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一一和爺爺坐在胡辣湯的小店的凳子上，一個(gè)小二走了過來。

“你這是要幾碗胡辣湯？”小二有些輕視地道。

“兩碗?！睜敔斦f道。

“加肉么？”小二還是習(xí)慣性地問。

“一一，你要肉么？”爺爺問年一一。

“爺爺，我不想吃肉?！蹦暌灰粨u搖頭。

“那要加菜么？”小二再問。

“一一，要么？”爺爺看著年一一，年一一還是搖搖頭。

“兩個(gè)窮叫花子，還學(xué)別人來吃胡辣湯，吃屎喝尿好了。還裝模裝樣。衰鬼樣?！毙《梢暤剜止?。

雖然是嘀咕，但爺爺還是聽到了，年一一也聽到了。

年一一走到小二面前，伸手?jǐn)r著小二，說道：“你說甚么？”

“窮叫花子。怎么，不服?。俊毙《晃窇謨蓚€(gè)叫花子，何況是一老一少。

“道歉，你要向我爺爺?shù)狼??！蹦暌灰还闹欢亲託?，憤怒地呵斥?/p>

年一一和爺爺雖然是乞丐，但也是有尊嚴(yán)的。年一一打算長(zhǎng)大后靠自己的雙手養(yǎng)活自己和爺爺，不用再乞討?，F(xiàn)在還小，無(wú)能為力，一老一少，只能靠別人的施舍。此刻受辱了，年一一很氣憤，就像一只鼓鼓囊囊的河豚。

爺爺看著并沒有阻攔。

“道歉？呵呵！我為甚么道歉。”小二仿佛看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

“道歉。你給我爺爺?shù)狼浮！蹦暌灰淮舐暤亟械馈?/p>

“我就不道歉。我憑甚么道歉。”小二推開年一一，年一一摔在地上。小二可不認(rèn)為他姐夫會(huì)為兩個(gè)叫花子把他開除了，也不認(rèn)為兩個(gè)叫花子能有甚么的能耐。

年一一站起來，狠狠地撞上去，小小的個(gè)子像一只猴子撞在小二的身板上，小二“嘣”地跌了下去，小二又快速地爬起來，舉起大手掌就要揮過去，然后小二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都動(dòng)不了。

“咦？”小二回過頭，不知甚么時(shí)候，小二的手被那個(gè)老頭握著了，定得死死的，就像一個(gè)打在土里的柱子。

“你打他？”爺爺陰沉沉地問道。

小二感覺到自己擱不下臉了，惱羞成怒地大叫：“放手，放手，不放手，你們?cè)谟衩壮腔畈贿^今夜。”

“是么？”爺爺陰著臉說道。

小二又甩過另一只手，朝爺爺打去，爺爺一個(gè)手外揮，打掉小二揮來的手。

小二痛地“啊啊啊”怪叫。

“放手，放手。”小二痛叫。

“動(dòng)我孫子，找死。給我孫子道歉?！睜敔敳蝗葜靡傻卣f道。

小二被捉住的手，一直被老叫頭按得快斷了，小二也不顧面子，不斷地說：“我錯(cuò)了，我錯(cuò)了。”

“你是不是吃屎？”爺爺沉沉地說道。

“不是，啊啊啊啊——是是是，我吃屎?！毙《傉f“不”就被老頭捏得更痛，不得不立即改口。

“是不是喝尿？”爺爺再問道。

“是是是，我喝尿，喝尿，你快放開我?！毙《吹睾敖小?/p>

年一一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爺爺變得越來越高大威猛。

爺爺扭了一下小二，放了小二。爺爺并不想把事攪大，但小二的活罪還是難逃，這是動(dòng)年一一的懲罰，代價(jià)。

周圍圍觀者越來越多，而店里的店員也圍觀過來，偷偷地，有一個(gè)店員趕緊地跑出去，他要去找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