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乘云,腳下掠過萬千山河,追著孟章的身影而去,瑤山眼見就快到了。
緣空忽然指向前方,道,“義父在那兒!”
兩人順手一看,只見遠處濃蔭碧樹,云煙翻涌,于峭壁懸崖之巔伸出一方鬼斧劈就的石臺,臺上一方矮桌,端放一琴,琴側,端坐一人。
白袍玉帶,眉目素凈,正素手彈琴,音律飄渺,回響悠長。細看,那人胸前衣襟沾染了血跡,這血,濃黑黯淡,干涸了很久。
稍后,一位青衣白冠的青年緩緩降落,立在那人身側。正是孟章。他對長琴道,“我來晚了,傷勢如何?”
長琴雙目微闔,“無礙。”默了片刻,又說,“此地兇險,水神閉關,玉清宮無人值守,你不該來。”
孟章以仙術替他療傷,道,“燭龍一朝不慎,入魔,不可姑息。”
長琴閉上眼,知他心系正道,眼里揉不得沙子,便不說話。
茵竹尚未想好該怎么找個藏身之地,免得師父責備自己。
緣空這傻小子已經一步垮了出去,將將跨出一步,就被火鳳揪住衣領一把拖回來,低聲罵,“我們千萬不能暴露,暴露了,你義父要是生氣罰你,我可不攔著!”
緣空低下頭,咬唇不說話。看樣子也知道自己行事魯莽了。可他實在是一看到義父就想撲上去,而且義父好像受傷了,他也想上去看看義父傷得嚴不嚴重啊。
茵竹拖著一大一小兩人繞到一塊大石后面,偷偷摸摸藏起來,叮囑他們誰都不許輕舉妄動,看看情況再說。
遠處十米開外,是一處天坑地縫,深不知幾許,陰陰透著邪氣,看得人心里發寒。
火鳳說,“這就是直通冥界的捷徑,據說,燭龍就守在這里。”
茵竹小心地比劃,盡量不發出聲音:燭龍為什么要守在這里?
火鳳睨她一眼,“燭龍是開天辟地以來第一條神龍,曾為盤古坐騎。盤古作古后,他就守在這里,從未離開過。久而久之,浸染了太多冥界怨氣,就異化了,如今,是排名第一的上古兇獸。”
茵竹:那不是相當厲害!
火鳳,“可不?反正在場的所有人加起來都不夠他塞牙縫的。”
緣空看一眼那深不可測的黑漆漆裂縫,悄聲道,“燭龍有靈,不輕易殺生。”
茵竹,火鳳,齊齊回頭:誰說的?有靈還稱古今第一兇獸?!
緣空揚起臉,冷冷一哼,“義父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