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醫師捏著方湉腰部的肌肉，給她慢慢地松矯筋頭，一邊觀察方湉的反應一邊慢慢地加大手中的力道。
“疼不疼？”
“還好，不疼?！?/p>
“小美女，你的耐受度很高??！”醫師表揚道，“很多女孩子被我這么一按都叫個不停。”
“我覺得還好，如果用點力能好得快一點，你還可以用點力……”方湉是真的沒覺得很痛，而且她本來就不是個嬌氣的孩子，疼得大叫的時候還是很少的。
“我們學校就缺這種耐受度高的人，你耐受度那么高，全身肌肉也勻稱，薄厚程度標準，要是到我們學校讓學生練習尋找穴位什么的，真是很好摸啊……”
醫師也不知道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一番話說得方湉不知道該怎么接。
這醫師是看上了她美好的肉體了么……
“那要是給你們摸，有酬勞嗎？”方湉覺得，能免費按摩還能賺錢，好像是個肥差唉！
“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幫你了解了解……”
“是按照鐘點來收費的嗎？還是按照次數？一次多少個人摸？”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有一種紅燈區談買賣的既視感。
此時站在門外的蕭默已經看不下去了，他徑直走進按摩室，看了看這位年輕的醫師的臉，這實習小醫師是吃了豹子膽嗎，這樣忽悠患者。
年輕男醫師因為唐突介入者的到來正欲責問，抬頭一看是蕭默，剛要打招呼就被他制止了。
然后，就見蕭默擺擺手示意他讓開，男醫師一看蕭主任這是要親自出手的樣子，連忙退到一邊靜靜地看著。
蕭默伸手在她纖細的腰上循著一個穴位緩緩按下，方湉身子反射性的后翹，就見蕭默早已先知先覺地扶著她的腦袋，控制住了她的身子。
然后，他的手循著她背部的經絡一路按壓了下去，方湉就覺得自己的七經八脈都被拉伸了一樣，又爽又疼的。
她咬著牙，雙腿因為疼痛崩得直直的，卻硬是一聲都沒有吭出來。
幾個來回后，方湉身上已經冒了一層薄汗，蕭默手離開的一瞬間，她似乎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蕭默掏出口罩戴上之后，出聲讓方湉坐起來。
方湉只覺得這個聲音很熟悉，也不是剛才那位男醫師的聲音，她帶著疑惑很快地撐著身子坐起來，就見剛才的男醫師已經站在一旁，而她面前的這個醫生，他的狹長清澈的眼睛似曾相識……
“把腿伸直看看有沒有什么不舒服。”蕭默眼神淡淡地說道，他看她的樣子，跟其他醫生無異。
方湉坐直身子后，乖乖地把右腿伸了出去。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蕭默的聲音再次隔著口罩傳了出來，的確是她熟悉的那個聲音。
“沒有。”
“抬左腳看看?！?/p>
方湉放下右腳，抬起左腳，卻發現胯部有股抽抽的痛感，她秀眉陡然一皺，“咝”了一聲輕吟。
看她有異，蕭默手一伸，握住了她筆直纖細的左小腿，隨即在她身邊蹲了下來，示意她的小腿跟著他的節奏一上一下地屈伸。
蕭默手上的溫度隔著病服傳了過來，方湉心頭一緊，她咽了咽腔中津液，穩了穩呼吸幫助自己放輕松。
“放輕松一點，屈伸幾次告訴我是哪里疼。”蕭默見她肌肉僵硬，淡淡地出聲提醒道。
方湉照著做了，然后指了指左邊側胯，說道：“這疼……”
蕭默看她指著左側，便從她的右側移了過去，因靠得近，他的白大褂輕輕劃過她的腿，激起她一身的雞皮，她不知是悸是驚，只覺得一張臉暖洋洋的，蕭默就像一個火爐一般烤著她。
“把褲腳卷起來?！笔捘愿赖溃缓筠D身在工作臺上取了一根針。
方湉把褲腳拉起來之后眼角掃到蕭默取過來一根比普通繡花針要粗很多的銀針，心下一駭，本能地喊道：“這么粗?。俊?/p>
