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三刀見人被甩過來,立刻站起身單手抓住那人衣領輕輕一帶,只見那人懸在半空就轉了起來。緊接著又在他胸口輕輕一拍,那人一下子就躺到了地上。
一般人在空中轉了許多圈以后,那自然會頭暈眼花站立不穩的,不過這個人顯然不是一般人。
他身子剛一沾地,整個人就陷入地面三寸。
楚三刀一愣,心里說道:我沒用這么大的力氣啊?怎么把他摔到土里去了。
白駱駝喊道:“他要地遁,別讓他跑了。”
楚三刀這才回過味來,可是就在這一愣神的功夫,那人已經全部沉入地面之中,無跡可尋了。
白駱駝惋惜的嘆氣,劍圣則在一旁悠閑的喝著酒。酒囊顯然是空了,劍圣伸著舌頭接住最后一滴,一揚手,酒囊朝著白駱駝飛了過去,擦著它的身子射向它身后的地面。酒囊過處瞬間帶起一股勁風,將白駱駝背上的鮮花都吹落了三朵,花隨著勁風在空中一滯一舞,飄然而落。
白駱駝嚇了一跳剛想說幾句臟話,可是就在他剛要張開嘴的時候,一個腦袋上頂著酒囊的人,就從它身后的地上鉆了出來。
很顯然這個人就是剛才遁地而逃的人,一個遁地而逃的人從地下鉆出來,自然是已經放棄逃跑念頭了。
他剛從地上鉆出來立刻又跪在了地上,咚咚咚的磕起頭來。頭上的酒囊隨著他的動作掉落在地,一個大包出現在了他的腦袋上。
那人已經認出了劍圣,他一邊磕頭一邊哀求道:“劍圣爺爺饒命,劍圣爺爺饒命。”
東方丹兒又拿了一只盛滿酒的酒囊,遞到了劍圣手中,劍圣接過來用嘴咬開塞子,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喝了幾口酒對地上那個人說:“土周郎?”
那人忙抬起頭看著劍圣,一臉賤笑的說:“正是小人,沒想到劍圣爺爺還知道我這等江湖小人的名字。”
周郎這個名字無疑會讓人想到一個俊美的少年,羽扇綸巾,器宇軒昂。但若是加個土字那就和地上這個人一般無二了。身材矮小,賊眉鼠眼,衣服不知道本來就黑還是太長時間沒洗,在燈光之下居然冒著油光。他一邊說話一邊用冒著賊光的眼睛打量著帳篷里的人。
劍圣點點頭道:“我聽說過。”說話間,劍圣就把后腰處的長劍拔了出來,往前一遞,正好頂在土周郎的脖子上。
土周郎的臉一下子就變成了土色,聲音里也帶了哭腔道:“劍圣爺爺,您這是干嘛?我素聞您的大名,知道您嫉惡如仇,雖然我經常干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但是罪不至死吧!”
劍圣板著臉說:“那你的意思是你深更半夜,在我們帳篷之外只是路過嘍?”
楚三刀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又想到他剛才的地遁術說道:“劍圣大哥,難道是這個人偷了你的酒葫蘆?”
土周郎聽到這,眼睛一亮忙說:“我知道劍圣大爺的酒葫蘆在哪!”
白駱駝這個時候,已經走到了劍圣的旁邊,它看著地上的土周郎接著話茬說道:“原來真是你偷的啊!”
土周郎此刻有一種黃泥糊在褲襠上的感覺,無奈道:“幾位爺爺能不能先聽小的把話說完。”
劍圣點點頭道:“說。”
土周郎加快語速道:“我到此處確實是因為劍圣爺爺的酒葫蘆,不過酒葫蘆不是我偷的,它現在五云山上。”
說到這,劍圣的臉上現出疑問之色,他想起了白駱駝那句話“偷酒葫蘆的人是為了讓你去找她”,唯一一個喜歡偷他酒葫蘆的人,確實就在五云山之上,不過劍圣知道絕對不是她。
劍圣忙說:“你因為我的酒葫蘆來到這?”
土周郎不敢隱瞞,于是把酒葫蘆刻字,長安大通茶鋪龐大通身死,以及五云山廣發江湖貼之事全都告訴了劍圣眾人。
眾人聽得面面相覷。
土周郎說完補充道:“我只是一個江湖散修,去了五云山集合估計也落不得什么好處,于是得到消息就自己來到沙漠,加上我會地遁之術,在這沙漠之中行的較快,傍晚時分來到此處。就想著打聽一下三刀老妖的消息,沒想到這個地方果真有一個叫三刀的,于是我按照他人所指躲在帳篷外偷聽。看看能不能找到點有用的消息,誰知沖撞了劍圣大爺,還請劍圣大爺贖罪!”
