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講結(jié)束，同學們大多都表露著對孟秦的首肯心折，紛紛離場。

“兮兮，要去答謝宴嗎？”白羽看出葉靈兮心情不好。

“不去了。”

和主角的差距根本不是幾句介紹就能跨得過的尷尬。

路老師的得意門生？成績出眾的好學生？未來可期的優(yōu)秀畢業(yè)生？

哪一個都不符合答謝宴的場面，步入社會的成功人士們，她還不是。

白羽拉著葉靈兮往宿舍走，卻被葉靈兮帶的越走越快。

“兮兮，怎么了？”白羽說完就感覺自己說錯話了。明知故問，早知道就不來看什么演講了……

原以為葉靈兮要回宿舍，白羽卻被她拉著，到禮堂外花壇邊的座椅。

沿途路過校門外的小超市，買了幾罐啤酒。

“是不是大家都會這么覺得。”

“覺得什么？”白羽問。

“覺得他們是最合適的一對，珠聯(lián)璧合，無可挑剔。”

“合不合適不是別人覺得的，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我覺得，路清川對孟秦，是算走的挺近的。可是吧，又覺得少了點什么。”

“小羽，這個時候還安慰我，也是難為你了。”葉靈兮苦笑。

白羽便不再多說，只陪著葉靈兮坐著。

“兮兮，你是要等他們出來嗎？”她們的位置隔著一片花叢，正對著禮堂的大門。

“你說人奇不奇怪，明明很怕看到結(jié)果，卻又忍不住想要看，親眼死心。”

“你曾經(jīng)說，就算路清川有另一半，你也會默默的喜歡他，不打擾他的那種喜歡。我那時候就覺得，你也太傻了。可是當時又實在不忍心，擾亂還未知的事。”

“總得帶著僥幸傻幾次才能成長啊。”正說著，路清川來了電話。

響了兩次，葉靈兮沒接。

答謝宴這邊，路清川掛了電話就有些心不在焉。

賓客一面是校領(lǐng)導(dǎo)，一面有剛剛畢業(yè)的學生想跟他交流，再分心給好學生，實在應(yīng)接不暇。

許澤都看出他三心二意，“今天這么不在狀態(tài)，看來今天答謝宴之后還佳人有約呢？”

“真當我是銅澆鐵鑄的？”

“路老師說是，便是。”

結(jié)束后，路清川沒喝幾杯酒，卻昏頭漲腦的。

宴席散盡，孟秦和路清川在最后。領(lǐng)導(dǎo)們有些已經(jīng)提前離開，最后剩下學生們，也紛紛在門口道別，散去。

葉靈兮看見那對，走在最后。

孟秦今天演講十分順利，答謝宴更是喝的開心，此刻已經(jīng)微醺。

一個上步，抱住路清川，“師哥，謝謝你今天為我做的一切。”

路清川只笑說不要太客氣，將她兩只手從自己肩上輕輕松開。

孟秦盡了興，今晚喝了不少。路清川有些不放心，便叫了車，先送她回去。

禮堂的高長臺階，孟秦穿著高跟鞋。

映在葉靈兮眼睛里，路清川打橫抱起孟秦，直到上車。

動作輕快，不費什么力氣一般。

四月的晚風已經(jīng)毫無寒冷的殺傷力，可葉靈兮怎么都覺得這風冷的可以吹進骨里。

今晚伴著彎月的微光，葉靈兮被這陣晚風吹散心緒。

有些自嘲，真是鬼迷心竅，非要一遍遍，用事實一點一點的敲碎自己的那點希望。

葉靈兮酒量好，白羽是知道的。

可是今天，失策了。

四罐啤酒喝完，就開始說胡話了。

頭暈，總覺得坐的地方不平，葉靈兮在椅子上換了好幾種坐姿，嘴里一直在喃喃自語。

白羽實在沒辦法，只好給男朋友喬子辰打電話，她一個人拽不回葉靈兮。

打了三次，無人接聽。

看看表，已經(jīng)快十點了，喬子辰好像說今天跟同學一起去打臺球，她給忘了。

蘭曉雪和杜然這兩個人關(guān)鍵時刻也失聯(lián)了。

無奈，只好打給唐曉。

十分鐘后，唐曉趕來。

“我應(yīng)該感到榮幸，每次喝醉我都……都被現(xiàn)場目擊。”唐曉不知該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喬子辰和我們宿舍的那兩個都沒聯(lián)系上，實在不好意思……多謝你了。”白羽站起來，扶著半倒在椅子上的葉靈兮。

“沒事。”唐曉最怕白羽跟他見外，從那次表白被拒絕以后，白羽就沒有主動跟他說過話，他今天得謝謝葉靈兮。

白羽試圖拉起葉靈兮，失敗了。

“你靠邊就行，我來吧。”唐曉將葉靈兮架著站起來，她的臉靠著唐曉，垂著，“唉，這也太有損女神形象了，幸虧現(xiàn)在不是白天。”

