王后免禮,今日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禮。”大王說著伸手摻了王后一把,二人互相扶持著行至桌邊坐下。呼延祭也跟著落座。
“今日真是沾了大王的光,我兩姐弟才能坐在一起吃個便飯。”德嫻王后慎怪地睨了呼延祭一眼,對她這個孤傲的弟弟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王后你也莫逼他過甚,不然他又跑到邊境幾年,到時候還不是累得你自己牽腸掛肚。”大王出言勸解道。
德嫻王后喟嘆一聲,神情忽而變得有些落寞而縹緲,低聲訴說道“自從父親去世后,母親便不問俗事,若是連我這個當姐姐的都不管,那他還不知道要怎樣放肆。父親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親眼看到弟弟娶妻生子的那一天……”
大王余光瞥了一眼呼延祭,發現對方并不為所動,恐怕亦是聽慣了德嫻王后這樣的說辭。似是不經意,又或許是為了寬慰王后,大王淡淡地道“神庫族與撒哈族都有心想將他們的寶貝公主許配給睿王”
大王故意頓了頓,看向呼延祭,目光帶著考究“若是你愿意,將三族公主都娶了又何妨”
呼延祭直到這一刻要是還不明白面前的兩人一唱一搭所為何故,那他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了!不過現在的他只能裝傻。
“大王王后若是真想給臣指婚,就把涼月賜給臣吧!臣瞧著涼月這丫頭不錯!”呼延祭打了個哈哈。
大王和王后詫異的對視了一眼,誰也瞧不準呼延祭話中有幾分真假,倒是把伺候在一旁的涼月給嚇了一跳,在大王與王后的注視下,涼月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頭埋得低低的,大氣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