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周四這兩天月考。

這是高二開學(xué)以來的第一次月考。

華城高中的教育不是吹的。月考被全年級拉開來統(tǒng)考，考場考號試卷都以極其高效的速度整理出爐，兩天考完試，隔天傍晚就出了成績。

周五的傍晚總是又吵又鬧，就發(fā)放手機這一件事就夠?qū)W生們把屋頂掀翻了。

篤行樓三樓。

高二，十四班。

方航剛拿到手機開始打電話，打到一半，突然被人戳了戳肩，他轉(zhuǎn)過頭，看見來人立馬笑了笑。

周欣悅沒想到她有一天會一時看迷了眼。

方航少年氣十足，嘴角嗪笑，臉型不如陳褚戈剛毅但相當(dāng)有型，梨窩深深，極其有魅力。

周欣悅抿唇，用嘴型示意：老師叫你。

方航點頭，偏開頭用手捂住手機：“我馬上就去。”

周欣悅見他捂著手機，猶豫了一下，才小聲說：“可能是因為成績的事，你不要跟老師吵?！?/p>

方航一愣，還沒說話，周欣悅就走了。

她走進教室，同桌兼室友童心就湊了過來：“你跟方航說什么呢剛剛？”

“老師叫他去辦公室?！?/p>

“哦，方航不是喜歡你嗎，”童心試探性地語氣傳來：“我還以為，你會跟他保持點距離……”

周欣悅笑了笑：“為什么他喜歡我，我就要跟他保持距離？”

童心一愣，被這么一反問，像是自己某些不為人知的東西被揭了短。她語氣古怪，話峰一轉(zhuǎn)：“那你說過的那件事，要不要履行了??？”

“什么事？”

童心以為她跟她裝：“我前幾天可是真看見陳褚戈了，他現(xiàn)在在八班，好多女孩長得好看成績還好呢?！?/p>

周欣悅哧地笑出了聲。

“你不信？”童心瞪大了眼睛：“就他們班那個蘇琪，長得好看成績還拔尖，還有個叫方漾的……”

周欣悅真得有點不耐煩了，她輕聲打斷她：“關(guān)我什么事？”

“誒你不是說，這學(xué)期第一次月考考進年紀(jì)前一百就去表白嗎？”

周欣悅蹙眉，像是覺得這句話前所未有的陌生，淡淡地扔了句：“我忘了。”

“那你不告白了？”

“我告不告白，跟你有關(guān)系嗎？”

童心的臉一時之間又紅又紫，像是被人狠狠地羞辱了一番，只覺得周欣悅好心當(dāng)做驢肝肺。

-

這周五跟以前的周五都不太一樣，除了發(fā)手機之外，還有一件事引起大家關(guān)注，月考成績出爐了。

王培新叫班長貼在了教室后面，然后說了兩句，交代下周二用下午最后一節(jié)自習(xí)課做個月考總結(jié)。

教室后面擠了一堆人，陳一澄懶得去看成績，就問了曹月嬌：“成績看了嗎？”

“沒，”曹月嬌聲音有些低：“我還沒去看。”

陳一澄沒怎么在意，她叫住路過的蘇琪：“誒蘇琪。”

“看成績了沒？”

“曹月嬌不是去看了嗎？”

曹月嬌及時出聲：“人太多了，我打算待會去看。”

“哦，我看了，你二十二，你十八?！碧K琪先是看著陳一澄，接著指了指曹月嬌，緩了緩，她沉沉地看了一眼她旁邊的方漾，才說：“方漾，第九?！?/p>

陳一澄張大嘴巴，一副不可思議地樣子。

蘇琪也挺好奇的，方漾這進步也太大了。但她成績比方漾好，覺得自己問有點怪怪的，看了看方漾又走了。

“我了個大草，”陳一澄扭過臉：“你進我們班前十了？”

他們八班雖然說不如清北班，但比起來可算是除了清北班之外最好的重點班了，人才濟濟的這么一所高中里，八班的前十也是非常難進的。

高一他們班五十六個人，方漾高一的時候，一直都是全班中游，現(xiàn)在高二開學(xué)轉(zhuǎn)走了五個人去文科班，又轉(zhuǎn)來了三個，方漾一眨眼，竟然跑到了前十？

陳一澄看方漾還在玩手機，便搖了搖她的肩膀：“你進前十了啊喂！”

方漾被她搖來搖去：“……”

方漾消息都還沒來得及發(fā)第二條，又被她拉到教室后面去看成績。

陳一澄外向膽子大，跟班上的男生都玩得開，“都讓讓?！?/p>

“你這身高看得著嗎，我?guī)湍?？”李紹看見陳一澄，沒打算給她騰地方。

“不勞您費心，我看的著！”

李紹賤笑兩下，看見后面跟著的方漾，瞬間尷尬：“上次那信我給蔡家作了。”

“……”

方漾沒看出異樣：“好?！?/p>

“不過，他沒進初賽，所以你不用擔(dān)心的其實?！?/p>

方漾遲緩地點了點頭，原來自己瞎擔(dān)心一場。

她還是道了謝。

李紹笑臉一僵，有些心虛的說：“客氣，多大點兒事?！?/p>

-

自從“情書”事件過去以后，李紹總覺得陳褚戈這兩天有些不對勁。

陳褚戈靠在椅子后背上，閑散地像個游手好閑的混混，坐姿并不端正。

他轉(zhuǎn)過身在跟龐一明說話，準(zhǔn)確來說，是龐一明一直跟他說話，他時不時有一搭沒一搭地回兩句。

視線老是微微上挑。

“……”

龐一明：“褚哥，你這次是咱們班第八名?！?/p>

陳褚戈點了下頭，其實不在乎成績。

龐一明怕他不高興：“第八名也很不錯了，雖然可能沒你上學(xué)期期末全年級第三來的好，但你剛來咱們班，肯定有段適應(yīng)期嘛?！?/p>

“沒事兒，”龐一明給他分析：“你前面是王博威，他還是比較好超越的，后邊是方漾……誒方漾不是喜歡你嗎！”

李紹：“……”

陳褚戈微微皺眉：“這事別到處說?！?/p>

李紹：“……”

“放心，這事只有我們這幾個知道?！饼嬕幻魍屏送岂R燕如，后者被示意，也跟著胡亂點了下頭。

“不過也巧，”龐一明小聲說話，手一拍，“你們倆這次成績名次又在一塊，緣分吶！”

馬燕如一聽很是驚訝：“方漾第九名？”

“對啊?！?/p>

“她進步這么大？”馬燕如眼一板：“作弊了？”

“不是，人家怎么考得好就是作弊了，你長點兒心行嗎？”龐一明翻白眼毫不留情：“再說了，我們學(xué)校，你敢作弊？”

馬燕如一噎，倒也沒話說了。

“褚哥，你覺著方漾進步這么大，會不會是因為喜歡你的緣故啊，”

龐一明喋喋不休，猜個沒完：“想追上你？想吸引你注意？”

陳褚戈微微勾唇，倒沒說什么。

李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