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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狂歡節前一日

晨霧消散過后,黑夜的身影也隨之隱匿,街道上,

人群密集開始籌備明天熾烈的狂喜,但相比往年,

今日之熱烈又顯得冷清,節日的狂喜無可制止般、

隨漫長的時光消逝,到今日,實則剩個形式而已。

它承載多少期盼,就得承受多少無辜失落的痕跡,

人類與歷史生生不息,節日和慶典從中開花破壁,

隨后化入土里,人類腳步踏之如上,一邊笑狂喜,

一邊暗傷神,向前去追逐新意,又向后失落歷史。

站在比弗羅橋上的兩人在笑看如今這般荒唐場景,

橋上之人攘攘熙熙,待一人將此憤懣與調侃說盡,

另一人接起話語,坦然說道:“由人們親手規定、

又由后世親手葬送,也算成全世間一份完滿圓形。”

“諷刺而已,照你的道理這還算值得慶幸之事?”

“并非值得慶幸,只是世事變遷,早年的歡喜、

也承載了過多不合情理,狩獵祭祀、赤腳嬉戲、

席地而坐觀看夸張喜劇,那時的狂歡與今相異,

試問你如今能接受那般狂喜?文明在一步步前進,

一些舊習不可避免遭致拋棄,早年間的狂歡場景,

如今看來只剩下流庸俗而已,而遠古的浪漫之詩,

你能毫不芥蒂還原其中的話語?這道理想想便是。”

“是是,大家將基督與上帝拋棄,文明更往前進,

將欲望從野蠻中剝離,將浪漫刻進各種玩意兒里,

修起FLOWER街、建起酒館和賭局,又將那貧瘠、

扔去角落里,你們的浪漫在喧囂機器,可我不是!”

“你的浪漫?怕不是百年前流行的瘟疫在你看來、

都是無法遏制詠起詩篇的浪漫場景!”“你這一語、

可比我那番更具諷刺之意,越是思量便越是不喜!”

“不喜便不喜,你實在應去去身上這棱角和戾氣!”

“為何?”“為了周身清凈,試著去沖淡、去養心。”

“然后呢?”“然后便會成為世人眼中的紳士君子,

談吐溫潤和煦,行為正確合理,也給他人以賞心。”

“然后便再也分不清‘自己’與‘他人’的差異。”

旁邊之人聽聞此語面露些許震驚,“下次再來此地,

我仍是要諷刺這眼前場景!”他說罷隨后匆匆離席,

另一人也與他相向離去,一邊感嘆遭遇酒鬼的不幸,

一邊在離去之際露出止不住笑意,走向熙攘的人群。

再來說說狂歡節前一日的眾人:卡西自暈眩中驚醒,

他不認識周遭環境,最近的記憶是大雨中的木偶人,

還沒回過神來,便聽見急切宣告“他醒過來”的聲音,

等到睜開眼睛習慣光影,發現旁邊坐著的是杰諾先生。

他被送到這里,在逐漸喪失希望的求救之后命運降臨,

將他帶至希望之地。“邦克,大哥,”他向杰諾求助,

“被困在牢里,我知道,”杰諾急忙回答,見他不解,

又補充道:“不過也剛知道,我還以為你們已經離去。”

“他為了創造一個在騷亂中逃離的機會,已經暴露了、

安洛斯菲莉!”卡西小心翼翼念出最后的名字,他知道,

安洛斯菲莉在此地的意義,也知道此次事件險象環生,

這暴露所增添的風險,于杰諾·喬拉提奧不止幾分而已。

“你現在不必擔心此事,”誰知杰諾竟對他如此安慰,

“安洛斯菲莉必然是我的守護使命,但我更害怕的是,”

杰諾甚至有些無法啟齒,“對面首領瘋了想同人火并!

甘洛如今聽不進一切言語只想以暴力燒光所有不順意!”

“他上次喝醉來到牢里,被大哥一通話說得很不開心。”

“是吧,我可不想和一個瘋子交手,這太荒唐和怪異!”

“請您,幫我救大哥。”卡西慌張說出自己的懇求希冀,

“放心,安洛斯菲莉會護,邦克先生也要救,情況緊急,

我們也需要商議,你可以在此地安心休息,你受的傷,

不宜參與明天的行動。”這話中透露著杰諾方的所知,

卡西也不再多問,只是他在杰諾臨走前告知他一件事,

他逃離的消息必定已傳開,邦克可能借機成為引路人,

帶領對面眾人前去安洛斯菲莉堡邸,走先前那條小路。

杰諾聞聲驚喜,急忙詢問此事可行的幾率,而卡西回答,

“他心生愧疚,定會全力相助于你,再打上復仇的幌子,

和獨此一家的秘密,成功率極高,先做準備總有道理。”

杰諾聽完便匆忙離去,他一心想著只要順利度過明日,

許久以來擾人的心緒總會在說出真相之時減輕些許。

下午時分,克羅托仍在修道院長睡不醒,圣西姆走進,

重新與她提起拉克西絲不見蹤影消息,試圖遣人找尋。

克羅托仍是阻止,拉克西絲的離去她一早便知,只是,

她寧愿貪戀被窩的暖意。沒人能帶回倔強的拉克西絲,

克羅托有些后悔,為何沒能早早隨那親愛的姐姐離去,

她好言將那神父先生勸了回去,然后走入庭間的靜林。

安洛斯菲莉堡邸這里,按照賭約,弗雷米需要去送信,

“今日夜已盡、天已晴,所以收件人是您最愛的女子。”

露婭這般對他說道,昨夜的賭約明顯不公又不近人情,

但弗雷米仍是應允,誰讓那最愛的女子將他送到這里。

只是他磨磨蹭蹭半晌,直到下午不堪忍受露婭的催促,

才從富人區重新回到FLOWER街,一切都是未變的樣子。

羅娜安和瑞德在下午時歸來,便遇上了送信的弗雷米,

弗雷米未曾見過她身邊的男子,但能發覺他們舉止親密。

或許,這便是羅娜安小姐口中的等待之人與夢想歸地,

在海上,不,海上是羅娜安小姐的愿景。他解清緣由,

隱藏了對露婭小姐不合理安排的暗指,等待對方消息,

羅娜安本在猶豫,畢竟她只與那位貴族小姐見過一次,

但瑞德卻幫她應允,弗雷米松了口氣,來時并不確定,

他真能說服羅娜安小姐去往陌生之地,如今幸有相助。

而羅娜安懷疑瑞德是聽到了舊友名字才決定隨她前去,

“那您明日不唱歌?”進門的侍女重新發出驚訝嗓音。

那是弗雷米極熟悉的噪音,他懷疑對方執意與他作對,

“那節目居然還在繼續?”這次是羅娜安發出的驚奇,

“正好推去,參加露婭小姐的生日。”弗雷米抓準機遇,

羅娜安也隨即應允,明日,久違地隨心肆意一次也行。

狂歡節前一日,不得不說,眾人心緒仍是均有不一,

街道上的人群從白晝初醒到傍晚降臨,都是攘攘熙熙,

艾翁瑞斯賭場的地下,仍是黑夜般暗無天日的光景,

但今日牢房里又多了個人,邦克與拉克西絲面面相覷。

綾翎令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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