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那所學校的事，是真的嗎？”一頓閑聊過后，他終于進入了正題。

“當然是真的，我可沒那個閑工夫編故事騙人，不過也過去好久了，你要是不問，我都快忘了這檔子事。”

“我記得，你初中和我讀同一個學校吧？”想起張良，林遠記得他們二人是從初中開始就認識的，只不過不是同班同學，偶爾下課時見過幾面。

“是啊，是初三那會了，我經常偷溜出去上網，我爸我媽忙著做生意，他們也沒功夫管我，就把我扔學校里自生自滅。也是叛逆期吧，反正，各種煩，后來就迷上網絡了……”

張良像開了話閘似的滔滔不絕，林遠插不進嘴，只能聽他繼續講下去。

“當時也沒玩什么，就是進別人空間留一下言啊，玩幾把誅仙、跑跑卡丁車啊。也沒特別迷，就是無聊，不知道要干嘛。

那天是冬至，天氣特別冷，我和平時一樣吃完飯就出去上網，租了位置四個小時。

本來想11點前回去，后來有人約我下副本，一鬧就到一點多……”

“這件事你倒記得很清楚啊？”林遠忍不住問了句。

一般來說，你隨便問一個人幾年前某一天發生了什么，大部分人都答不上來。

而張良連玩游戲這樣的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難道那天果真遭遇了什么，才會讓他的印象如此深刻？

“當然清楚了，都快嚇死了，能不清楚嗎？”張良給了個鄙視的眼神。

“話說，鬼長什么樣子？”林遠小心翼翼地問道。

“額，具體也說不清，像是白色的剪紙，你知道吧，陰陽師里面那種剪成人形的紙片，叫什么來著？”

“式神！”

“沒錯，跟那玩意很像，不過，我也只見過一次，其他的什么也沒法跟你講。你看我這么積極地配合你，以后出了大作可別忘了我哦。”

“自然自然。”

兩人客套了一會。

林遠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個年紀的年輕人那么能聊，從新出的動漫游戲聊到年級里哪些女生身材多好。

順便，張良還提醒他開學有一場摸底考試，要是成績吊車尾的話，莊哥可是要慰問家長的。

一提考試，林遠頓時頭大。

這個副本不知何時才能通關，要是48天內還不能通關的話，他真的要老老實實把高中生活重新來過一遍嗎？

天天考試講試題，枯燥寡淡的生活雖然沒啥毛病，可問題是一個遠離學生時代那么多年的大叔回頭再學物理化學什么的，真是一臉懵逼啊。

其他的科目還好，就數學這一門，短時間內很難有所提高。

想讓他這個生銹的腦袋重新轉動起來，真是難為他了。

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剛好9：50，林遠想整理一下目前掌握的線索，他取出本本寫下幾個關鍵字。

深夜；校園；鬼影；紅色的夜空；扭曲的壁畫；逃跑的少女……

他知道這是一場游戲，因此，一切看似偶然的線索，都有可能是破解謎團的關鍵。

他準備明天先去修好了破車，順便去那所初中學校蹲點，也許能有意外的發現。

正當他準備關燈睡覺的時候，口袋里的那只諾基亞6300突然響起了鈴聲。

“菊花殘滿地傷，你的笑容已泛黃，花落人斷腸，我心事靜靜躺……”

“這么晚了，是誰的電話？”

他通訊錄中的號碼屈指可數，除了胖仔和幾個同學之外，就是老爸老媽還有家里的座機電話。

但說實話，會主動打給他的，除了每學期住校期間老媽的定時慰問之外，就是胖仔約他吃飯打游戲了吧？

他掏出手機一看，果然是胖仔。

“喂，這么晚了，有啥事呢？”

“遠哥，跟你商量個事，明天不是元宵節嗎，我媽說要回來一趟。之前過年的時候沒搶著車票耽誤了，這次一定要回來看看。我可能要去車站接我媽，那個車子我給你順路送到維修店，晚上你再過去取啊。”

胖仔一口氣將話說完，等著林遠的答復。

他自然不敢多說什么，車是別人的車，借不借是對方決定的事，他不滿也沒辦法。

“行，你把破車放維修店吧，我有空再過去拿。”

“好嘞，我媽說帶了很多吃的，明天估計要開火鍋了，要不你帶你妹也過來，湊湊熱鬧？”胖仔隨口邀約。

林遠知道他們家的親戚朋友很多，一說要聚，肯定會請上三姑六婆一大堆人，到時候，他們倆兄妹怯生生地擠在里頭，要多不自在有多不自在。

這些聚會的事，還是能免則免吧。

“別，你們玩得開心就好，我還要復習課本呢，我先掛了。”林遠匆匆掛了電話，思考明天要不要去初中學校探查。

他們家離學校的距離不遠，也就七八公里，本來想順便借胖仔的車過去方便一些，現在這條路斷了……

要不，他直接騎自行車過去？

只是等車修好也要晚飯后的事了，難道真要他夜闖校園？

等等，工薪阿姨和張良遭遇鬼影都是在深夜，系統這是在提示他，校園只有夜晚來臨時，才會發生異變？

原來如此，想明白了這一點，林遠覺得他的路子是正確的，循著這個思路順藤摸瓜，也許很快便會真相大白了。

……

第二天早上，妹妹叼著冰棒路過院子，看到眼前一幕，差點一個趔趄，噴了出來：“哥，你在干啥呢？”

“你不知道嗎？這叫學習非物質文化遺產，老師布置的寒假作業你懂不？”他將一把削好的桃木棍支給她看。

“你們老師真會扯淡。”她翻了翻白眼，留下一個看神經病的表情。

林遠已在地上折騰了半天，一大早他就出門了，舉著菜刀潛進附近農民伯伯種的桃樹林，砍了些樹枝回來。

聽說驅鬼大師必備的武器就是桃木劍，這窮鄉地僻的，他上哪去找桃木劍啊，只能自己做了，拿美工刀削了半天，倒也像那么回事。

畫符什么的他沒有經驗，掏出小學時學國畫用的毛筆，沾了沾顏料歪歪扭扭寫了一行字。

“人來隔重紙，鬼來隔重山，千邪弄不出，萬邪破不開！”

這段字還是他剛從百度上找來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反正他一本正經地念上幾句，興許系統感應到他的虔誠，還真能給他一些面子。

不過，他覺得內心還有點忐忑，又進廚房挑了兩顆大蒜揣在兜里，也不知那鬼究竟是哪個地域的，要是信的是西教，他的桃木劍豈不是很吃虧？

準備工作做完，已到了晚上七點，林遠交代妹妹一聲，說他今晚不回家了，媽要是回來，就告訴她，他去同學家過夜了，讓她別擔心。

他將裝備放進書包背在身上，免得外人看見，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