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湘西回來我失望了一個星期,因為我找不到沈從文的《邊城》,那里只有世人的嘈雜。
我開始努力看書,畢竟已經準備改行了,從什么時候開始想著跳出這個圈子,大約是獨自忍受寒冬深夜工作到十二點,餓肚子式的工作為難自己的身體后住院一周。
每過完春節回來,我看到辦公室李大姐的頭發比以往更少了,膚色也大不如從前,我就覺得世界在變,而我卻想永遠保持執著專一與熱愛是多么的可笑。
在我的字典里總是希望自己做好一點自己的事物,所以我能做好的我追求的是一種完美的制高點,過于理想的世界為我整個讀書生涯點亮了希望,但也是現實的挫折讓我忘卻了方向。
知識改變命運,我一直深信不疑。可是知識這么多年改變的是少數人的命運,對于社會規則來說,通過知識改變命運的難度更大。
寒門不一定出貴子哦,這是世界的規則。
后來啊,經過數次選拔與數次坎坷,我以為不需要依靠任何人我也可以做好自己,然后在離家千里之外工作遇到困難只能獨自一人在自己的房間里面哭泣,生怕別人看見自己在流淚。
疼痛,變得不那么重要了,我一個認識的朋友在高考公布成績的第二天跳樓自殺了,她和我說雖然不是深交,但我們總因為一些音樂相談甚歡,曾經談笑風生的歲月逝去,永遠停留在了十八歲以前。
從那天起,我的原則變成了及時行樂。我每次遇到困難總想起那個自殺的少女,多么可貴的生命。
書本里面的知識支撐不了我們實際生活多久,尤其是對于剛大學畢業不久的我來說,吃盡了盡信書的苦頭,我相信這個世界非黑即白,但是我也在終測考核中被同事黑,而且是我非常信任的人。一開始我不相信是他所為,生活其實都挺出乎意料的,我后來才知道我被他告狀了不知道多少回。
友善,開始撕裂。
我在工作的這幾年也認識了幾個單位的差不多大的同事,一開始很想把同事當做朋友,但處著處著你會發現同事很難做成摯友,因為一不小心就成對敵的風險太大了。
剛剛入職那會兒,其實我是想找一個同事一起搭伙吃飯的,但不是過日子,我覺得生活在單位里就誤以為工作單位就是生活的全部是很危險的事情,于是我們按照口味喜好走在了一切煮飯吃。
煮著煮著,發現成年人其實蠻難相處的,每個人的個性太強了,硬生生因為工作環境而變成了彼此遷就,心有怨言又不好道出,于是煮著煮著飯就各自回屋吃自己的了。
本來可以約著一起去玩,但是后面發現各自有各自的時間點,不愿意在將工作中的人帶到生活,讓我自然避開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道不同,不相為謀,這是世界。
愿得一心人,不首不分離。
我曾經走在大路山目睹了父親出軌,曾經看著喜歡的男生親自牽著別人的手走在了我的面前,我也看過無數身邊的朋友換了伴侶重新找,所以一直以為只要自己執著追尋那個佳人,總會遇到自己想要的幸福,所以我對于很多男生其實是沒有好感的,不是冷血,是自己對自己的要求。
我不善于和這個世界妥協,所以執迷不悟。
可也將自己弄得滿身傷痕依然走在人潮中,丟棄的東西我再也找不回。
不結婚吧,這個世界太復雜了,這個世界就是正常運轉,人生到了一定階段如果你稍不用心就變得落后別人好幾步。
生活不是偶像劇,這是世界。
我又一次暴走在省城的街道路上,最近兩年,畢業后我愛上暴走的節奏,似乎不停息才覺得活著的意義。世人有人懷揣著夢想,有人只想賺錢,有人追逐古人的足跡,也有人覺得生活中的平凡才是真諦。
我真的考公成功了,裸考入面試,當我興高采烈以為我的世界要按照我的想法行進時,揣著滿心的歡喜我去找領導楊老簽單位報考證明的時,我一開口說我公務員進入面試了,他立馬臉都扭緊了,他一臉不高興拍桌子而起。
“小米,你不可以參加公務員考試。”
“為什么?”我也臉色不悅的反駁道。
“按照規定,本土的地方政策,就是你們必須工作滿八年才能夠參加選調。”狗屁的政策!當我一個外地人不知道我一沒有人際關系而沒有錢么。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錢人能用錢解決問題,沒有錢的人用人脈解決問題,而我一個外鄉人,唯一能有的哪點人脈是我叔叔積累的,但是這點人脈無法在省城讓我蛻變,說實話我也不是指望別人。
我爸爸曾經帶著我走了省城的親戚家,一整天親戚都沒有擺好臉色給我,我固然不在意,但是還是留在我腦海里久久不能散去。反正有些人不知道是不是親戚,父親總愛吹牛,總說別人和他很熟,結果人家可能只是和他有一面之緣而已。
當然我記得父親帶著我去走省高院的親戚時候,無論出于何種目的,別人以為你想著攀附,其實你只是說順路去看望一下,但是你都會被人誤會為有所求。
在省城別人也沒有混得多如魚得水,只不過走出原有的圈子,比你走得遠而已,但背后付出的辛酸,只有自己知道。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世態炎涼,而我們必須要學會強大自己才能走出本身的束縛。當你的地位家境比別人低的時候,別人都很害怕你去登門,當你需要幫助的時候,你會發現你必須用你已有的人脈做減法,不然你就自己另覓出路,社會就這樣,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
我打了電話給叔叔訴說了我考上公務員的消息,全家人知道了都很慶幸,但又很難過,畢竟我們家上次為了幫助弟弟找工作都已經掏空了家底,這個沒有多少結余的家庭已經無法再拿出錢來讓我去折騰了。
我那老父親的第三次婚姻并不順遂,沒有孩子,只有成年人寂寞的婚姻,我在十幾歲就覺得很無聊,但是我不相信永恒的愛情,只相信永遠的節制與責任心。愛情到一定程度也是責任心的一種。
十三歲我就已經開始和父親抗爭,抗爭著不做父親一樣的人,然后并不是很成功,比如我發瘋了一樣想要跳出原有的工作圈,而我和我那父親年輕時候一樣,這就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