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人通說著話又走到柜臺處。柜臺樣子普通,就是簡單的半人高的長條柜子。看上去和普通店鋪的柜臺沒有什么區(qū)別,只是別人家的柜臺必定干凈整潔,而這個柜臺不但邊角油污很重,而且有一道長長的裂痕。
可是楚三刀知道這個柜臺必定不普通,因?yàn)闊o論是杯中的美酒,還是桌上這一系列的菜肴,都是在這個柜中拿出來的。
刀十娘依舊站在門口處,見小老頭走向柜臺目光也自跟了過去,她想走但是看一看這其中的奧秘似是也無大礙。
公孫之秋依舊坐的端正,目光不離桌上的包袱。黃綢的段子已經(jīng)失去了原有的華麗,灰塵油污斑斑駁駁。里面是什么?白駱駝似乎十分的好奇,它前腳搭在桌子上,也不避諱公孫之秋用鼻子在嗅來嗅去。
東方丹兒依舊站在楚三刀身后不言不語,但是衣角卻已經(jīng)貼在了楚三刀的身上。
龐人通的臉上依舊掛著得意的笑,走到柜臺后點(diǎn)指眾人道:“別眨眼,看好嘍!我給你們變個戲法。”
說完他就自懷中掏出一個火折子輕輕一吹,火頭亮起,然后小心翼翼的將柜臺上的一盞油燈點(diǎn)燃。
燈火微微搖曳豁又變的安靜,柔和的光瞬間將整個屋子填滿。
光影流動竟有鶯飛鳥啼之聲,一股春風(fēng)回旋吹得眾人心神一蕩,四下觀瞧原本烏黑的墻壁此刻已經(jīng)煥然一新,屋內(nèi)的一應(yīng)陳設(shè)也全都變了樣子。窗格明亮鏤空雕花,屋內(nèi)的大柱描金的游龍戲明珠。柜臺后灶臺前掛一個黃沙的卷簾,四壁之上皆有各種名人字畫。桌椅板凳也皆變做黃花梨的材質(zhì)且做工精巧。
要不是小老頭依舊邋遢,柜臺依舊破爛。在做的幾人肯定會以為在做夢。
白駱駝似乎對這些并不感興趣,他對著包袱聞了半天,小聲的對公孫之秋道:“這位英雄,我聞著你身上怎么一股風(fēng)雪的味道,這包袱一股子海咸味,我們身上都是塵土味。不對勁。”
公孫之秋見到一只狗跟自己說話,一點(diǎn)也不驚慌,而且依舊十分禮貌抱拳道:“這位狗兄,外面正是風(fēng)雪所以我身上......””
白駱駝打斷道:“你說外面在下雪?”
公孫之秋道:“是啊!現(xiàn)在雖才是八月,但此處位于北方極寒之地,所以下雪不足為奇。”
楚三刀聽到這瞬間疑惑道:“你說這里地處極寒之地?”
公孫之秋一臉茫然道:“正是,幾位難道不知?不知幾位在這呆了多久了?”
楚三刀道:“我們來此不足一個時辰,而且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大漠才對。”
公孫之秋似乎不明白楚三刀的意思忙問道:“公子可是說,你們是在大漠發(fā)現(xiàn)這大通茶鋪的嗎?”
楚三刀道:“是啊!公子可知直煙驛站?我聽這龐人通說,這里離著直煙驛站不足十里。”
公孫之秋眉頭一鎖遂又展開微笑道:“這在下就不知了,在下是在東北極寒之地的黑山驛站附近找到這大通茶鋪的。”
白駱駝道:“難道這間小破茶鋪有兩道門,通著天南海北?”
刀十娘此刻也坐了下來,她也覺察出此處的不對勁了,窗格明亮剛才外面明明是萬里黃沙渺無人煙,此刻窗外確實(shí)紛紛玉柳間明月。她獨(dú)自一人坐到了門口的一張桌子上,彎刀橫放。
龐人通見眾人神色皆是疑惑與驚奇,臉上的笑格外的得意道:“嘿嘿嘿,怎么樣各位,看我這人通茶鋪是不是順眼多了?”
白駱駝?chuàng)屩溃骸昂沃鬼樠郏业墓费酆喼本鸵舫鰜砹恕@锨拜吥氵@里到底什么古怪,能給我們講講嗎?”
龐人通并不理它而是走到了刀十娘面前道:“姑娘可信我了?嘿嘿。”
刀十娘冷漠道:“信,那么我能走了嗎?”
龐人通淡淡一笑道:“你能不能走,這事應(yīng)該問問那邊那幾位。”
刀十娘冷然道:“不必,我今天并不想殺人。”
龐人通說完又走到公孫之秋身側(cè)對刀十娘道:“你今天不想殺人,可是你前幾天卻是殺過人。公孫小娃你知道她殺的誰嗎?”
公孫之秋道:“此事與我有關(guān)?”
楚三刀此刻已然明白,這個公孫之秋自稱四象宮宮主,白駱駝與東方丹兒自是不知他是誰,可是他卻聽蛇郎君與豬老三說起過,他們四人皆是四象宮的人。貓四眼是被刀十娘殺的,蛇郎君死于鵝妹之手。那么這個龐人通提起此事是想讓公孫之秋與刀十娘拼命?
龐人通轉(zhuǎn)身又走到楚三刀身旁說:“當(dāng)然了,這位刀十娘姑娘殺人是為了救人。不過殺的確是你四象宮的人。楚小娃我說的對嗎?”
白駱駝要說話卻被楚三刀攔住,楚三刀道:“公孫公子你可認(rèn)識蛇郎君、鵝妹、豬老三、貓四眼四人。”
公孫之秋微微閉目點(diǎn)頭道:“認(rèn)識,他們乃四象宮門下弟子與我情同手足。”
楚三刀又道:“在下實(shí)在遺憾,我想閣下也應(yīng)該知道在下就是楚三刀。”
公孫之秋不語依舊點(diǎn)頭,楚三刀繼續(xù)道:“前幾日我在沙漠上遇到公子的四位門人,為了天石神方大打出手,這位刀十娘姑娘為救在下殺死了貓四眼,蛇郎君則被鵝妹所殺。”
公孫之秋聽完眼睛睜開看向楚三刀道:“那豬老三與鵝妹何在?”
楚三刀道:“她二人逃遁而走,去哪在下就不知了。”
公孫之秋又看向龐人通淡淡道:“前輩與我說這些是什么意思?”
龐人通呵呵而笑道:“我就是實(shí)話實(shí)說,哪有什么意思,你不用顧忌我這小店,想打就打砸壞了東西算我自己的,絕對不讓你陪。”
公孫之秋站起身道:“龐前輩,晚輩不敢在前輩居所造次。”
刀十娘的彎刀豁的回旋而出直奔公孫之秋的脖頸,刀飛出人也掠起罵道:“廢話真多!”
只見公孫之秋慢慢的將手抬起輕輕一個蕩,那彎刀在空中畫一道弧線直射回去。可就在這個時候道十娘的人已經(jīng)到了,她探手一抓彎刀再次反握,身子一轉(zhuǎn)彎刀自上而下用力一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