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安的大腦在快速轉動,清兒的性格是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愿意錯放一人,如果他真的拿不出證據來,那他必定會死在這里。
“最后一柱香時間。”
清兒話一說完,嗜血就主動去點了一柱香。
聞安看到嗜血點的這一柱香,忍不住大吼道:“嗜血,我與你何怨何愁,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嗜血點的這柱香太小了,聞安估摸著一刻鐘不到這柱香就被燒完了。
“秉公辦事而已,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笔妊獊G給聞安一個白眼。
“你,你,你狠?!?/p>
嗜血不接話,走向那柱香讓他燃燒得更加快一點。
“快點快點?!?/p>
聞安看著那正在燃燒的香心急如焚,不停拍打著自己的腦袋。
嗜血看著那馬上就燃燒殆盡的香開始倒計時,“三?!?/p>
“二?!?/p>
“一。”
“我有罪!”
聞安連忙跪倒在地。
“你承認你將化影交給別人了?”
“不,”聞安抬起頭,“我不該沒有管教好陳家,讓他們不知從何出學得化影,我罪該萬死!”
“那就去死。”戰楓補了一刀。
聞安惡狠狠地看向戰楓,“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
“繼續?!鼻鍍旱臍庀涸诼劙采砩希仁顾麑⒆⒁饬D移回來。
聞安啞口無言,他本以為清兒在他這一番示弱之后會看在往年情分上放過他,結果現在看起來清兒并沒有這個打算。
現在誰不知道他把化影交給陳家,只不過沒有關鍵性證據不好定罪罷了。
若是清兒一心想要殺掉他的話,他敢保證沒有一個人站出來保他,此刻的他已經沒了任何一個人可以依靠。
“我可以死,但我不愿意不明不白的死,懇求宗主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揪出私自傳授化影的小賊?!?/p>
聞安說的大義凜然,絲毫不臉紅,這點本事魔微宗其他高層都自愧不如。
“不必了?!鼻鍍阂宦暳钕碌扔诮o他下了死亡通知書。
“魔臨!”清兒身后浮現一位魔王,數百丈的高度讓人感覺到畏懼。
可戰楓不同,他體內的鮮血開始翻涌,渴望于那魔王接觸,甚至冒出個大膽的想法—吞噬掉那魔王。
魔王一把抓起聞安,似乎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將聞安給消滅掉。
“任何人膽敢犯魔微宗宗規,株連九族!”從魔王口中發出清兒的聲音。
株連九族四個字在魔微宗高層內心不斷回蕩,警告他們不許背叛魔微宗,不然下場將是他們不可承受之痛。
誰都不是仙,不可能斬斷七情六欲,誰敢說沒有自己在乎的親人。
“且慢!”陳家主的聲音打斷了清兒的攻擊。
“什么事?”清兒問。
聞安眼中閃爍著希望之光,萬一陳家主是來救他的呢,萬一呢。
“我這里有一證物,請過目。”陳家主顫顫巍巍地呈上去一本書。
封面上寫著化影兩個大字,能夠直接取出武技本體那絕對是魔微宗高層所為。
翻開封面第一面上面就寫著聞安,這筆跡清兒可熟悉得很,這就是聞安的筆跡。
陳家主平靜地看向清兒,“這是聞安初次來到我陳家時落在我陳家的,剛剛我派人前去取來。”
清兒沉吟了一下,“你有功,我可以滿足你一個不過分的愿望。”
“我罪該萬死,不應該偷學魔微宗武技,但我陳家其他人是無辜的,請給他們一條生路?!?/p>
清兒思考了一下,“陳家青壯必須死,老弱病殘可放過。”
“多謝魔微宗宗主?!标惣抑鞴虻乖诘?,磕了三個頭。
他抽出腰上的劍,“我陳宵對不起列祖列宗啊!陳家無盡輝煌都毀在我手中?!?/p>
他自刎于此地,天降大雨將他還未凝固的鮮血沖刷干凈。
遠處陳家人的哀嚎不斷,只因青壯一個接一個被送上斷頭臺,沒有一位陳家青壯選擇反抗。他們害怕他們家主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被他們白白浪費掉。
他們必死無疑,能夠讓老弱病殘活下去也好,說不定有一天在某個地方再造一個陳家呢。
“死!”
清兒無法忍受聞安了,魔王傾盡全力將聞安捏成肉醬。
“陳家主死前還知道為了家族,而你知道什么呢?!睉饤鞫字幢荒蟪扇忉u的聞安。
“永和?!卑准抑髯吡诉^來,“你背上的傷好了沒?”
戰楓感到詫異,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但還是笑著說了一句好。
白家主眼中閃過落寞,心里面說著原來真的不是他。
他其實早該想到的,他兒子怎么好好的突然被派往魔蠱宗,他兒子怎么會委曲求全,他兒子怎么可能擁有筑基期四層的修為。
既然眼前的不是他兒子,那他兒子去了哪里不言而喻。
他很想揭露告訴所有人眼前的白永和不是真的白永和,但是他不能他還得為整個白家考慮。
他無法用整個白家去碰撞龐然大物—魔微宗,那無異于以軟擊石。
“替他好好活下去?!?/p>
白家主這一句話,讓戰楓如遭雷擊,他心想原來白家主已經知道了真相。
等他回過神來發現白家主已經離去,他能看得到的只剩下白家主那落寞的背影。
“我對不起白家?!睉饤魃硢〉卣f道。
“我們有的是辦法補償白家,”嗜血挽住戰楓的脖子,“所以你現在不應該考慮這個?!?/p>
戰楓心里面想物質上的補償真的能夠彌補白家主痛失愛子的痛苦嗎?
嘴上說的卻是,“那我該考慮什么?!?/p>
“這行回去后魔蠱宗對于你的監管不會太嚴,而且有我借有人冒充魔微宗宗主一事可以協助你,你應該考慮該怎么樣拿到他們背叛的證據?!?/p>
“好,”戰楓笑,“不能讓有些人的犧牲變得毫無價值。”
“對,”嗜血也笑,“總是有人會犧牲的,或許哪一天就輪到了你我?!?/p>
戰楓繼續笑,沉默不語。
“你怕不怕死呀。”嗜血問道。
過了一會,戰楓搖搖頭,“不知道。”
他本來以為自己不怕死的,沖上去就是跟人家干,擔心死不死的有什么意義。
可是他現在有些怕死了,他怕他一死再也沒有人重建戰家,讓戰家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之中。
他怕他死后留下沈惜音獨自一人,孤獨的滋味他不想讓沈惜音嘗受。
他怕他死后戰無道所表現出來的那種精神,再也沒有一個人繼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