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一邊接過備好的菜下鍋,一邊看著崇苗豎起大拇指,估計是看出崇苗的不一樣,大叔沒再給她臉色看,“可以啊美女,手指都還在,有模有樣的!餐盒都準備好吧,剩下的等我來?!?/p>
“麻煩您了。”
“后面柜子有藥箱,止一下血先吧?!?/p>
大叔這么一說,崇苗才發現自己的食指正在滴血。
估計累到手指都麻了,切這么深的口子居然沒感覺到痛?
二十份快餐在二十五分鐘后,送到了會議室,還是崇苗拉著推車用跑的趕回去的。
才推開門,飯香便惹得所有人都發出見到曙光的歡呼聲音。
唯獨楊木森,接過餐盒的時候,語氣非常不好地說,“遲了八分鐘。”
崇苗一股委屈涌上來,但是沒敢表現出來。
等快餐都分給大家,才發現少了自己那份。呼,吃到經驗了,自己剛才沒吃也沒記得多帶一份上來。還是去茶水間喝點溫水吧。
走著走著,突然感覺身后一股陰風吹來。
風里帶著香氣。
一轉身,皺起眉的楊木森就在她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站著。
她被嚇到了,即便如此,也還是沒敢表露出來,低頭看著他黑得發亮的黑皮鞋,上面還有復古的洛克花紋。
胃又翻涌著酸水。
他突然很大聲地吼她,“看著我??!”
那聲音在無人的茶水間里回蕩,像那轟隆飛機在凌晨的天空里劃破寧靜。
她被他嚇得全身顫動了一下,抿著嘴,緩緩抬起頭。
四目相交的那刻,仿佛是過了一個世紀,將過去7年的回憶都播放了一遍。
“我叫你去吃飯,你去做什么了。”
“……”她不禁又低垂著眼神,眼波蕩漾著微光。
“聘你做總裁助理是叫你去幫廚房做飯的嗎。”他的眼神沒有離開過她左手血跡還沒擦干凈的食指。深紅色的傷痕像刀片“咻”一聲劃過他的心,然后怎么捂都止不住滲出來的鮮血。“看著我。”
她深吸一口氣,喉嚨咽下咸澀的液體,抬起頭時看到他緊閉著嘴,挺直的鼻子上那雙如深潭的眼睛,好像要把她淹死。
“對不起,我,我只是怕大家等太久。”應該是只怕他等太久。
而這一刻,崇苗終于真真切切地感覺到楊木森的變化。
從前,他總是一副大少爺的模樣走到她面前,笑容里總是藏著陰謀詭計,還時不時覺得他有點吊兒郎當。
僅僅三年。
“你。”他怒氣還沒下去,只見她雙手突然用力捂住嘴巴,從喉嚨里發出惡心的聲音,還沒來得及避開,酸味就從她指縫里溢出,濺到他雪白的襯衫上。
沒來得及看他的表情,崇苗沖到隔壁的洗手臺快速地洗個手,迅速抽了五張紙巾沖去幫楊木森擦。
酸味充斥著茶水間,就像那流進心里的強酸液體。
他沒有動作,只是垂下眼簾看著崇苗擦了襯衫又擦皮鞋,盡管表情已經掩蓋不住痛苦,依舊不停地道歉。
她只當他是上司罷了。
他深吸一口氣,瞇瞇眼睛。
轉身離開了。
回到會議室的楊木森臉色依舊十分難看,“一分鐘后繼續!半小時后結束。明天參會的同事可以十點半上班,明晚還要繼續?!?/p>
楊木森的話起話落,都沒有人敢有任何一個不和諧的眼神。
會議繼續時,楊霖千用電腦微信給楊木森發去一條信息:
千:苗呢?
森:先開會。
千:嘖嘖、
會議最后半小時崇苗都沒有出現。
會議一結束,楊霖千就在茶水間發現了趴在桌上休息的崇苗。
他拍拍她的肩膀。抬起頭的時候,把他嚇了一跳。劉海全部濕透了。
他扶起她,埋怨道,“森木真狠心,把你落在這里。走,載你回去?!?/p>
疼痛已經有所緩解,她腳步輕浮地上了楊家的車。車上的楊木森已經睡著,車開到崇苗出租屋的樓下,見她家里燈開了,楊霖千才讓司機開回家。
“別裝了森木?!?/p>
楊木森嘴角劃出鄙視的弧度。
“呵,就你厲害?!?/p>
“她也過得不容易啊,有必要這樣折騰嗎!”自一年前楊木森在醫院重遇崇苗,知道崇苗蹤跡后的楊霖千一直都有找人關注著崇苗的生活狀況,并且把她的近況發給楊木森,可楊木森從來都沒有回復,后來甚至連“已閱讀”的回條都沒有,估計他看完題目就刪了。
“我過得很容易嗎?”
楊霖千沒再說話,楊木森努力的背后只有他清楚,為了公司他付出的不僅只有汗與血,可自從成為CEO后整個人都變了,或許是因為他太累。
楊霖千也知道楊木森的努力初衷不就是因為那句“把重心放在學習和事業上”嗎!
當初,崇苗拒絕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