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有一位孟小姐一起。”許澤道。
“孟小姐？孟秦？”白羽搶答。
“你們也認識孟秦？”許澤驚訝。
“她是我們校長千金，我們不認識，不過都知道。”白羽說完，有些尷尬的看了看許澤。
這時候許澤接了個電話。
“老路在那邊的包間，你們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之類的？”許澤雖然用了“你們”，但目光一直看的是葉靈兮。
“不用了許老師，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
“對，不打擾您了。畢竟剛剛下午翹了路老師一節課，太尷尬。”一直沒說話的唐曉突然補充道。
“哦？”許澤一張看戲臉，見葉靈兮沒多解釋，也就笑笑，“那我過去了，你們慢慢吃。”
三人禮貌道別。
目送許澤進了包間，三個人才松了口氣坐下。
“你說咱們跟路老師也算有緣，上回在酒吧看見他跟方老師，這回吃飯又遇見他跟孟秦了。”唐曉說完，沒得到回應，又接著說，“葉靈兮，你是怎么認識許澤的啊？是路老師介紹的嗎？”
“簽售會認識的。”葉靈兮心不在焉。她最討厭一種被莫名未知的事擾亂自己的心，但是最近這種事圍繞著路清川，愈演愈烈。
氣氛怪怪的，唐曉沒多嘴再說什么。
“我剛才就想說，我想到了一首歌，特別適合參賽。”白羽強行換題。
“什么歌？”
“等吃完我們回排練室，我放給你們聽。”
葉靈兮也添了幾分好奇心，經過一個小插曲，吃飯的氛圍又回歸正常。
排練室的音響效果不錯，白羽選的歌也得到三票通過。只是又給伴奏葉靈兮添了難度，要作為一部分對唱的女聲。趕鴨子上架一般，葉靈兮勉強答應了。不擔心別的，只是怕自己情緒緊張發揮不穩定，會連累唐曉。可是見唐曉和白羽兩個人信心十足，她只好鼓起勇氣努力不給唐曉拖后腿。
周一排練時間，白羽家里臨時有事被白亮接走。只剩下葉靈兮和唐曉。
排練結束，葉靈兮收好了鋼琴。瞧見唐曉一直在看手機發微信，調侃道，“班長，給誰發微信呢，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你的滿心歡喜。”
“啊？沒什么沒什么。”
“我一直想問你個問題，沒找到和適合的時間。今天能不能告訴我答案。”葉靈兮頓了頓，“你說實話，是不是對我們家小羽動心了？”
唐曉原本的笑容干在臉上。
“猜中了？”葉靈兮輕笑。
“你沒跟白羽說吧？”唐曉緊張。
“當然不會啊，小羽的性格太單純了，這是你們兩個人的事，你該跟她主動挑明，表白。”
“你也了解她的個性，我就是怕，說了之后連朋友都沒法做。我知道她向往那種言情小說里的轟轟烈烈，可我們……”
“我要是你，我就主動出擊，畢竟你們認識了這么多年，你就不怕夜長夢多嗎？”葉靈兮報以鼓勵的微笑，并老干部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隔周周四，路清川的課上，三個上節課遲到的同學依依做了課堂答題。
白羽打頭陣，葉靈兮壓軸，三個人的配合到時很默契。葉靈兮難得主動和路清川對視，看的出他對他們三個的作業完成度很滿意。
是進是退這件事上，葉靈兮依舊拿不準。
很多時候路清川對她而言已經比一個老師的關心程度近的多，每當這時候她會默默鼓起勇氣。可是當現實的另一面擺在眼前，當初誤會了的方喬瑜，現在緋聞的孟秦，又會給她僅存的勇氣重重一擊。矛盾、向前走而又停步或后退，成了這段日子她的家常便飯。
很討厭這樣的自己，卻又無力改變。
好在臨近期末，加上幫唐曉排練，大部分時間都過的很充裕，填補了那些因為路清川而來的困擾。
也因為期末，葉靈兮找了個很合理的理由，要寫選修課結業的大論文需要文獻，問路清川能不能到他那里借書。
和路清川微信約好周日下午見面。葉靈兮穿了一條墨綠色長裙，搭配黑色及裸靴，外套也換成了平時不常穿的修身羊毛大衣。
青姨見是葉靈兮來，熱情的迎進門。
葉靈兮特意挑了一盆含苞待放的石斛蘭作為登門禮物。
路清川習慣在家帶黑框眼鏡，再加上運動褲，到比平時在學校見到他顯得年輕了些。