一直在旁邊不敢吭聲的年輕醫師見方湉受驚意欲逃跑的樣子，“噗”一聲笑出，后覺不妥，又用手背捂了捂嘴，強裝沒事發生過一般。
蕭默原已蹲下準備施針的身子定了定，抬眼看她。
她縮著身子憋著氣，豁出去的視死如歸之態讓他差點都要板不住臉了。
“不疼。”蕭默出言寬慰。
見他承諾，方湉信任地點點頭。
但是她剛準備放輕松點就聽蕭默沖著旁邊的小醫師說道：“你幫忙按著她。”
方湉忙擺手拒絕：“等等，不是說不疼嗎？”
“怕你動，動就疼。”蕭默干脆單膝扣著地，拿著針的那只手架在蹲起的那條腿上，等著方湉的決定。
方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即使帶著口罩她都覺得他的帥能透過口罩撲向她，他單膝跪地等著她的回答，她能拒絕嗎？
她能說不嗎？
她已經不由自主了！
方湉小手一揮阻止了男醫師的靠近，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只要不疼我就不動！”
蕭默板著的臉終于垮了，他搖搖頭：“那是先有動再有疼，還是先有疼再有動？”
她扁了扁嘴，這要是以前他這樣跟她說話，她內心一定是極其歡悅的，只是現在，已經不一樣了。
方湉小聲地保證：“我不動！可以不用按著我！”
聲音有點可憐兮兮的……
聽得蕭默心里怪怪的，就覺得心里突然軟下去了一樣。
看她像是準備好了，蕭默點點頭，也不拖拉，伸手就在她的膝蓋上找穴位。
方湉實在沒膽看下去，一只手緊緊地抓住床沿，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可等待的感覺似乎更恐怖，你不知道這針它會在下一秒還是下下一秒還是馬上就會扎上來的不確定更撓人心。
方湉張開指縫，黑溜溜的眼珠子從指縫里瞄了出去，卻碰上了蕭默不經意抬頭起的眼眸，他好笑地剮了她一眼，羞得方湉趕緊合上指縫抿著嘴。
正因為偷看被抓而不好意思的一瞬間，方湉就感覺到膝蓋上酸酸麻麻的一陣陣鉆動，針已經扎上去了，真的不是很疼！
她放下手，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蕭默捻著針頭輕輕地抖了一會之后就迅速地拔了出來。
“再伸伸腿?！笔捘鹕?，把針放回工作臺。
“這就好了嗎？”方湉帶著疑問屈了屈腿，又伸了伸。
果然好了，側邊的胯部一點都不抽不疼了，方湉驚訝地想要鼓掌，但是意識到自己是病人本人之后，又連忙矜持地說了句彬彬有禮的“謝謝”。
然后頭低低地裝模作樣看著自己的腿，其實也著實沒啥好看的，但是方湉此刻就是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怎么辦。
打招呼也不是，不打招呼也不是，還是不要相認了吧，陌生人也挺好……
所以也就裝著根本不認識他，畢竟帶著口罩呢，方湉自覺要不是自己聰慧，誰能看得出誰是誰。
蕭默收拾好工作臺上的針灸包之后，又轉頭看了看她腿上各種大大小小的淤青，剛才給她按摩的時候因為她穿著醫院長衣長褲的按摩服所以沒怎么注意，現在褲腳一撩，簡直就像個畫板一樣，青一塊紫一塊，慘不忍睹！
但是，見她道謝，便也沒再說什么，轉身走出去之前不忘吩咐小醫師一會去找他。
“美女，你認識我們蕭主任？”小醫師往門外探了探頭，確認蕭默走遠之后，八卦地問道。
方湉想了想，一臉不清楚狀況的樣子回道：“不認識??！”
小醫師“哦”了一聲，撓撓了頭，囑咐方湉換回衣服后就可以離開了，他自己則按照蕭默的吩咐去他辦公室找他。
半小時后，小醫師領回一份任務：寫5000字的檢討書，檢討自己今天在行醫過程中的不當行為。
小醫師苦著一張臉，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不當了，不就是話多了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