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國三十六年。春。
新年剛過,熱鬧的氛圍還沒有散去,大街小巷的人們臉上還洋溢著濃濃的喜氣,街上的商販剛剛重新開張,人流絡繹不絕。人們也輕松的來到茶館喝茶聽曲,也有些人七嘴八舌的討論一些新年的八卦。
什么“李家的姑娘跟人私奔了”
“張家的公子整日背書想考取功名卻抵不住壓力投河自盡”
“番邦的使節要來大周賀禮”
“永安城的風流才子誰的名聲最大,誰的武功最強,誰最文雅”
還有“境安王府殺氣太重導致三公子從小體弱現在還在松山文松觀內養病,新年也沒有回來。二小姐因為那場大火到現在還沒有醒來”
…
卻唯獨沒有人說起皇后的行刑和那場燒了三天三夜的大火。
與外面的熱鬧,繁華相比境安王府一直是壓抑的氛圍。人們連大氣都不敢出,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王爺被刑家法。突然有一個急步的身影打破了沉靜,她的身影穿過蓮池、穿過花語園、穿過奇石、直徑來到了王爺的書房。也顧不上禮節的推開門沖了進去。
境安王葉青剛想發怒,后來定睛一看來的是葉芷煙身邊的小丫鬟雪玲,剛張口就被小丫鬟的聲音打斷。只聽雪玲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王爺……夫人…小姐醒了”
兮月閣內,葉芷煙剛想起身,后背撕裂般的疼痛又讓她放棄了。一旁的雪蘭馬上過來扶住她、使她安穩的趴在床上。葉芷煙清清嗓子問“這是怎么回事?”
“小姐忘了嗎?您被火燒了啊。”雪蘭輕把錦被蓋到葉芷煙的腰下。
葉芷煙一臉疑惑“火?什么火?”
“就是…”
“雪蘭!”葉青剛走進屋內聲音不怒自威。他坐到床邊換了語氣、輕聲說“沒什么,忘了就忘了吧,好好休息。”
葉芷煙更加疑惑了,但又不敢再問下去,只能輕輕點了點頭“嗯”
“煙兒,怎么樣?還疼嗎?我可憐的孩子。”說著一個身影穿過葉青走到葉芷煙的床邊,衣著打扮很是高貴,妝容也很精致,不細看一點也不像三十多歲的婦人。她一邊摸著葉芷煙的額頭一邊拭淚。
“母親,我沒事的。不疼。”說這撤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大夫人名素影。是已故境安王妃夏千羽的陪嫁丫鬟。境安王妃是東夏國的公主,嫁于葉青十多年,生下兩子一女。大公子葉少瀾年紀輕輕就被封為少瀾將軍守衛邊關。可惜境安王妃在生葉芷煙和葉少晟時大出血死亡。葉少晟出生就體弱多病從小在文松觀修養。
葉青為了兩個孩子有人照顧便娶了境安王妃的陪嫁丫鬟素影為大夫人。好在素影也一直念著主仆情分,對待這幾個孩子視如己出。也經常派人去邊關還有文松觀送些衣食補貼。
許是大夫人太過喜悅,一邊流淚一邊喋喋不休。葉芷煙本身就在床上趴著感覺不舒服,再加上沒有力氣整個人顯得毫無氣色,病怏怏的。
葉青囑咐了幾句就帶著素影回去了。
葉芷煙又迷迷糊糊的睡了半晌,醒來時已經深夜。因為葉芷煙身體不適雪玲并沒有回自己的房間睡,而是守在屏風之前。許是勞累了很多天,今天葉芷煙醒來讓她心中放松,現在已經昏沉沉的入睡了。
她沒有驚動雪玲,慢慢起身站在了窗前。窗外的樹枝擋住了絲絲月光,陰影斑斕的透過窗映到地面。
葉芷煙慢慢的回想卻怎樣也想不起自己是怎么燒傷的。父親來時說她是夜晚放煙火時不慎燒傷。她最后的印象確實是去西市樓門附近買煙火的。但是卻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買的、回來又是怎么受傷的…
突然,葉芷煙仿佛在對面的屋頂看到一個人影,距離太遠她看不清長相,但他知道那人一定是在看向她的兮月閣。因為兮月閣屬于王府的東南方向,附近除了蓮池、花語園就只有她這一個閣樓。心里咯噔一聲,有不好的預感,三步并作兩步跑去推開門。雖說已經立春但夜晚的寒氣還是太重,葉芷煙打了一個冷顫,走出去細看卻沒有發現人影。
雪玲聽到動靜立馬跑到葉芷煙身邊“小姐,您怎么了?”
葉芷煙扶這走廊的欄桿,剛才開門太用力導致傷口裂開,疼的她只咧嘴“無事…許是我看錯了。”
雪玲扶著葉芷煙往對面的方向看了看什么都沒有看到。“小姐?”
葉芷煙慢慢轉身走向屋里“回去吧,太冷了。”如果不是她看錯的話那這個人武功一定很高,可以不驚動府中的侍衛,看到她后還能很快的消失。一定不是等閑之輩。
畢竟這里可是境安王府,先皇當時封爵時也是想著保邊境安康之意。
不行,明日一定要告訴父親。讓父親好好查一查。
可是葉青聽聞此事查來查去也查不出。于是就加派府中夜晚巡邏的人手。讓他們時刻提高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