“路老師好。”葉靈兮微笑，“這個是送給您的，我覺得挺合適放在書房，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歡。”
“還帶禮物了？”路清川聲音沙啞，從葉靈兮手中接過花，仔細看了看，“石斛蘭？”
葉靈兮提前準備了對這盆花簡單的介紹，卻沒想到博學的路老師一眼便看出了這花的品種。“嗯…看來您對養花也挺在行。”
“謝謝，我很喜歡。小時候爺爺家里養過蘭花，所以懂一點。”
“您聲音…是感冒了嗎？”
路清川走在前面，把花放到了書房的窗臺，“嗯，可能昨晚回來著涼了，最近變天。”
“那您記得吃藥，最近好多感冒的。”葉靈兮還是第一次已關心他的角度這么說，好像一直以來都是路清川在照顧她。
路清川背對著她，好像在給花找個合適的角度，“嗯，期末準備的怎么樣？我聽你們班主任說你已經把下學期的學分修完了。”
“嗯，所以這個期末任務比較重。有三篇大論文還有一堆考試。”葉靈兮一想到課業繁重，有些郁悶。
“論文還是要早些做準備，考試對你來說一直不是難事。”
“班主任說希望我可以在大三順利把學分都修完，申請學校去英國的留學名額。我…我還沒有想好。”
“沒想好出不出國？還是沒想好是不是繼續讀研？”
“都沒…沒想清楚。您當時出國，是已經做好自己未來的事業規劃了嗎？”
“當時出國，不是我本意。”路清川欲言又止，“情況比較特殊，想換個環境，就選擇出國了。不要拿我的經歷作比較，我當時和你現在不太一樣。”路清川說完，推了推眼鏡。今天陽光很好，透過窗戶，整個書房都是亮堂堂的。
“不過不論是否出國，我能給你的建議是希望你能繼續讀研，學術研究方面大學四年只是皮毛，給我的感覺，你還是適合做學術研究。大學畢業就步入社會的話，有點可惜。”
葉靈兮本來沒想和路清川聊這個話題的，因為她自己還沒想明白對未來到底是傾向哪一邊。
“你至少還有半年的時間可以考慮這些，也不必著急有答案。”路清川見好學生一臉迷茫又想表達什么的眼神，笑了笑。
“不過我聽說最近你還忙著參加校園歌手大賽？”路清川話鋒一轉。
“我沒有參加，是幫我們班班長唐曉。他預賽第二名，決賽的時候我給他做伴奏，鋼琴伴奏……”
“哦？多才多藝啊。”
面對路老師突如其來的夸贊，葉靈兮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笑笑，“也是從小被媽媽逼出來的。”
“決賽是哪天？”
“下周三。”葉靈兮心生希望，“您…您去看比賽嗎？”
“我聽說會邀請班主任和專業課教師作為評審嘉賓去打分，也有專門做聽眾的評審席。周三我晚上沒課，應該可以過去。”
“真的嗎？”葉靈兮滿眼期待。
“希望我去做評委？”
“不做評委來當聽眾也歡迎啊。”雖然葉靈兮不是比賽的主角，可也希望路清川能在臺下，換另外一個角度了解她。
“評委應該是音樂學院的老師，我們專業應該會有幾個評審席的位置。”路清川難得看好學生在自己面前露出期盼的眼神。
“那，那您有時間一定去吧。”葉靈兮有些激動，“不光看我們班，其他的歌都挺好聽的。”葉靈兮心虛的補充道。
“好。”
結束題外話，葉靈兮找了幾本需要的書，路清川也推薦給她一些現在這個階段需要了解的知識點和書籍，原以為一下午時間很充裕，還沒有完全展開就已經到了晚飯時間。
路清川身體微恙，青姨做的晚餐也都比較清淡。
隔了這么多天再次在路清川家里和他共進晚餐，葉靈兮心里還是激動的。
“對了，路老師，上回我和同學去蒹葭吃飯，正好碰到許澤老師了，他說約了您。”葉靈兮沒主動提孟秦。
“嗯？”
“就是上周四，我翹課那天的晚上……”
“哦，那天聽他說了。你翹課也是幫唐曉排練嗎？”
“嗯，那天排練太投入忘了看時間了……”一提到這個，葉靈兮自覺理虧聲音也就自覺低八度。
轉念一想，不對呀，她是想說那天他和孟秦許澤吃飯的事呀，怎么又回到逃課這個話題了。
“雖然我是大學老師，但我覺得大學翹課不算是什么大事，你也不需要有壓力。”路清川清了清嗓子，和葉靈兮談了一下午，本就沙啞的聲音更疲憊了。“不過希望你有選擇性翹課。比如我的課，最好認真聽講。”語氣穩重，但感冒帶來的效果器是聲音劈了，重心在最后的認真二字上。
葉靈兮沒忍住，笑出了聲。她發現，路老師有時候還挺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