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一座遺落的古鎮,涵朵換上素衣遮面一路北上,首先到達的就是這座人煙稀少的小鎮。
臨街的茶鋪里,涵朵要了一碗茶慢慢喝著。放眼觀望這座小鎮,正是清晨,街上行人寥寥。各自有著各自的活計,涵朵心里微微嘆氣。雖然這些年的修煉,她早已習慣了獨來獨往,可這次是逃亡,以后她就成了有家不能回的人了。
一路往官路走下去,涵朵感覺身后之人如影隨形,看樣子倒像是跟定她了!
涵朵取道往林蔭處,盡頭正是潺潺河流。涵朵以手掬水喝,望著水里的倒影,像是自言自語一樣“閣下跟了我這么久何不現身一見?”
“唰”的一聲,一道身影從樹上躍下,眉目如畫,身材嬌小,明明女子卻著男裝,像個俊俏的公子哥。
“你早就發現我了?”俏麗少女一臉寒霜盯著涵朵,似乎想透過面紗看穿涵朵的容顏,不知為何,她看向涵朵的目光充滿不善。
涵朵無視她的不客氣,微微點頭作答。轉而問道“誰派你來的?”
“你猜?”少女唇角微揚,挑釁十足的回答。
“不管是誰,希望你到此為止!”涵朵語氣依舊淡然,不與她一般見識。然而全身透出來的氣息卻是不容拒絕的。
少女觸及涵朵淡漠的目光,突然有些惱怒,倔強的反駁道“如若不然呢?”
“我只能費些力氣讓你停止了?!焙淠f著,緩緩釋放真氣,攪動冷風徐徐,吹散了她一頭青絲,她的神情卻始終平淡無波。
“那就看看你的本事了!”少女一發狠,甩出青藤鞭,直往涵朵面門而去。她出手狠辣,招招對著要害,似乎一心想要取涵朵性命。
涵朵連連退讓了少女三招,使得少女更是氣憤難平,手下愈是毫不留情。涵朵看穿了天的招式,不再避退,迎擊而上,出掌如風,電光火石般打得少女措手不及。涵朵赤手空拳卸了少女鞭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對方捆了個嚴嚴實實。
“放開我!你知道我是誰嗎?就敢這樣對我!”少女氣得俏臉通紅,明明落了下乘,依舊不肯服輸口出威脅道。
“我不管你是誰,不要再跟著我!”涵朵警告一句,轉身就此離開。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蹤,她不能再讓少女糾纏下去。
這是一處商賈私宅,月夜下朦朧的銀輝鋪照著宅院,靜悄悄地竟讓人生出神秘之感。
昏暗的書房里,微弱的燭光忽閃忽閃,俏麗少女瑟縮站立著,在她面前紅木書桌端坐著一名青年男子,身穿月白色長衫,面容清俊,豐神儒雅。一頭烏發僅用一根青玉發簪挽著,洋洋灑灑。
他神色如常,可渾身散發出來的冷氣卻緊緊包裹著俏麗少女,使得她不直覺的打冷顫,看向男子的目光充滿了敬畏,與在涵朵面前囂張跋扈的樣子判若兩人。
“你可知錯?”男子淡淡的問道。
少女求救的目光轉向了站在男子身側的藍衣男子,那個把自己隱在黑暗里,讓人差點忘記他的存在的男子,明明長著一張和氣生財的臉,讓人一看就格外親切。
“殿下,鳳妹年紀小不懂事,您就寬恕她這一次吧?”藍衣男子溫言說情,雖說少女并不是他的親妹妹,可他們四人結拜成異性兄妹,又是一同在男子手下共事,這份情誼并不比同胞兄妹少。
男子看著少女不置一詞,目光已經冷淡不帶絲毫感情色彩。
“北鳳知道錯了,請殿下恕罪”少女在他冰冷目光的注視下,不自覺地跪了下來。頭埋得很低,一張俏臉上滿是不平。
“錯在哪里?”男子卻并不想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放過她,收回了目光,提起筆蘸了墨重新在賬本上批注。
北鳳抬頭看了男子一眼,發現他臉色沒有一絲緩和,她這才知道自己是真的觸犯到了男子的逆鱗,可是她心里是極端不甘心的,她不愿去承認男子心里把那個人看的比她重,嫉妒與怨憤讓她難以忍耐。
“既然你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那本王就來告訴你!”男子鄭重其事的放下手中毫筆,一字一句的說道“涵朵是本王這一生最鐘愛的女子,本王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少女聽到這里,頭埋得更低了,而男子的神色逐漸變得如寒錐般冰冷刺骨。
“而你是本王身邊最親近之人,卻惡意的想害她,你說本王要如何處置你?”
