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選到葉標的這個超市是來買煙酒的。
之前他原本是想在趙宇家門口不遠的超市買的。
但想到葉標也是開超市的，而且平時挺關照他，自然得到他這兒來買。
這不在乎能讓葉標能賺幾個錢，現在葉標日子過得殷實，也不缺這個。
在乎的無外乎是個人情。
多少人碰到熟人的店都是繞道走的，殺熟的說法自古都有。
不過葉標自然不屬于這一類人的。
“喲，小姜，你買這些煙酒做什么？”葉標剛進超市，看到正打算付錢的姜選，好奇問道。
“今天去拜會一個長輩。”姜選如實答道。
“小強，別收小姜的錢。”葉標叮囑柜臺的收銀員說道。
這收銀員是剛招的一個小伙子，據說是葉標的一個遠房親戚。
這全名李小強的收銀員十七八歲，留著長發，前額的一小撮頭發染成了白毛。
“標叔你是做生意的，你要是不收，我哪里還敢在你這里買東西？”姜選可不敢占著便宜。
“小姜你說的有道理，那么給小姜辦個會員卡吧，打個八折。”葉標想了想說道。
“叔，我們這兒沒會員卡啊。”李小強打著呵欠，慵懶的說道。
“以前沒有，從小姜開始就有了嘛，聽叔的沒錯。”葉標一本正經的說道。
“哦……”
李小強也只能老老實實的照做。
姜選不敢再拒絕，這時候再爭那點兒零頭，那可就真的是矯情了。
“回頭給標叔捎帶點什么東西吧？”姜選如此作想。
很快他拎著一口袋的煙酒打算離開。
在臨離開前葉思雨正看著手機，打算上樓。
“噢，對了。”葉思雨忽然叫住了他。
“什么事兒？”
“等你上QQ的時候，記得回我消息。”葉思雨叮囑了一句。
“行。”
雖然姜選不知道葉思雨這是怎么回事兒，居然主動和自己打招呼。
但他還是應了一聲。
他告別葉標以后，離開了超市，這時他從兜里摸出了一個地址。
其實他前段時間在江城里送外賣，不少小區居民樓，都摸得門兒清了。
但為了穩妥起見，他還是要確定一下。
因為這個地方他還沒去過。
這是陳洛顏的家。
他循著地址找了有二十多分鐘的時間，最終在一棟老式居民樓前停下。
這種樓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單位樓，具體是哪個單位，姜選也不太清楚。
不過多半是個清水衙門，要不然也不至于這么多年也沒有休憩，更別說搬遷。
他一直找到了三樓，在樓道里躊躇了好一陣子。
最終在深吸口氣以后，走到了右邊的那戶人家，敲了敲門。
門口倒貼著一張“福”字，不過字跡斑駁得很，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前貼的了。
鐵門上有著斑斑銹跡，上邊貼著不少小廣告，無外乎都是開鎖，通下水道之類的。
再者就卡著幾張超市搞促銷的宣傳單。
姜選敲了兩分鐘的門，沒有動靜。
“你找陳冬升嗎？”這個時候在門后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姜選回過頭看去，在左側那戶人家的門口，一名中年婦女正掏出鑰匙準備開門。
她手里拎著幾個口袋，都是一些新鮮的蔬菜，顯然是剛從市場回來。
“呃……是的。”姜選點了點頭，這陳冬升正是陳洛顏她父親的名字。
“他不在，這個時候他還沒下班呢。”女人說道。
“不在嗎？”姜選有些失望。
“你是陳冬升什么人啊？”
“我是他……遠房親戚。”姜選想了想說道。
“這沒想到居然還有親戚愿意看這個爛賭鬼，他老婆跑了，女兒也跑了，他家的親戚見到他就跟瘟神一樣。”女人厭惡的說道。
姜選原本還想再問一些問題的，但是看到女人那厭惡的樣子，也沒敢多問。
他只能悻悻的離開。
但就在他剛剛走到樓道轉角的時候，下方忽然有人走上來。
可能是姜選心不在焉的緣故，和那人撞了個滿懷。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人連忙向姜選致歉。
“該是我說抱歉才對，我有點兒走神……您是……”
姜選連忙道歉，他看向在樓梯口和他撞到的這個人，有些吃驚。
因為這個年紀約莫在三十七八歲的中年男子穿著一件白襯衣，看起來很干凈，他的胡子沒刮，有些胡子拉碴的，戴著一副眼鏡，但如果他能好好的收拾一下的話，想必也是個很有儒雅氣息的男子。
最為關鍵的是，他看起來和陳洛顏非常相似。
準確的說，是陳洛顏在眉宇間同他有七八分相似的地方。
這才讓姜選有此一問。
“噢，我是住在這三樓的，小兄弟你不是這棟樓的住戶吧？我沒見過你。”
中年男子的聲音溫淳，笑著說道。
“我不是這棟樓的住戶……三樓……您該不會是姓陳吧？”姜選詫異的問道。
“是的，我是陳冬升，小兄弟你怎么知道？”
“那您是小陳的父親？”
“小陳？哪個小陳？”
“陳洛顏。”
“噢……小顏啊，我是她的父親，小兄弟你是……”陳冬升遲疑了一下問道。
“我……”姜選這一次就是來找陳冬升的。
但是到了以后得知陳冬升不在，只能敗興而歸。
可偏偏在離開的時候冷不防的撞見了他。
這就讓姜選把原本打好的腹稿全都搞忘了。
“你是小顏的朋友嗎？進屋里說吧。”中年男人指了指樓上方向說道。
“好。”
姜選點了點頭，跟著他朝著樓上走過去。
在來的過程中，他就想過這陳冬升是個什么樣的人，又該怎樣和他說陳洛顏的事情。
在看到鄰居對他的厭棄以后，他就更加的沒底了。
可是如今看到陳冬升居然是一個溫文爾雅的人。
這就讓姜選委實有些困惑了。
“吱嘎。”
這個時候陳冬升打開了房間。
房間不大，門口的位置尤其的狹窄。
畢竟這種上個世紀的單位房都是小戶型的，面積不過五六十個平方。
“家里很亂，讓你見笑了，進來吧，對了，小兄弟你叫什么？”陳冬升領著他進屋以后問道。
“姜選，你叫我小姜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