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雪攙扶著淑老夫人緩緩走進,那個只在傳說里的淑老夫人第一次出現在眾人面前。常年禮佛讓她的氣質變得超塵脫俗,慈眉善目,穿著很素凈,淡雅大氣。
梨雪故意搬出老夫人本心不是為了救人,而是她覺察到了唇亡齒寒的憂患。呼延祭若是私下處死了嬌娃和小茉兒,那跟其它兩族結下死仇是必然趨勢,那渥巴族又怎么可能獨善其身。不是梨雪對渥巴族有多深的情意,而是她自己十分明白,唯有渥巴族是她背后的倚仗。渥巴族若是完了,她也同樣沒有翻身之日。
“母親,你怎么過來了?”呼延祭像是不經意地看了梨雪一眼,冷漠至極的眼神令梨雪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你怎么能在府里大開殺戮呢?佛祖會怪罪的!”淑老夫人一心禮佛就是為了給兒子積德,戰場上殺戮太重有損陰功,淑老夫人時時因過分憂慮而徹夜難眠,之后她才潛心禮佛,人人都道她是因為老王爺去世后心灰意懶,其實樁樁件件哪樣不是為了呼延祭。所以她對那個讓兒子為之做出這種事的涼月沒有一絲好感。
“母親”呼延祭面對母親不知該說些什么。她滿眼關愛地看著自己,出口并無半句責怪,自己回答什么對她而言都是大不孝。
“祭兒,聽為娘的放下吧!”淑老夫人握著呼延祭的手勸說道。
呼延祭雖然不樂意,卻還是聽從母親的話,不再為難嬌娃和小茉兒,然而他始終是留不得這兩個禍端,命人將她們趕出了睿王府。
人人都知道從這一刻起,睿王府和三族是結下深仇了!卻不知,呼延祭到底是未雨綢繆先下手為強,還是為了沖冠一怒為紅顏,亦或是為了兌現對大王的承諾。在把嬌娃和小茉兒趕出王府之后,呼延祭就私自集結了軍隊向撒哈族出發。
如此大的陣仗,你說大王契會沒察覺嗎?他當然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當消息傳到撒哈族,北芽族長不由氣的破口大罵。他心想著自己都沒有找呼延祭算賬,他倒先找上門了!
“父親,我們現在要怎么辦?”他的兒子長麒開口詢問道。他們都知道呼延祭的領軍之能,若是跟他硬拼只怕會不敵。
“先修書一封派人上京去稟告大王,讓他出手治呼延祭的罪!”北芽族長略為沉吟立即做出了決定。他有兩手準備“然后再派人去神庫族,說服仲連老弟讓他出兵支援”
“父親,妹妹就是被小茉兒陷害成這樣的,我們還要去求他們嗎?”長麒說到此事就氣不打一處來,這些頭發長見識短的婦道人家好好的日子不過,凈整些妖蛾子。
“小女兒家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都到什么時候了還記著那點私仇”北芽族長敲了兒子一個響頭怒喝道,他相信仲連族長會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他私下還讓人快馬加鞭趕去渥巴族,試圖用同樣的法子說服公冶族長,可惜對方并沒有如他所愿。
呼延祭派遣先鋒部隊先行,他則帶領大部隊在后面,不知為何卻走的很慢,人人都道他是另有計策還是真的有其它隱情。
當先鋒部隊趕到撒哈族時已是黃昏時分,他們沒有攻城,而是在城外安營扎寨。
這邊北芽族長在跟兒子商討入夜之后的計劃。他們打算帶著主力戰隊去襲營,等呼延祭帶著部隊趕來之時就會陷入他們在營地布置的陷阱,哪怕他有通天之能,在兩大族勢力的夾擊之下他也插翅難逃。
天黑風高,營地里星火點點。士兵們井條有序地安排巡邏站崗,哪怕沒有呼延祭在,這支先鋒部隊依舊讓人不敢輕視。
長麒公子跟何方統領分別領著兩對人馬,他們計劃偷偷潛入軍營,擒殺主將,燒毀糧草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當西邊燃起熊熊怒火,長麒公子以為自己人已經得手,更是信心十足。糾集手下人沖進了主將營帳。
營帳內黑燈瞎火什么也看不見,他們才進的去就被從天而降的一張大網給罩住了!
