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王妃歿了的消息比司無更快的出了宮門,林姬兒此時正站在王府的門口左右張望著,她已經迫不及待了,她要親眼看見那個“死人”回府,想不到老天爺竟然給了她第二次機會,心中的竊喜如那盛開的牡丹一般綻放。這一次她一定緊緊的抓住這個機會,司哥哥最終還是屬于自己的。
終于,遠處嘚嘚的馬蹄聲由遠及進,敲醒了林姬兒沉睡已久的耳朵。
“司哥哥,冷姐姐她……她怎么了?”林姬兒無視司無此時的悲傷憤懣,偏要在他眼前晃蕩,以示有她的存在。
“滾,”司無緊緊的抱著屹然,一刻都不曾分開,眼前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礙眼的。都不及懷中這個沒有溫度的女子。
林姬兒瞪大她那雙美麗的丹鳳眼,楚楚可憐,盡顯無辜,這世間的男子見到這樣的女子只怕都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吧!可偏偏除了司無。
司無沒有讓人準備棺木,也沒有一個人敢擅自定做瑾王妃的棺木,他就那樣將屹然放在了他們二人的床榻上,和衣而躺,很自然的抓起她泛白的指節,靜靜地撫摸著他的面龐,就像兩個睡著的人一般,幸福祥和。
一日,兩日,三日,終于,有人來了。
“哥,王嫂她已經沒了,人死不能復生,你該早點讓她入土為安才是對死者最大的尊重,”時林終于忍不住在門口喊了起來。
“吱呀”一聲,門終于開了,司無衣冠不整的出現在大家面前,那明亮的陽光此時深深的刺痛了司無的雙眼。
“去準備一副薄棺,找人給屹然梳洗干凈,送她走吧!”司無仿佛一具行尸走肉般吩咐了這么一句,便又進了房門,任誰喊叫他只當聽不見一般。
“王爺,小姐生前最想念的就是鄉下的生活,請準許奴婢將她帶回水州城安葬,奴婢這兒有防腐丸,只要含在小姐嘴里便可保尸身不腐,求王爺成全,我家小姐清清白白,絕不是他們口中的奸細,”畫骨跪在門口請求道,兩只眼睛早就哭的和桃子一樣腫了。
“畫骨,你進來,其他人都散了吧!”司無站在內間喊道。
房間里面,司無將手中的一顆藥丸遞給畫骨,讓畫骨放在屹然的喉嚨里,再以水喂服,畫骨雖然疑惑,可還是照做了。
只見屹然的咽喉處微微起伏,藥丸遇水即化,竟真的滑進了喉嚨。
“咳咳咳,”伴隨著幾聲咳嗽,屹然終于醒了,司無趕緊過去將屹然靠在了自己的胸膛前。
眼前的畫骨此時的嘴巴真的大到可以塞一個雞蛋了,她又驚又喜,已經不知道要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
屹然一看這個丫頭就知道自己嚇著她了。
“噓”屹然豎起食指,輕聲的提醒著。
畫骨見狀便知道大家都被屹然給騙了,只是她知道她這么做自然有她的理由,她腦子笨,不能替她分憂,但絕不會給她添亂。
“小姐,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的”畫骨抓著屹然的胳膊,哽著淚說道。
“好了好了,眼下有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你,等下你會易容成我的樣子,然后被裝進棺材里,一路由時林護送回水州城,只要出了京城,你便可以易容成男人的樣子護送棺木回家,而我等下要易容成你的樣子,同時林一起護送你回水州,出了京城我便得易容成小宮女的樣子進宮了”屹然認真的交待著畫骨,要讓這丫頭在棺材里待一陣兒,她還真有點舍不得,可眼下唯有這個辦法能幫自己脫空。
畫骨雖說似懂未懂,可她知道,既然自己要扮作小姐,那自然是有什么需要露面的事情,而死人卻不適合,只能由自己這張臉代勞了。她有著幾乎天下第一的輕功,若是有人敢揭棺木,她就扮作鬼來嚇唬他們。
事情商定,畫骨替屹然躺在了王府的床上,為保險起見,屹然給她喂了可以隱藏氣息和體溫的藥丸。
而自己,此時頂著畫骨的臉,名目張膽的出了房門。
“畫骨,既然你護主心切,本王念你一片真心,允許你護送你家小姐回水州城,本王會另派時林護你們周全,”司無站在門口負手而立,像一只孤傲的雪狼,寒氣在空氣中凝固,冰冷了每一個人的心。
“謝王爺體恤”,此時的“畫骨”彎腰屈膝感謝著瑾王。
通往水州城的官道上,只見一輛拉著棺材的馬車緊跟著身著白色衣袍的二人。
“時林,畫骨就交給你了,如果她出了任何事情,我不會放過你的,保護好她,實在不行就揭棺讓她跑,她的輕功世間到現在為止無人能及,定是能逃出生天的,”屹然交待著,辦案雖然重要,可和畫骨的生命比起來一文不值。
“畫骨?”時林疑惑問道,畫骨怕是傷心過度,怎地說了胡話。
“是畫骨,我才是冷屹然,你是你表哥的人,我也便不瞞你,只希望你保護好畫骨,”屹然不動聲色的解釋道。
“哦,好,”時林還沒從剛剛得知的消息中緩過來,屹然已經騰空飛起不見了蹤影。
魔蘭宮里,司無牽著屹然的手,給她戴上了狐貍面具,而自己則帶著狼的面具,整個兒魔蘭宮里,除了趙璽和將軍府的內應李叔,無人見過他的真容。
“她以后就是令主夫人,本宮的魔蘭金牌早就贈予自己的夫人,以后見金牌如見本宮,爾等記住了?”司無沙啞的嗓音響起。
“拜見令主夫人,誓死效忠,”下面的人齊齊的喊著。
司無緊緊的攥著屹然的手,來之前他并未告訴屹然,這是什么地方。此刻,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屹然手心里溢出來的汗。
“你們該干什么的都散了吧!本宮有話和夫人講。”司無命令道,可眼睛沒有離開屹然半分。
“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嗯?”屹然甩開司無抓著自己的手,假裝生氣的問道。
“這兒是魔蘭宮,是母妃去世后由我親自創立的殺手組織,只殺大奸大惡之人,主要的事情是搜索各國的情報,順便做點生意,”司無言簡意賅的解釋道。
屹然聽了并沒有覺得有多驚訝,只是,她還是不太習慣,他的雙重身份。
司無看著屹然若有所思的樣子,上前緊緊的從背后懷抱著屹然。
“你知道嗎?你喝下假毒藥的那一刻,我明知道是假的,可我還是慌了,我害怕,你真的倒下從此再也起不來,我第一次知道自己有多需要你,你醒了以后,我只有一個想法,我要把自己的所有都交給你,人生這么短暫,我不想錯過了才來遺憾,魔蘭宮也是你的家,只要你拿著金牌,任何時候都可以保護自己,”司無言辭懇切,他希望屹然能懂他的意思。
屹然看著司無,她不知他對自己竟是這般的小心翼翼,她深覺自己不及他對自己的感情那樣,對他也如此的深厚,但她知道,一切交給時間都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