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選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里碰到她的。
不過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她居然還記得自己的名字。
隨著姜選的出現,他立刻成為了眾矢之的。
原本打算過來帶走她的兩個男的停了下來,盯著姜選看。
剛才說話的長頭發走上前,“你是什么人?”
“我是……她朋友。”借助著昏暗的燈光,他看到她那楚楚可憐的眼神,想了想答道。
雖然他不愿意多管閑事,但有那么一個瞬間,鬼使神差般的,他總覺得自己要做點什么。
“朋友?你是小顏的朋友嗎?我怎么從來沒有見過你?”穿著吊帶裙的女生狐疑打量姜選一番。
“你沒見過我很正常,我也沒見過你們。”如果說姜選一開始還有些忐忑,有些糾結是進是退。
但從她的口中喊出他的名字以后,他就知道只進不退了。
“龜兒子,你曉得我是哪個不?有點腦殼就走遠點!”長頭發陰森森的盯著姜選,并且作勢要過來拉走她。
“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你知道秋狼嗎?”姜選不卑不亢問道。
“你認識秋狼哥?”長頭發吃了一驚。
“你以為呢?”姜選依然面不改色。
“我們也是她剛認識的朋友,只是一起出來耍,哥子你不要誤會。”長頭發的態度一下子緩和了下來。
“那你們去玩吧,我送她回家。”姜選一個人面對他們十來個,依然鎮定自若。
哪怕只是表面上的。
“走了走了走了,我們去耍我們的。”長頭發雖然還是有些疑慮,但是秋狼最近的名聲很響,是新進崛起的狠角色,他還是不敢招惹的。
“那小顏就交給你了。”吊帶裙剛才是聽到了她喊這個男人名字的,只當是來接她走的,也沒有想太多。
很快姜選目送這幫人走遠以后,這才松了口氣。
他的后背可都汗濕透了。
“他們已經走了,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姜選回過頭看向她。
剛才吊帶裙稱呼她為“小顏”,姜選也搞不清楚她是姓顏,還是名字里有一個顏字。
但她看得出來醉得很厲害,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并沒有說話。
“這可難辦了,我又沒錢給你開酒店。”姜選叫了她好幾分鐘,看她都沒反應,而且還睡著了,這讓他犯起了愁。
“總不能把你背回家吧?”姜選看了看前方不遠,這里離他的住處已經很近了。
如果他和她比較熟,那還好說,可他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這就讓姜選感到大為棘手。
“要不然找薛冰幫忙?”姜選想了想。
但他很快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一則現在太晚了,帶個女生去說不清楚,二則他也聯系不到薛冰,不知道她家在哪兒。
“看來也只能這么辦了。”姜選嘆了口氣。
他蹲下身,將她背起,她已經睡著了,一雙手就勾著他的脖子。
這讓姜選沒來由的有些緊張,心臟砰砰砰的直跳。
路燈下,映照出來的是兩個人的影子,有流浪貓翻找著垃圾桶,看到有人路過,立刻躲了起來,偷偷的瞄了瞄,既害怕,又好奇。
這對于姜選來說,是一個不平常的夜晚。
他總是喜歡按照計劃來做事情。
今天去的地方,做的事情,都是在計劃內的。
唯一一件計劃外的,就是將一個喝得醉醺醺的,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子背回家。
就理智來說,這是一件很不可取的事情,因為這意味著風險。
然而就下意識的感性判斷來說,他還是這么做了。
人和動物的區別,大概就是在理性與感性之間尋求一個平衡點吧。
姜選也不太清楚,不過他畢竟還是做不到對她的熟視無睹。
回到家以后點開燈,他將她放到了自己的床上,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古海月走的時候,隔壁房間都收拾干凈了,沒有鋪床。
他總不能讓一個女孩子就睡在涼板上吧?
她依然睡得很沉,很死,身上還有一股酒氣,這和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是一種別致的氣味。
正常情況下,這是需要洗個澡的,不過她睡成這樣,他萬萬不敢動手,他的事業還沒有鋪展開,就讓人給送進派出所,那他可沒地方說理去。
他也只能替她脫了鞋和襪子,她的腳非常柔軟,有那么一瞬間他忍不住想要多觀察一下。
但意識到這樣不太妥當,還是放棄了。
給她蓋上剛剛洗過的毯子以后,姜選這才躡手躡腳的關上門,到隔壁房間去了。
雖然沒有鋪床,但在炎熱的夏天,放張涼席就能睡了,他可不講究那些。
姜選有些忐忑不安,一方面是趙宇那邊兒。
倘若趙宇不同意和他合作的話,他還得另尋他法,要找一個像趙宇這樣靠譜,并且手藝好,餐館地理位置又優越的合作對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另一件事還是睡在他隔壁的女孩子,也許剛開始他是一瞬間的心動的感覺,這才多管閑事把她背回來。
但現在越想越不安,尤其是聯想起腦海里浮現出的各種新聞報道。
“人與人之間的基本信任呢?想那么多干嘛?”姜選很快意識到自己是在胡思亂想,陷入到思維的怪圈里,索性不想那么多,蒙頭大睡。
第二天他早早的就醒了。
他起床以后隔壁的房間沒動靜,他原本想敲門,但一想,兩個不認識的人,這得多尷尬呀。
房間里的所有擺設都沒動,也沒有出去的跡象,她多半是還在睡覺的。
姜選看時候還早,煮了碗紅薯粥,自己吃了點兒,剩下的放著保溫。
他還記掛著趙宇那事兒,看了看時間,現在七點半,他先去王鵬那兒找王鵬,然后再一起去趙宇家比較合適。
因為趙宇他爸估計回來了,姜選還沒見過趙宇他爸,但王鵬肯定是認識的。
在出門前,姜選拿起紙筆寫了張紙條,留在了桌子上。
想著她醒了以后肯定會洗澡,但是家里沒有熱水器,他又燒了一大鍋的熱水放著。
至于她會不會用,那就是她自個兒的事了。
他在條子里簡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以及留了紅薯粥與熱水這兩件事以后,就出門去了。
反正家里也沒什么值錢的東西,他也沒什么可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