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顧晴川的老家，連云村所在的桃枝，到首府東昌市大概有5個半小時的車程。

顧晴川并沒有坐火車，而是直接借用張東海的關系，搭乘一座小型貨車，把自己要運送的西瓜和蔬菜帶上。

等顧晴川到了東昌自己的按揭房安頓下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四點了。

顧晴川本來想先睡個覺，第2天一早再去銷假報到的。沒想到躺了半個小時還是了無睡意，只能無奈的起身先去辦事。

他在東昌市有一輛車況不好的二手別克昂克拉，還有一個車庫。從車庫拿出5個自己從家里帶出來的西瓜放到車上，顧晴川開著車來到了農商行漣水支行。

“顧哥，你回來啦，休完假啦？”

看到顧晴川回來，柜臺上的美女柜員小琴眼前一亮大聲打招呼。

她和顧晴川是ab崗，她要休假都要顧晴川代班，顧晴川要是不肯代班，她也就沒辦法休假了。

許多老油條的客戶經理代班的時候都不積極，每次接班總要拖個幾天挨不過了再說，然后接班的時候又喜歡拖到下午5:30下班之后。又要求柜員回來上班的時候必須是前一天下午。

一來一去柜員就少休兩個晚上的時間。

不過顧晴川從來不這樣子做，他每次接班都是下午4:30就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及時接下小琴的尾箱，好讓她能趕回家里吃晚飯。

然后小琴每次都是上班的當天早上跑回來接班，顧晴川也很體諒，叫她不要急。

而且很多時候小琴喜歡挑周末和節假日休假，顧晴川從不故意為難，只要自己能忙得開，都愿意代班。

因此兩人的關系極好，沒有其他ab崗那樣，關系搞得有點緊張。

而顧晴川的一些需要文字錄入，或者寫什么思想匯報、工作總結之類瑣碎沒有意義的破事，小琴都會樂意幫忙。

這不，一看到顧晴川回來，小琴就第一個打招呼。

“哎呀，小琴，看到老顧就這么開心，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他媳婦呢。看到我老黃就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搞得我經常以為得罪你了呢。”

一直埋頭在電腦上的老黃聽到這里，也笑著抬起頭來。

“哼，你做的怎樣自己會不知道？

顧哥在的時候，我們內勤這里從來就缺不了水果蜜餞這些吃的。可是顧哥一走，我們水果都斷了一個月，要是老黃你也有像顧哥這樣子照顧我們，我肯定非常非常尊重你，把你當祖宗一樣伺候。”

“不過要是你光說不練，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尊敬了。”

能當主庫的柜員一個個都是人精，小琴也是這樣，在柜臺上磨了五六年都牙尖嘴利的。

加之打心底又看不起老黃這種拖累支行業績的老油條，對他那是毫不客氣。

一番針鋒相對的話之后，搞得老黃尷尬不已，旁邊的女會計肖桂紅和女柜員錢小小也是偷笑不已。

“誰說我沒有給你們買吃的了，就去年那一箱荔枝還是我同學從廣西寄回來的呢，你們沒吃？一群死沒良心的。”

老黃臉上掛不住，喝罵了一聲，然后趕緊拉顧晴川回了客戶經理辦公室。

“老顧，你總算是回來了，要是再不回來，這辦公室我是待不住了。你那徒弟天天逼我匯報今天做了什么事，昨天做了什么事，有什么進度。

要不然的話就說今天去這里催收不良貸款，明天去那個客戶家里坐坐，煩死我了都。”

老油條老黃坐在凳子上唉聲嘆氣，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可見顧晴川不在的日子里，徐光亮真的是把老黃磨的沒有脾氣。

顧晴川心中暗笑，老黃現在50出頭，眼看就要退休的年齡，早就沒有了向上爬的沖勁和動力，平時只想偷懶。

遇上想搞出點業績再繼續往上爬的行長徐光亮，那真是你看我不對眼，我看你不順眼，沒有了自己在中間做潤滑劑，兩人朝夕相對實在尷尬的很。

“哎老黃，也別這樣子說嘛，新行長對你催的這么緊，那也是關心員工成長，你看他對我就從來不多說什么，直接扣錢。”

