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洞里又濕又冷,我卻顧不了那么多,隨便找了一處石壁靠上去,發(fā)著抖蜷縮起身子把自己環(huán)抱起來。
我瞇起眼開始醞釀睡眠,腳邊不時傳來老鼠窸窸窣窣的聲音,可我什么也不想去管,只想安安心心休息一番。
我感到周圍的事物都變得模糊起來,思緒飄忽著飛入了另一個世界,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正在做夢,在我的夢里也是黑咕隆咚的一片,像是在鬼痢山,也像如今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洞里。
有一個極小聲音自外界闖入我的夢中,我放佛再也聽不到其它的聲音,只有這個細小的聲音不斷在我耳邊擴大著,最后變幻成一陣刺耳的鳴叫。
我猛然驚醒,感覺老鼠的毛須已經(jīng)扎在了我的臉上,可眼前那片黑暗中冒出的竟兩支昆蟲的觸角,正試探般地戳著我的臉。
我?guī)缀醵伎煺麄€人釘在了背后的石壁上,當那雙觸角緩緩回縮后,我身一轉腿一邁邊跑邊朝外大呼救命。
門外那兩個人聽到我的聲音后一齊沖了進來,可他們還未完全進入山洞,只是朝我身后瞅了一眼就面色鐵青地僵直在原地了。
我見狀也不敢再亂動了,對著兩人結結巴巴地問著:“它它它長的恐怖嗎?是、是不是很大一只?!”
“啊對,姑娘你別亂動,這樣它就察覺不到你了。”
其中一人慌慌張張地向我胡亂安慰了一句,又用手肘碰了碰旁邊那人說道:“玄明你先在這堅持一會,我這就去找?guī)熓鍋韼湍恪痹挳叄銓﹄S手一丟頭也不回地跑了。
那個名叫玄明的人見狀,也沉不住起大叫一聲就跑的無影無蹤了。
不是吧?他們兩個好歹也身為穹云派的弟子,又是和大仙修的是同一門的仙,怎么就相差了十萬八千里,一見妖怪真容就跑路了。
我越發(fā)地好奇起來,于是小心翼翼地偏過頭看了一眼。
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他們?yōu)槭裁磿B劍也拿不穩(wěn)了。
那怪物分明就是各類各色的蟲子生拼硬湊而成的:八只眼睛的蜘蛛頭,頭前是兩根蟋蟀一般的細長觸角,身體像一條蛇彎彎曲曲的,尾部還生著蝎子的毒鉤。
更要命的是,就在我準備好一切逃跑的準備時,我的雙腳已經(jīng)被蛛絲死死纏住了。
真是禍不單行,就連到了這看似山靈水秀的修仙之處也總有妖怪和我難舍難分。
我再也沒有勇氣和這怪物對視了,忙從腰間取下那塊玉佩,像給自己打氣一般喊了一句:“你別過來!不然我不客氣了!”
我這么說著,誰知動作也同時進行了,我清楚地感到那塊玉佩“嗖”地一聲砸在了什么東西上面,緊接著就是一聲聲尖銳刺耳的嘶吼。
我的腦中已經(jīng)不自覺地生動描繪出這怪物張開血盆大口的樣子了,甚至有一些口水已經(jīng)濺到了我的臉上。
甚至,它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嘿,你是不是嚇傻了?怎么跟一塊木頭似的一動不動的。”等等,他能說話,難道是一個修煉成精的妖怪?
我強迫般撐開了自己的眼皮,只見一名樣貌英氣俊俏的白衣男子站在自己面前。
他一見我睜開眼便笑了,笑得眼睛瞇成了好看的月牙狀,他的笑聲明朗清脆,像一陣涼爽的秋雨刷去了心中的雜質(zhì),讓之前的恐懼蕩然無存。
他雙手抱臂,一臉笑意地看著我道:“身上沒受傷吧?你放心,那個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已經(jīng)死了,真想不通凌露怎么派玄明和玄靈那兩個慫包來看押你,也不怕出什么變故。”
說完,他又彎下身將玉佩拾起來遞給我:“下次可別亂丟東西了,這可寶貝著呢,不過剛才要不是你這玉佩發(fā)出光擾亂了那東西的視線可能我也沒辦法一擊斃命。”
我接過玉佩,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問:“大仙醒了沒有啊?”
他這才一臉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沖我說:“師兄正要找你呢,諾,我?guī)闳フ宜桑俊?/p>
他毫不避諱地一把拉住我便朝外走,邊走邊在路上跟我解釋道:“我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你這個小丫頭不可能傷了師兄,果真是凌師妹錯怪你了,她也是一時心急,你用不著放在心上的。”
我一聽,也開始裝模作樣地附和起來:“是啊,人家有情可原,我年紀雖小可也總不至于真的會把這種隨便誣陷他人的小事放在心上,是吧?不過您如果要這樣一直抓著我,我的手就真要斷了。”我一把抽出手臂朝他干巴巴地笑了笑。
“噗,至于笑的這么難看么。”
我不說話,心里直嘀咕著:至于,還真至于,這什么山上的人都是怪人,我可一個也不想招惹上,免得日后徒增麻煩。
我們很快來到了一座似被白玉堆砌而成的宮殿前,那些墻隙里全都透出寒涼之意,讓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上面還印著“天璇殿”三個字。
剛一進門,之前那名捉我來此的白衣女子就一臉愧意地迎了上來。
白衣女子說:“清月,我之前誤會了你的身份害你被關押,都是我不好,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其實你當時如果解釋于我我又怎會誤會于你呢。”
這話還真是越聽越變味,當時明明是她害我口不能言不讓我解釋,不行,我可不能平白背了這口鍋。
我剛要開口辯解,誰知那女子看了我一眼又續(xù)下去說:“說來也巧,夜影的人趁師兄不在攜妖獸偷襲穹云,又是這個行當師兄和星火堂交手,這讓我也心急粗心了些,竟讓玄明玄靈那兩個人帶去了封印夜影派帶來妖獸的山洞里,幸虧凌逸師兄及時前去才化險為夷。”
我一聽這話心里不禁想:這大仙的師妹真是好厲害啊,現(xiàn)在她為自己開脫清了,如果我再追究她反而成了我咄咄逼人了。
或許她就是故意讓那兩個人帶我去有那妖獸的山洞里,到時候再說自己毫不知情將罪名安到那兩個人身上,自己就能全身而退了。但即使她平日偽裝的毫無破綻,一個人的說辭總歸顯得單薄,她那時候定又要對那兩人用什么手段才是。
只是我們才第一次見面,她為何就想把我置于死地呢?這么如花似玉的美好面容下竟藏著蛇蝎的心思,令人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