“殿下!”少女不知是怕還是悔,伏在地上泣出聲來“北鳳真的知道錯了,請殿下責罰!”她只是出于嫉妒之心,才會對涵朵出手,卻不知自己的一切行動都在男子的監視之下,此時此刻追悔莫及。
“去找范總管領罰吧!”男子又恢復了淡淡的語氣。
沒錯,此人正是范文籌口中的大夏國九王殿下宇文攜。他手下有四名左膀右臂,江湖人稱天外飛鷹(東贄,南朔,西門,北鳳),藍衣男子正是排行第三的西門,他專門負責打理余文攜的暗中的產業。
北鳳哭著退下后,宇文攜對西門說道“北鳳的性子再不多加管教,只怕日后會惹出更大的禍事來”
“殿下說的是,回頭屬下給大哥去封信,讓他嚴加管教鳳妹,絕對不讓她壞殿下的事”西門緊忙附和道。
宇文攜翻了翻賬冊,“這半年的進賬怎么比前半年少了許多?”頭也不抬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是何情緒。
西門早料到會有這么一幕,心里早有準備,卻還是有些尷尬不安地回答“是屬下的錯,屬下得到了幾個新的賺錢門路,本以為多多少少能賺點,卻沒想到反而虧了不少。還請殿下責罰!”
“萬事開頭難,本王相信你的眼光,后續把這個虧空補回來吧!”宇文攜秉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則,他這一幫手下確實給他辦了不少實事。不過該他過問的,他也絕不含糊,所以,基本沒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打馬虎眼。
“謝殿下信任,屬下定不負所望!”西門抱拳重重的言誓。
一晃半個月過去了,涵朵來到這座小鎮定居之后,每天深入簡出,日子倒也過得十分安靜。
每日天還未亮她就上山去采藥,一日她采藥回來看到一個小女孩暈倒在她院門外,涵朵好心救醒了她。小女孩一家對她感激涕零,稱她為活菩薩。
從那之后,鄰里誰但凡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會來找涵朵。涵朵也不好推辭,免費贈醫施藥。鄰居會覺得不好意思,便會時不時地幫她做些事,送些吃的。
這天,房東芳姨來到了院里。她又給涵朵帶來了新的扇子。這些都是半成品,需要涵朵給扇面上繪畫。
那日她無意中看到涵朵掛在客廳的一幅畫,便問起涵朵作畫的事情。還好心地給涵朵找了個給扇子畫畫的事做,說是可以賺些銀錢。
涵朵是原本無心,盛意難卻之下想想多賺些銀錢總是好的,也就應承下來了!
芳姨是個特別熱情的人,每次來都會給涵朵帶些吃的,一邊幫她打掃院子一邊噓寒問暖。
待芳姨走后,涵朵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
芳姨小心謹慎地穿過一條條巷子,來到一個矮門前才停下腳步。小心地往后面瞧了瞧,沒看出什么名堂,這才敲響了門。
一個老仆把他迎了進去,這里是后院,院里花草叢生,順著石徑一路來到了書房。
“她怎么樣?還好嗎?”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姑娘她很好,公子請放心!”芳姨恭恭敬敬地回答。
只這么兩句對話之后,芳姨就又從書房里退了出來。
躲在暗處的涵朵剛想離開,那個清冷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怎么來了又要走?”
原來他是發現了自己,才遣走了芳姨。涵朵不做他想大大方方的從藏身的地方走了出來。
與此同時,書房門被打開來,一個身穿月白色長衫的男子順著月光緩緩走出。他周身彌漫著月色銀輝,仿若天上謫仙,俊逸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