“先扶她回宿舍吧。”白羽在另一邊扶穩(wěn)葉靈兮。

葉靈兮突然離開椅子，心里發(fā)慌，晃晃悠悠的，好像有個男生在她旁邊，個子跟路清川差不多，從身旁半架著半抱著她。

好像就是路清川的樣子，又好像有點陌生，“路老師……是你嗎……你不是剛剛走了嗎……你是不是和她……你怎么換香水了？”

唐曉聽到葉靈兮的話，突然停住腳步，定在原地，驚訝的看著白羽，“我……是不是聽錯了？她剛才叫我什么？”

白羽，“……”

葉靈兮的手機響了，唐曉離得近，一看，是路清川打來的。

真是禁不得念叨。

“這……接嗎？”唐曉問白羽。

兩個人猶豫，電話斷了，剛剛松了口氣，電話馬上又響了。

“還是接一下吧。”白羽挪不出手，只好讓唐曉接。

“路老師……”唐曉尷尬道。

路清川剛將孟秦送到家。

恍惚了一下，看了看手機，沒撥錯，“是葉靈兮的手機吧？”

“是是是，路老師，我是唐曉，她……”唐曉語塞。

白羽做了個圖書館的口型。

“哦，她去圖書館了，手機落在我這兒了。”唐曉按照白羽說的編。

“已經(jīng)十點多了，還要去圖書館？”

“她說去查資料，可能一會兒就回來了。”唐曉語氣平穩(wěn)。

“所以你剛才跟她在一起？手機落在你那里了。”

“啊？”唐曉感覺這勢頭不太對，“對，我和白羽葉靈兮，我們仨剛才在一起呢，現(xiàn)在她去圖書館了。”

“那麻煩你告訴她，回來給我回電話。”

“哦，好的。”

路清川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有股莫名的怒氣，“算了，不用了。”

電話掛的突然，不像為人師表的模樣。

唐曉轉(zhuǎn)述給白羽路清川的話。

“所以路老師剛才急著掛電話是生氣了么？”白羽問。

“也不像啊……可是最后那句話語氣確實跟之前的有點兒不一樣。”

“算了，以你的情商，什么都聽不出來。先把靈兮送回宿舍再說。”

一路無話，把葉靈兮送到宿舍樓門口，趁宿管阿姨不在，白羽連拉帶拽，迅速把葉靈兮弄上樓。

唐曉看她們上去，遲遲沒走。

他還驚詫于剛剛?cè)~靈兮的一語驚人。

將葉靈兮安頓好之后，白羽給唐曉打了電話。

唐曉看著手機屏，心情復(fù)雜，上次和白羽打電話已經(jīng)是1月的事了。

“剛才是兮兮喝多了，說的話你別……”

“明白。喝多了，我不會對別人說的。”

“拜托了，別說出去。”白羽很感謝他不過問路清川與葉靈兮的事。

“這點秘密還能保守的住，你應(yīng)該了解我啊。”唐曉篤定。

“嗯。”她是真的了解他。

“我說她怎么今天一定要去聽演講，還要去幫忙呢，明明是那么不喜歡熱鬧的一個人。”唐曉邊說邊往回走，“原來我和葉靈兮也算是同病相憐。”唐曉滿是開玩笑的語氣。

“你又開始胡說……”

“不說我了，說說你吧，怎么樣？”

“天天上課，你看不見我？還要電話里問我怎么樣？”白羽不改以往對唐曉說話的態(tài)度。

“你……你都談戀愛了，就不能溫柔點兒？”

“又沒和你談戀愛。”

這句話說出來，白羽也后悔了。

“看來男朋友挺寵你啊，說話還是這么沒大沒小的。”唐曉開著玩笑，心里卻空蕩蕩的。

“我一直這樣的，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你好就好。”說完這四個字，唐曉覺得自己像個電視劇里傻憨憨的男二號，總是偶爾出現(xiàn)之后，默默離場。

第二天，葉靈兮難得早上沒課。

宿醉的頭疼隨著意識清醒越發(fā)加重。

“小羽……”葉靈兮看到正在打字的白羽。

“你還好嗎，昨天喝了四罐，就醉成那樣了。”白羽端過一杯檸檬水。

“對呀，你說昨天小超市的酒是不是過期了，要不然我怎么能喝四罐就醉了呢……”

“你還開玩笑，正經(jīng)事有兩件。第一，昨天你喝醉了，我當時只能找到唐曉，他和我一起把你拖回宿舍的。第二，期間路老師又來了電話，唐曉接的，感覺他掛電話的時候有些不高興。”

葉靈兮剛想說話，白羽想到另一件事，“還有還有，你喝多了，對著唐曉叫路老師來著……所以…….”

葉靈兮滿腦子的黑線劃過……

“不過，你放心，他答應(yīng)我不會說出去，這點我了解他，說到做到。”

葉靈兮努力回想了昨晚，孟秦的璀璨奪目，路清川的功不可沒。

而后，夜色中柔軟的公主抱，粉碎了她的單戀。

“沒事，也沒關(guān)系了。”

“沒關(guān)系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