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里突然一陣躁動,火光四起,照的營帳霎時間一片通明。
司顏正欲起身,就聽到“噠噠”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整整齊齊地來到帳門外停住。
“公主,可安好?”
司顏聽得是魯中郎將的聲音。
“本宮很好,可是發生了什么事?”司顏立在塌前,隔著門簾相問。
“不過是幾個小賊罷了!將軍已命人拿住,特來告知公主一聲,還請公主安心!”
“好!你去吧!”司顏提著的心總算放下。
直到帳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司顏才躺了回去。
長夜漫漫,宮里的納月樓還燃著燭火。秦勒在等著彭德順給他回話。
“全軍覆沒?”秦勒指節敲擊著桌面,燭光照的他的臉色飄忽不定,似怒非怒。
彭德順低著頭,領悟著秦勒沒有情緒的問話,他沒來由的驚出一頭冷汗。
“這元朗著實不簡單,可惜了,可惜……”秦勒似乎也料不到元朗竟然可以召集到這樣強大的人馬,為自己先前沒有弄死對方感到惋惜極了!
白日里,城里頭的早早做好了戰斗準備,不管是宮里還是都城中巡邏守衛比平時多了數倍。同樣的,城外南鼎山上,元朗也給眾人布置好了攻守方案。
“將軍,探子來報,羅塘山那邊來了一支軍隊!”副將進入帳中對元朗稟報。
此時,帳中只有元朗和司顏,涵朵三人。其余人已經退出去準備了。
“哦?”元朗皺了下眉頭,“可看清了是什么人?”
“是高明筑的西山營”
元朗略微思量了一下,想著他們如此大的陣仗,城里頭肯定會有所察覺。那這一支隊伍就是來阻斷他們的退路,或者說是與城里頭的形成夾擊之勢。
“可有查探到長吉侯的隊伍?”元朗還在抱最后的期望。
“無!”副將一個字就打破了元朗的希望。
“好!你下去吧!”元朗陷入了沉思。
副將才退出去沒多久,衛兵又進入帳中。
“將軍,營外有人要求見涵姑娘!”
聽到此話,帳內的三人皆露出疑惑神色,元朗看向涵朵,征詢她的意思。
“涵姑娘,你有何看法?”
涵朵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子不安,眼中卻沒有流露半分,仍自平靜地回答“讓人進來看看吧!”
但愿不是那個人!涵朵在心里默默禱告。
然,上天像是故意戲弄她一般,在她忐忑不安地等待下,衛兵帶了一個人進入營帳。
此刻,仿佛時間都定格在那張立體分明的俊臉上。那樣的鎮定自若,見到涵朵只是含笑望了一眼。只一眼就夠了,那飽含深意的眼神,別人不懂,被他目光鎖定的涵朵自然是了然于心的。
“在下呼延祭!”他對著元朗拱了拱手。
元朗驚詫地挑了下眉毛,他卻是知道呼延祭此人的,只是不知道眼前的人?
“可是大漠王國的睿小王爺?”
“正是!”他坦坦蕩蕩地絲毫不避諱。
“幸會!”元朗鄭重其事地抱了抱拳。
“客氣!”
“不知小王爺有何指教?”寒暄過后,元朗直入正題。
雖然猜想他來此與涵朵有關,但見他對視涵朵并無異色,元朗一時也不清楚他的來意。
“愿助元將軍一臂之力!”呼延祭如是回答。他這次帶了百余精銳,聽說此事之后心中就有了計較,更多的考慮還是因為涵朵也在營中。
元朗正在頭疼長吉侯沒有到來,這下聽了呼延祭的話心中大喜,“如此就多謝了!”
有了呼延祭的助陣,元朗心里更加有了底。他與呼延祭商討完畢,立即讓大軍攻城。
城外烏壓壓的一片,而城墻上同樣站滿了手持武器的士兵,兩軍對峙,蓄勢待發。
城墻上,秦勒穿著一身紫色長袍,袖袍隨風卷起,獵獵作響。他神態自若,威風凜凜。兩側站著龐德順和都尉姚穆其。
“叛軍上前回話!”
龐德順大義凜然地震天一吼。
他這句話可是故意給對方戴了個謀反的大帽子,居心叵測,一下子就讓城外的大軍陷于被動的局面。
“忘恩負義的狗東西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大放厥詞?”趙勤是個暴脾氣,這次是他負責先鋒,聽到彭德順的話就忍不住吼了回去。
“趙勤!”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彭德順眸中瞬間燃起熊熊怒火。持長槍的右手緊緊繃著,眼看著就要爆發。
“彭將軍!”
耳邊陡然傳來國師含著涼意的輕喚,彭德順緊繃的神經霎時松了下來。
“底下的人聽著,你們是麒麟國的兵,效忠的應當是大王,而今你們卻是在做什么?謀逆?”
“你們可要想好了?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若是現在放下武器投降,念你們也是受歹人蠱惑,大王定會饒爾等性命!”
秦勒字字誅心,他聲音平穩清冷,緩緩飄蕩在半空中,聽在人耳里卻是字字清晰。
“就你這個妖人也配在這里說道!”趙勤提著嗓子吼了回去。
他這一吼倒是震人發聵,哪怕剛剛被秦勒巧言蠱惑到的人心被他這大嗓門一嚷嚷也震的清醒過來。
“我們的大王就是被這個妖人蠱惑,此人弄權營私,殘害忠良,意圖謀逆之心昭然若揭!”
“我們如今要做的就是為君分憂,清君側,讓大王從此遠小人親賢臣!”
趙勤慷慨激昂地說出一番道理,一時激起萬千士氣。
“遠小人親賢臣!”
“遠小人親賢臣!”
將士們跟著大聲呼喊起來,如浪潮洶涌的呼聲蓋過來,連城墻都為之抖動。
秦勒臉色很是難看,想不到對方隊伍中還有這等能言善辯之人。如今對方士氣正盛,這時候對戰恐怕不是個好時機。
“國師大人,讓末將去取了那趙勤的人頭來!”此時,彭德順被激起了一肚子怒火無法發泄,他恨不得立刻就下去殺對方個片甲不留。
秦勒回過頭來看了彭德順一眼,微微皺起了眉頭,在他心里彭德順不是個可用之材,有勇無謀是他的致命缺點。唯一的一點用處是其很好控制,是他手里的一把刀。
“點到即止!”
秦勒淡定地囑咐了一句,他可沒有十分的把握去賭彭德順能贏,只要首戰能夠殺殺對方的銳氣就足夠了。
“諾!”
彭德順揚聲應道。他挺了挺胸,雄赳赳氣昂昂邁著闊步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