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如書頁翻了過去,又是一個艷陽天。
呼延祭早起上朝去了,散朝后,不過去給太子上了一課,就又回到了王府。
他現在要準備大婚事宜,大王契也沒有過多苛責,只讓他便宜行事。
呼延祭并不知道涵朵的事,一會到府里,就去茗煙齋看她。
“王爺,我們姑娘今兒身子不大好!”春竹給他行禮問安后,婉轉地告知睿王。
“她怎么了?”呼延祭急切而問,即刻想要進去看望,卻被春竹攔了下來。
“王爺,我們姑娘還躺著呢!容奴婢去通報一聲”
春竹福了一福,也不管呼延祭是否同意就急急回身朝正屋而去。
呼延祭腳步頓住,立在了原地。
這是怎么了?難道是前日之事令她不快了?
呼延祭如此想到。
不大一會兒,春竹就出來回話了。
“王爺,我們姑娘說讓您先回去!等她身子好些了,您再過來吧!”春竹小心翼翼地把涵朵的意思轉達,偷偷覷著呼延祭的臉色,深怕對方發火。
呼延祭卻出奇的平靜,“可叫三七來看過了?”
春竹想了想才回答,“昨晚已經叫小神醫來瞧過了”
“昨晚?”呼延祭竟不知道,語氣立時有些冷硬“為何不來告知本王?”
春竹惶恐,“王爺息怒,是姑娘不許,因是怕驚擾了王爺”
呼延祭冷哂一聲,涵朵哪里是怕驚擾自己,怕是根本就不想跟自己扯上一丁點關系才是。
他看了眼主屋開著的門,內心掙扎許久,才打消自己要進去瞧瞧的念頭。
“好好照顧她!”
說完這句話,呼延祭轉身離開了茗煙齋。
才出了院門外,就讓人去把三七叫過來。
三七惴惴不安地來到呼延祭的主院,他心里明白呼延祭喚他過來定是為了涵朵之事。雖然已經打好了無數腹稿,可真要面對呼延祭,他還是有些恐慌。
“三七,你給我說實話,涵朵她到底怎么了?”呼延祭開門見山地問道。
他神色平靜,看不出喜怒。
“師叔……”三七耷拉著臉,十分無奈地把昨晚之事婉轉地告知呼延祭。
“師傅?”呼延祭也愣住了,他怎么都想不到蕭勉師傅會對涵朵做出這樣的事來。
他心中懊惱不已!
可如今事情做都做了,他還能去責怪師傅嗎?誰讓蕭勉師傅是為了他才這樣做的。
“大師傅知道此事嗎?”呼延祭蹙了下眉頭,又問了一句。
“不知!”三七搖了搖頭。
“難怪!”呼延祭了然地點了點頭,“若是大師傅知道了,定不會讓你們這般胡作非為!”
三七動了動嘴皮,卻也不敢多言語。
“可解?”呼延祭想了想還是問出口。
“無解!”三七攤了攤手。
呼延祭猜想也是如此,不然涵朵何至于不肯見他?定是在怪他吧?
呼延祭不免苦笑!
“不過師叔放心,我已經在想辦法了!”三七見呼延祭神色苦惱,不覺出聲安慰。
“那就辛苦你了!”呼延祭緩和了下神色,“你去吧!”
三七如蒙大赦般拔腿就跑。
自涵朵知道自己功力全失后,整日里郁郁寡歡,只有司顏陪在她身邊寬慰她,給她說些時興的話題逗她開心。
天氣一日比一日炎熱,司顏特意去廚房給涵朵弄了盅冰鎮酸梅湯,她端過來的時候,涵朵正躺在窗邊的美人榻上小憩。
陽光從開著的窗欞斜照進來,絕美的臉上像是鍍了一層金光,令人移不開眼。
環兒拿著團扇在一旁給她扇風,看到司顏過來,忙豎起食指在嘴邊做了個“噓”聲。
司顏放輕了腳步,走到涵朵身邊,將湯盅放在了一旁的案幾上。
“司顏來了?”涵朵突然開口,倒是將這兩人嚇了一跳。
“姐姐,我吵醒你了?”司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最近涵朵神思困頓,司顏都看在眼里很是心疼。
“有點悶,睡不著”涵朵撐起身子,抬眼往窗外看去。外面陽光正好,她的心里卻是一片灰暗。
她是不是該出去走走?透透氣,曬曬這快要發霉的身子。
“姐姐,我特地給你做的酸梅湯,你嘗嘗”司顏端著湯盅遞到了涵朵跟前,見她心神似飄到了遠方,心下也有些懷念起她們在麒麟國時候的日子。
涵朵接過湯盅,卻沒有動口。
“姐姐,今兒天氣這么好,要不我們出門走走?”司顏含笑提議。
“嗯”涵朵點了點頭。
喝完酸梅湯,涵朵與司顏正打算出門,此時呼延祭卻突然來到了茗煙齋。
“王爺怎么來了?”涵朵冷淡地問他,眼睛卻看也不看他一眼。
呼延祭瞧她神色有些懨懨,心里難受得緊,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安慰的話,“我來帶你去喜貴樓挑些首飾”
原本以睿王的地位,他完全可以叫掌柜的帶上些時髦花樣親自到府里來給涵朵挑選,可他想帶涵朵出門散心,剛好有這么一個借口可用。
“王爺費心了,可我不需要這些東西!”涵朵卻冷冷地回絕了他。
呼延祭面上有些尷尬,“過些時日我們就成親了,到時候你會需要的”
涵朵微哂,似自嘲一般,“是了!我到忘記了,我需不需要又有什么關系,王爺需要才是最重要的”
她需要的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活著。而呼延祭需要的卻是一個任他擺布的妻子!所以,她現在這個樣子,才是對方喜歡的吧?
“涵朵!”呼延祭咬了咬牙,很不喜歡涵朵這樣的說話方式,這令他心里極不舒服。
“那件事我并不知情,我知道你在怪我,我也承認,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呼延祭想要解釋什么,可對上涵朵冷漠的眼神,他又無從辯解。
“王爺嚴重了,不知者不怪”涵朵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恨嗎?似乎又談不上。她只是不想嫁給呼延祭,僅此而已。
“無論你恨我也罷,怨我也罷!我是不會放手的!你想要的,除了離開我,什么我都可以答應你!”呼延祭看著涵朵,目光深邃,堅定宣誓。
司顏在一旁聽著頓覺尷尬不已,幸而她瞧著涵朵并不為所動,依舊神色淡漠。仿佛呼延祭說的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司顏都不禁有些佩服涵朵的冷心冷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