劍圣豁的站起了身,劍重新插回腰后道:“你是說有人在我的酒葫蘆上寫字?”
土周郎道:“沒錯兒!但是絕對不是我。”
劍圣又道:“上面寫著天石神方的消息?”
土周郎繼續點頭說:“沒錯兒”
劍圣說:“三刀?老妖?”他說話的是看了看楚三刀和白駱駝。
此刻楚三刀看向了白駱駝,白駱駝也看向了楚三刀,兩個人同時都有了一種不祥的感覺。
三刀老妖說的自然就是他們兩個,他們確實知道天石神方,但是絕對沒有想要占為己有,更不會逃亡魔鬼城。
可是現在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千軍萬馬馬上就要蜂擁而至,萬里沙漠勢必要被翻個底朝天,而他們兩個到時候肯定會被抓起來。事情正在向白駱駝昨天說的那樣發展著。
一人一獸瞬間感覺自己的嘴里被塞滿了黃蓮,吞不下又吐不出,苦的要命,對視一會又齊齊的看向東方丹兒,東方丹兒臉色如常,在她看來這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事,儀態自若的看著楚三刀微微一笑。
白駱駝忙問土周郎道:“有多少人正在向沙漠趕來?”
土周郎道:“具體多少我也不知道,六大門派應該都有人來。”
楚三刀跟著問:“那有多少人?”
土周郎道:“這個小人就不知道了,百十號人總該有吧。”
劍圣看了一眼楚三刀和白駱駝,他倆的神情被劍圣看在眼里,劍圣暗想:土周郎方才提到的三刀老妖,莫不就是這兩個?劍圣是個耿直的漢子,想到了自然就問了出來道:“三刀兄弟,這個天石神方我以前也聽說過,不知道它是不是就在此處呢?”
天石神方在嗎?楚三刀不知道,不過東方丹兒知道。所以他可以說自己知道,也可以說自己不知道。
考慮問題若是時間夠長且有所猶豫,那么總能想出很多的答案,每種答案導致的結果都不相同,尤其是現在生死一下子變成了一場豪賭。
劍圣無疑是一個頂尖的高手,楚三刀此刻靈力虧空,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劍圣若是同肖仙女一樣的心思,那么這里面的人,恐怕一瞬間都要死在那把生鐵巨劍之下,這樣看來回答不知道應該最穩妥一些,不過這似乎是在說謊。
這一天多的接觸,劍圣顯然是一個豪爽耿直的漢子,對這樣的一個人說謊,楚三刀總感覺自己心里不舒服。
不過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如實說,說天石神方就在東方丹兒那,這樣就似乎就不用那么矛盾了。而且這件事就再也和他沒有關系了。
可是擺脫這件麻煩事,自己就會過得舒服嗎?
一向老道的白駱駝此刻也閉了嘴,它似乎也在思考這個問題該如何回答。
帳篷里瞬間安靜,答案在這安靜的氣氛中被所有人猜想等待著。
“天石神方在我這,他們兩個不知道。”
說句話的是兩個人,而且說得異口同聲。
說完這句話,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一個含情一個驚恐。
驚恐的人是楚三刀,他驚恐的原因是,東方丹兒居然承認了天石神方在她那!她不想活了嗎?
含情的自然是東方丹兒,因為她知道了,有個人寧愿自己死也要讓她活。
又是在等待回答,等待劍圣的回答。
劍圣回答的很快,他不會猶豫,也不會多想,猶豫的人自然是成不了劍圣的。
劍圣的回答是大笑和猛飲。
笑完喝完他又坐了回去,指著地上的土周郎說:“你也坐下吧,大家都坐下,仙丹靈藥在我眼里可沒有我的酒好。”
白駱駝也跟著笑了起來道:“那是自然,榮華富貴、長生不死那都比不過逍遙二字。”
劍圣笑道:“說的好,在下敬城主一杯。”
幾人再次落座,杯空了又滿,酒把人的臉溫的通紅。土周郎已經摟著白駱駝的脖子開始喊哥哥了。
東方丹兒和楚三刀坐的很近、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