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這兩個字以及這個動作,對于楊修文而言,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出院的第二天,楊修文便準時上班了。
陳果看到楊修文的到來有些驚訝,這家伙這么熱愛這份工作的嗎?
她現在對于楊修文的態度依舊不友好,即便楊修文給她漲了工資,這也不過是她自己提出來的。
再說,她陳果,澄海陳家三小姐,會需要區區這幾千塊錢的工資嗎?
楊修文看到陳果來了以后,對著她說道:“你先過來,我有事要和你談談。”
陳果雖然很意外,可看到楊修文這么慎重,便同意了這個要求。
當陳果坐到了楊修文的對面的時候,楊修文看著電腦,看了那么大概三分鐘后才開口道:“我有件事和你說!”
陳果疑惑,這句話說了兩次了,她便回應道:“有事你就說啊,我聽著呢!”
楊修文點頭,說道:“你也知道,我之前辦理案子得罪了人。我雖然不敢肯定是他們做的,可也絕對和他們有關系。
這里非常的危險,我不知道下一次我受到傷害是什么時候。可你什么都沒做,我不希望你牽扯進去受到傷害。
這個信封里面裝的是十萬塊錢,三個月試用期的工資和你救我命的酬勞。我現在只能夠拿出這么多了,希望你不要嫌棄。
我是不希望你留下的,這就是我的意思。當然,如果你要留下,我也不會反對,可你應該知道會有多危險。”
陳果打算說什么的時候,楊修文立刻用話堵住了她的嘴。
“這錢你先拿著,不管你想要留下還是離開,這錢都是你應得的。反正明天不是周六嘛,會有兩天假期讓你思考,你在說好不好?”
楊修文說完,把錢推給了陳果,便出去了。
他也是自私的,如果陳果能夠留下來和自己一起面對危險,自己是非常高興的。可他也不希望陳果留下來,自己和陳果才認識幾天啊,她憑什么留下來和自己面臨危險,這可是隨時會丟掉性命的。
他去了對面余叔余長德的店,他是來吃飯的,也不是來吃飯的。
他總感覺自己大限要到了,余叔這幾年也對自己頗為照顧,自己也該來看看他。
這還是早晨九點出頭,店里一個人沒有,余叔拿著手機在追劇,是由帝都那邊一個非常有名的公司拍攝的一部叫做《京劇世界》的電視劇。
這電視劇楊修文聽說過,沒看過。
他看過小說,覺得小說里面的主角太真實了,太有血有肉了,也活得太累了,就像如今的自己一樣。
小說畢竟是小說,小說天馬行空,你除了事了會有各方的勢力來相助。楊修文就不一樣了,楊修文要是出事了,那么被裝進罐子里面了。
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復出才打了一個案子,就感覺自己的生命到頭了,這是幾個意思來著?
楊修文要了一盤豆腐皮和一盤花生米,再要了一瓶沱牌酒后便沉悶的喝著。
余長德也沒有看電視劇了,收好了手機,坐到了楊修文的對面,開口道:“大清早就來喝悶酒,你的傷好了嗎?”
余長德自然已經知道了楊修文的事情,這小子真的是命大,做的事情更是膽大。你說他這樣的人,為什么要那么拼命啊?
余長德這些年也沒有看出楊修文是這么一個人啊!可他就敢得罪澄海的土皇帝,這是膽子得多大。沒看到整個澄海對于之前發生的事件,都閉聲了嗎?
楊修文喝了一杯進肚子后,回應道:“沒事了,這點小傷算什么。”
他現在就是臉上的淤青,被那大個子一拐子打下去,顯得有點青腫,嚴重的是腦子,那天差點就成個傻子了。
可說實在的,自己倒霉,可他不認為自己就怕了。
余長德拿過一個酒杯,給自己滿上,楊修文看著他花生米都沒有讓嘴里扔,就這么停住了。
余長德瞪著眼說道:“這頓算我請你的,小氣吧咧的,不就喝你一杯酒嘛!”
楊修文笑了笑,他知道余叔是在調節氣氛,這些年他請自己喝了不少頓酒,他根本不是在乎這點小事兒的人。
余長德也喝急了一點,咳嗽了兩聲后,用手擦了擦嘴,說道:“不比年輕的時候了,年輕的時候一腔熱血,喝點急酒算什么,現在老了真是不中用了。”
楊修文突然問道:“余叔,你就沒有想過去國外找您的女兒?”
余長德嘆息了一聲,回答道:“找什么找,如果她愿意回來,這里永遠是她的家。如果她不愿意回來,說再多也沒有用。
反正我這個做父親的責任是做到了,我不虧欠她的,就足夠了。
至于說她虧不虧欠我,我也壓根不在乎。這是我作為她父親應該做的,反正都一把年紀了,我一個人也自在。
再說,我也沒有出國。聽有些人吹國外的空氣都清新,反正我是不信的。我一輩子都澄海,還算安穩,也沒有想要出國的打算,去作何?”
楊修文笑了笑,國外的空氣是不是香的,他覺得自己很有發言權。
國外的空氣哪里是香的,是在某些人的心里和眼里都是香的,這才是最為重要的吧!
余長德看向了楊修文,說道:“有什么事可以告訴余叔,雖然你余叔幫不了你,可也能夠給你參謀參謀。”
楊修文嗯了一聲,讓余長德以為楊修文要告訴他了,結果,這小子竟然打趣自己
“余叔,你什么時候再找一個媳婦啊?我看你對門那個賣煙的阿姨,一直對你眉來眼去的,你就沒有想過重新再找一個?”
余長德不到六十歲,再找一個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也不會挨著誰,反正楊修文覺得對門那大嬸挺好的。
自己賒煙的時候,她就從來沒有說過什么。
……
楊修文就這樣坐在這家店里面十一點,和余長德聊了太多的事情,有些東西沒有告訴他,因為很危險。
他只希望自己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好,這也許都是一種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