顧晴川也不曉得怎么安慰老黃，不過說實話老黃是自己不爭氣，每個月每個季度各種任務指標都不去完成，能偷懶就偷懶。

以前自己想往上爬，心里有心氣，所以撐住了漣水支行各年的指標，使得業績也不差，還排名前列。

但是今年，自己年齡到站，已經絕了向上爬的心思，又恰好徒弟徐光亮想拿自己立威，自己也沒有像以前那么發奮了，直接走人，休了一個月的假，這就惹得先前一直打醬油的老黃壓力倍增。

“噢對了老顧，你說你能搞定徐光頭那筆貸款，現在進度怎么樣了？

你可是要幫忙啊，我現在是真的很慘，不僅被行長催，就連市辦幾個領導也在會上提起了這筆貸款，并且點了我的名。一個月的時間沒到，你看我頭發都禿了一半。”

“怕什么？不是有一句話怕，說禿頭的戰斗力更強嘛，你禿了的話小姐姐就更歡迎你去，萬一功夫到位，給你個免費也說不定。”

顧晴川開了個玩笑，繼續道：

“徐光頭這筆貸款我有數，明天正式銷假上班之后，我就會去他家里坐坐，跟他談這個事情。之前我也有跟他在電話中聯絡，今年這筆貸款我會幫你收回來。”

“好，我就知道老顧你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哥哥我就謝謝你了。”老黃聞言，長松了一口氣。

這筆貸款當初也是他營銷的，要是沒收回來，上面派調查組下來調查，結果就不是罰款扣錢那么簡單了。

兩人說話間，顧晴川也在電腦上噼里啪啦的打字，老黃看了有點稀奇，像做貸款這種事情根本就沒多少字，大多都是死東西，怎么要噼里啪啦打字呢。

心中有疑問，他有沒有問出來。對他來說，榮譽什么的不重要，別人對他的看法也不重要，安心混完最后這幾年，55歲內退就好。

等到吃飯時，時間一到，小琴就從內勤柜臺上跑了出來。

“唉呀，顧哥，你又帶了這么多西瓜，還有蔬菜來。”

“都是一些家里種的，沒有打農藥，純用農家肥種出來的蔬菜和西瓜，不值什么錢，帶回來給大家嘗嘗鮮。”

顧晴川招呼幾人把這些蔬菜和5個西瓜提到了5樓的廚房。

蔬菜是沒辦法今天吃了，西瓜的話就不耽誤。顧晴川拿起一個十斤重的麒麟瓜，一切開來，極品西瓜的清香就散發開來，讓眾人聞到味就口水直流。

“好香的西瓜。”

會計，現在叫做運營主管的肖桂紅扯了扯鼻子，露出驚詫的笑容。

“是啊，好清甜的西瓜，我試試看好不好吃。”

小琴拿起一面西瓜，咬了一口，立刻就抬起頭來尖叫。

好甜的西瓜，好好好好吃的西瓜，我從來就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西瓜。

顧哥，你家種西瓜真有一套，比我在五星級酒店格蘭云天吃的，聽說是日本那邊運來的西瓜都更好。

“不就是西瓜嘛，說的那么玄乎，我也吃一塊。”

老黃有點不信邪，拿起一塊西瓜咬了一口，立刻就被這西瓜的滋味征服了。

這西瓜不同于他往常吃的西瓜，現在市面上的西瓜都是靠化肥農藥種出來的，甜則有甜，但是甜的味道不正，然后西瓜的那種淡淡的清香基本上是沒有。

現在市面上的西瓜只能吃，不能用來聞。

而顧晴川的西瓜不同，光是切開就能聞到那種極品西瓜的清香，吃起來那種清甜更是沁人心脾，讓人不僅是舌頭爽，還爽到了五臟六腑。

“怎么樣？我這西瓜你還滿意吧？”

顧晴川笑著說。

眾人連忙點頭，都顧不上回話，在拿著西瓜狂啃，這次只切了半個西瓜，另外一半放冰箱了，他們你一塊我一塊，不一會兒就把半個西瓜吃完了。

直到吃完大家才發現顧晴川根本就沒有吃到西瓜，不由得不好意思的笑笑，小琴跑去把另外一半也切了。

結果就是大家吃西瓜都吃飽了，晚飯都沒吃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