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們還是給他一點水再走吧。”年一一望著地上的人，心過不去。

“唉——”爺爺長嘆一口氣，看著年一一一臉的過意不去，便拿出水囊，放在斷臂的人旁邊。

過了一炷香，斷臂人安靜下來。

“咕嚕嚕，咕嚕嚕。”斷臂人坐在地上，喝著水。

“謝謝，謝謝你。”斷臂人喝了水，又用獨臂抹去嘴角的水漬。

“你剛剛好恐怕啊，你是不是生病了？”年一一好奇又害怕地問。

“這不是病，它過了一會兒自己就好了”。

“其實，我以前這支手臂還在，生活也很幸福的，我有一家布鋪，一家米店，一個美麗大方的妻子和一個懂事乖巧的兒子。這是很多人都羨慕不已的。”斷臂人自言自語，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可是，我太混蛋了，太混蛋了。我不該賭錢，不該吃嘛嘛，更不該信伯尺的話，對！都是伯尺那歹毒害的，他害我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害慘了我。”斷臂人眼紅紅，恨不能把伯尺碎尸萬段，或者做成人彘才解恨。

“伯尺是誰啊？”。

“伯尺啊，他是我一個在外面認識的朋友，他很虛偽，很狡詐。我是在酒桌上認識他的。每次喝酒，他都會來。他說把我當成親兄弟一樣，為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可他老子的，他哄我賭錢，還哄我吃嘛嘛，看看這手臂，看到了么？”斷臂人指著的斷臂，有些激動。

“嗯，看到了。”年一一有些害怕，縮了縮。

“這就是伯尺那賊老子干的，他跟金都樓合伙，出老千，把我騙了，我把布鋪和米店都給壓了。你知道，人輸錢，輸到紅眼，急了，他甚么都不顧。我哪里知道這個事啊，后來才知道。我輸完了，沒有能輸的，就把一支手臂，壓上去了，這手臂是伯尺親自砍下的。”斷臂人痛苦地用臟手掩著臉。

過了片刻，斷臂人再說：“小孩，以后，你不要與酒肉朋友交心交肺，這些人都是騙子來著，除了你的親人，沒有人能真正地對你好。可惜了，我現在才醒悟過來。要是知道得早，也不至于這樣，妻子走了，兒子也走了。”

“酒肉朋友……”年一一喃喃。

“酒肉朋友都是為了酒肉，不要上了他們的當。”斷臂人說地頭頭是道。

年一一望著爺爺，爺爺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唉——要是我兒子還在，可能和你差不多大了。”斷臂人長嘆短噓。

“他去哪了？”。

“丟了！”。

一時之間，沉默了下來，為不幸祈福。

“別動！”一聲乍起，在年一一的耳后。

年一一還沒反應過來，斷臂人獨臂緊緊地鎖著年一一的脖子，迅速后退。

“望后，望后退，別走過了，不然，我一用力就扭斷他。”斷臂人喊道，警惕地看著爺爺。

爺爺向后退了退，鎮定自若。

“我對他沒有惡意，我只要錢，錢，你把所有的錢放在地上，走開一百步，我自然放了他，我說道做到。”斷臂人激動地說。

年一一懵了，感覺在做夢，剛剛在教他為人處世，現在反而要劫財。

爺爺默默地望后腰一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