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起來了”。

“一一”。

年一一艱難地張開幼稚的雙眼，看到外面還是有些灰灰黑。

“爺爺，你回來了”。

“嗯，一一，起來了”。

“爺爺，現(xiàn)在天還沒亮”。

“一一，你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好吧。”年一一拖著沉重的腳，出了破屋子。

“爺爺，天好黑啊，跟我洗腳水一樣黑乎乎的。哈哈哈。”年一一說著說著自己就笑了，快樂是這么單純。

“呵呵，”爺爺看著快樂的年一一的笑得無邪，也樂得笑了。

“爺爺，我告訴你，一個事。”年一一又跑回來了，迫不及待地跟爺爺說，困意也沒了。

“甚么事？一一”。

“爺爺，我看到了說話魚了。”

“哦？它長甚么樣子？”。

“它跟壁虎一樣，就是長在水里的”。

“長在水里？”。

“嗯，長在水里”。

“那一一，它跟你說了甚么了么？”。

“沒有，爺爺，它總是哭，我就把它送回去找娘娘了”。

“那一一，你找了一個還不會說話，只會哭的愛哭鬼，跟一一一樣。等下，你去找一個大人的魚。”爺爺取笑年一一。

“爺爺，你才是愛哭鬼，一一現(xiàn)在才不哭了。”年一一噘著嘴說。

“對了，爺爺，我有娘么？”年一一再問。

“一一，你是爺爺撿來的。”爺爺說完了，眼睛頓時酸酸，別人說是撿來的，那可能是假的，爺爺說是撿來的卻是真的，因為爺爺是唯一一個撫養(yǎng)年一一的人。

“爺爺，我娘為甚么把我丟了？”年一一含著淚在喉嚨里，低落地問。

“一一，可能是她想一一強大后來找她。那時，一一就頂天立地的大丈夫。”爺爺安撫年一一這顆稚幼的心。

“爺爺，那我們快來練功夫，一一要快點變強大”。

“好。來，一一，扎開步子”。

“爺爺，還是扎馬步啊，要不，我們來點打架的”。

“呵呵，一一，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爺爺都說了，一步一步地來，還不會走，怎么會跑呢。你想想，你不會走，怎么會跑呢？”。

“好像也是，爺爺，可是我不記得我學(xué)走路，我一下來，我就會跑了”。

“呵呵，一一，爺爺還扶著你學(xué)走路呢，你長大了，當(dāng)然不記的了，你還尿了爺爺一身”。

“爺爺，有么？我怎么不會自己尿尿呢，還朝你尿，爺爺，你不會叫我到別處去尿么？”。

“呵呵，一一，那時，你還不會說話，你是先會走路，再學(xué)說話”。

“怪不得你不叫我，原來是我還不會說話”。

爺爺又笑得很燦爛，有年一一在，爺爺就不會寂寞，只是爺爺眼里悄然而過一抹暗然。

年一一以為會說話才會聽話。

兩個人扎馬步在破屋下，一動不動。

“爺爺，今天要多久？”。

“一一，比昨天多一柱香”。

“這么少”。

“呵呵……”

年一一扎著扎著馬步，就睡著了。爺爺心疼地抱著一一，坐在角落里。

爺爺呆呆地望著外面，不一會兒，一片落葉飄過，天下去了雨。

“唉……天涼了。”爺爺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