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guān)將近，路邊張燈結(jié)彩的看在眼里好不熱鬧，但金笑笑的心里卻是空落落的，又是一個獨(dú)自進(jìn)食的夜晚，她不斷撥弄著手機(jī)，滑動著與萬肖衡的聊天界面，看著他發(fā)來的見面請求，猶豫著要不要答應(yīng)。

金笑笑最恨在飯點(diǎn)遇上煩心事，這種時候有什么山珍美食，生猛海鮮都會索然無味，思考了半天，還是覺得自己沒想清楚要不要繼續(xù)與萬肖衡以朋友的方式相處。倒真的不是出于憤怒，不服或者憎恨什么敵對的情緒，金笑笑只是一個人呆著時想起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都會尷尬地渾身發(fā)癢，他無法想象要獨(dú)自面對活生生的清醒的萬肖衡，她該會有多么如坐針氈，手足無措。

想著想著，金笑笑深覺一陣寒意，她抖了抖身子，按黑了手機(jī)屏幕。

“干嘛不回？”

金笑笑著實(shí)嚇了一跳，手里的筷子一下沒握住掉在了一根在地上。

萬肖衡彎腰撿了起來，禮貌地遞給路過的服務(wù)員，“麻煩給我兩雙新的。”

“今天表現(xiàn)正常，是個清醒的。”金笑笑暗忖著，說道，“不用兩雙，我吃完了，就走。”

“問你呢，干嘛不回？”萬肖衡自然地在金笑笑對面坐下，“上次謝謝你在路邊‘認(rèn)領(lǐng)’我，那幾天工作和，和你的事都讓我心里很焦慮，多喝了點(diǎn)。”

金笑笑手下整理著包，希望什么時候能趁他不注意可以偷偷溜走，“不客氣，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

“聽好。”萬肖衡說道。

“啊？”金笑笑本能地答了一句，抬眼看見萬肖衡神情嚴(yán)肅。

四目相對，萬肖衡微微地笑了一下，又快速收回，“我覺得我想清楚了，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了。”

問題，什么問題，金笑笑在腦里快速地搜索著，想起能稱得上問題的只有那日在車庫，她不小心脫口而出問萬肖衡的那句‘我們是不是朋友’。“看來，他也覺得我是個好姐妹，舍不得。”金笑笑心里如此想著，覺得又榮幸又好笑。

“我沒把你當(dāng)朋友，我仔細(xì)回想過了，如果我只是把你當(dāng)朋友，我不會在那么多普通的瞬間有心跳加快的反應(yīng)，也不會極力地控制自己不與你有身體上的接觸，應(yīng)該也不會….”

“你打住！”金笑笑沒想到萬肖衡接下來的竟然是表白的話，趕緊抬手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你在說什么？”

萬肖衡大方地抬了抬手，“很明顯，我在坦白。”

“哦，坦白。”金笑笑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從未從萬肖衡的嘴中聽過什么斬釘截鐵給自己的性取向蓋棺定論的話。她接受的事實(shí)不單是張盛銘傳達(dá)的何元的猜測，而且還基于自己想當(dāng)然的假設(shè)。看他今日這樣反應(yīng)，心里也明白了個大概，“所以？你也可以喜歡女人？”

萬肖衡聽金笑笑這么問，竟然面露驚訝之色，“你們不是查到了嗎？”

“鬼知道，張盛銘告訴我你是GAY啊！”金笑笑掃視了一下四周，壓低了聲音，俯身向前說道，“說你因為出軌一個男人，離婚了。”

“哼，”萬肖衡冷笑了一聲，“首先，我沒有出軌；其次，我離婚，是因為遠(yuǎn)洋高層那時候叫我給他們提供贊美集團(tuán)的內(nèi)部資料，我不同意，他們就使勁調(diào)查我的背景，給我安了個罪名，然后把我掃地出門了。”

這樣的故事走向，已經(jīng)超出了金笑笑的想象，“那你前妻？不幫你？”

“幫了，有什么用，她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工具人。”萬肖衡搖了搖頭，回答道。

“不對啊，你那時候就已經(jīng)給何承偉做事了？”金笑笑追問道。

“是，那個精英項目是董事長授意，我才去露個臉的，我原本是私人助理，在那之后才在贊美集團(tuán)供職。”看萬肖衡這個樣子，他今天應(yīng)該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金笑笑了。

“那何承偉也是真的信任你，愿意放你去和遠(yuǎn)洋董事千金結(jié)婚，也不怕你色令智昏，做了內(nèi)奸。”

萬肖衡苦笑了幾聲，“何董事長是我的伯樂，他要我做的事，我不會拒絕。”

金笑笑聽著像是答非所問，“算了，不聊這個，知道太多了不好。我們來算算這筆帳。”說著，金笑笑拿起手中剩下的一根筷子，重重的地敲了敲玻璃桌面，“你是以為，我們幾個會因為你曾經(jīng)和男人在一起過，而對你有成見，遠(yuǎn)離你？所以大晚上去我們事務(wù)所鬧？”

“不然你們干嘛調(diào)查我？還口口聲聲說我騙你！真是可笑，明明你先動的手！”萬肖衡勾了還幾樣菜遞給了服務(wù)員。“你要理解我，畢竟這件事，曾經(jīng)讓我失去過一個可愛的妻子。”

金笑笑一時語塞，這樣沒臉沒皮的萬肖衡倒是罕見，“我哪知道，何元就是閑的。還有，你要想清楚，你沒這件事，那個婚也離定了。問罪都問不到正主頭上。”

“所以，我要怪那個和我在一起的男人？”

“我沒這意思啊！”金笑笑擺了擺手，嘆著氣，話講到這里也不覺得尷尬了，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肉。

萬肖衡把話一股腦都倒給金笑笑后，看起來真?zhèn)€人松弛了很多，“所以，我給你的答案還滿意嗎？”

“滿意個屁，”金笑笑急于答話，沒嚼幾口就囫圇吞下，“我才不會和你在一起，又防女又防男，我何苦。”

萬肖衡笑了幾聲，心情甚好地看著金笑笑說道，“反正我必須和你們做朋友，不然你們會四處傳我謠言！”

“都是些什么人啊，我身邊就沒有簡簡單單的男人了嗎，還是婷婷聰明，宋棋那樣的一看就沒這么多撒狗血的往事。”金笑笑無奈地嘆了口氣，也跟著笑了起來。

“婷婷姐，門口應(yīng)該沒有人了吧？”宋棋在喘著粗氣電話里問道，語氣十分焦急。

“沒有，你在哪？怎么回事？”李文婷剛剛平靜下來的情緒在聽到宋棋焦急的語氣后，又不由地緊張了起來。

“我沒事，躲的好好的，他們找不到我，對不起，給叔叔阿姨還有大哥添麻煩了。我最近先不去武館練拳了，風(fēng)頭過了再說。”

“要不要我叫幾個人去找你？”李文婷聽宋棋這樣講，突然覺得事情似乎比想象的嚴(yán)重。

“現(xiàn)在全網(wǎng)都是我倆的照片，之前公司明明已經(jīng)花錢買下來了，今天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出現(xiàn)，有人過來了，我換個地方，等會聯(lián)系你…..”

李文婷聽著電話里的嘟嘟聲，也不知是看不過粉絲的瘋狂行為，還是氣自己的不小心給了別人打擊宋棋的機(jī)會，伸手就給了李文磊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