長麒公子暗道一聲糟糕,奮力想要掙脫,卻被尖刀架在了脖子上。
“別動!”冷冷的嗓音在頭頂響起,長麒公子不自覺地抬頭,在微弱的燭光里,他看到了一張剛毅的臉,正是他要刺殺的前鋒將領許木子。
長麒公子和他的手下被架到了外面,火光依然亮著,照的長麒公子臉上一片惶恐。他發現跟他一起的何方統領也被人押了過來。
“王爺!”許木子對著來人的方向行了軍禮。
長麒公子抬頭赫然見到一身戎裝的呼延祭,他這才醒悟過來是怎么回事,驚怒地指著呼延祭“原來一切都是你的陰謀!”
不錯,這一切都是呼延祭計劃好的,他故意讓人以為他還在千里之外行軍慢慢,其實他早已帶著一支隊伍跟在先鋒后面。就是為了做下這個局引人而入。
呼延祭站定,居高臨下地俯視他“還要多謝長麒公子的配合”他一句看似謙虛的話卻把長麒公子氣的差點嘔血。
“王爺,我們下一步要怎么做,”許木子恭敬地詢問道,在軍營里,他一切唯呼延祭馬首是瞻。
“攻城!”呼延祭一聲高呼,長安軍高舉手中兵器齊聲響應。
呼延祭突然帶著長安軍夜里攻城,把北芽族長打了個措手不及,一時傷亡慘重,可這座古城并沒有呼延祭預想中那么容易打下。兩軍交戰了一整夜都有些精疲力盡,天微亮時掛了免戰牌。
呼延祭回到營帳,卸下了盔甲,轉頭又跟許木子商量起戰事來。
“王爺,這撒哈族果然有些勢力,我們要想強行攻下只怕還要幾天時間”許木子發表意見道。
“你去……”呼延祭對許木子秘密囑咐起來。
“是!屬下這就去辦”許木子領命而去。
“不好了!”才剛歇戰不大一會兒,北芽族長就聽見士兵在喊。把他緊繃的神經又嚇得跳了起來。
“出了什么事?”北芽族長沉著臉怒斥道。他已經瀕臨崩潰邊緣,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讓他歇斯底里。
“呼延祭說我們要是再不投降,他就要把長麒公子斬首示眾!”傳話士兵硬著頭皮把消息稟告。
北芽族長聽聞此言氣的青筋暴漲,卻不肯服輸地吼道“本族長可不止長麒這一個兒子,你讓他要砍便砍!不必廢話!”
對北芽族長的反應,呼延祭早就做了兩手準備,既然北芽族長發話了!那呼延祭肯定是要做出回應的。他讓屬下在城外簡單地設了個刑場,當著撒哈族人的面對“長麒公子”行了斬首之刑。
那“長麒公子”當然不是其本人,事后,呼延祭還讓屬下把“長麒公子”的人頭掛在了刑場之上。
北芽族長料想不到呼延祭竟然真的敢殺害長麒公子,不知是氣的,還是悔的吐出一口老血。
北芽族人親眼目睹長麒公子的死亡,抱著為其報仇的心思陡然被激起了一股斗志!
正在他們士氣盎然,準備一鼓作氣消滅長安軍時。呼延祭這邊又給了他們重重一擊。
原來神庫族派出的一支隊伍,在趕往撒哈族支援的路上,被呼延祭早早派出的刺衛隊埋伏在必經之路打了個全軍覆沒。
這下,北芽族長是真的被氣暈過去了!
北芽族人士氣被打散,很快就被呼延祭給攻下了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