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迷霧之中,一張臉緩緩浮現,隨后一個人的身影顯現,來到杜白身前。
說是一張臉,其實說半張臉更合適,因為這個“人”,另一邊臉上只有森森白骨。
好在白骨的那半邊臉上,還有一顆眼珠懸掛著,讓人看起來稍微好受一點。
這個人的身體,也是一半肉身一半白骨,全身黑袍,身材細長,像根竹竿一樣,更令人驚奇的是,他居然是懸浮在空中飄到杜白身前的。
“居然還沒死?”那半人半怪之物瞇起眼,看了一眼杜白。
“原來這小子身上還有這玩意兒!”怪物伸出白骨森森的右手,虛空一抓,辟邪如意從杜白懷中便到了他手里。
“辟邪如意,小東西能帶得起這種東西,肯定是個大家族子弟,”怪物隨即一笑,半個嘴唇向上彎起,看起來詭異非常,“我最喜歡吃這種家族子弟了,味道好,精魄純,大補啊!”
辟邪如意一離開杜白,進入他身體的綠色瘴氣就更多了,怪物笑嘻嘻地看著一縷縷瘴氣滲入杜白,他最喜歡看著這些獵物被瘴氣慢慢腐蝕成膿水,再一口吞食。
但過了片刻,怪物的笑容逐漸凝固,因為他發現,瘴氣似乎不是深入杜白的身體,更像是被杜白主動吸進去的!
“怎么可能?”怪物又走近了兩步,想探查一番。
此時杜白的體內,全部瘴氣都匯聚到丹田之中,丹田內原本白色的靈氣,已經全部變成綠色,這些綠色氣體進入丹田之后,便圍繞著丹田中心旋轉起來,隨著瘴氣越來越多,旋轉越來越快,竟形成了一個綠色氣旋。
怪物伸出手,在虛空畫了畫,想感受杜白現在的狀況,竟然什么都感受不到。
“死了?但是為什么沒有化為膿水?”怪物百思不得其解,但也不敢貿然上前接觸杜白的身體,只好靜觀其變。
如果有人在外面看著這團瘴氣,會發現氣團比剛才足足小了一圈,杜白的丹田竟然吸收了這么多的瘴氣。
丹田之內,旋轉忽然停止,濃縮之后的瘴氣變得更綠,并且看是變幻形狀。
此時的杜白忽然咳嗽了一聲,似乎恢復了一些意識。
這一聲咳嗽倒把那怪物下了一跳,急忙后退了一點,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吸進這么多的瘴氣居然還活著,甚至還能醒過來。
杜白已經能夠感覺到丹田之中的變化,甚至能夠看到丹田中瘴氣的形態。
綠色瘴氣竟然漸漸變成一只鳥的形態,同時杜白的身體也在瘋狂地吸收周遭瘴氣。
隨著瘴氣匯入,鳥的身體逐漸變大,羽翼漸豐,頭部也更加清晰。
“似乎是一只鳳!”
那只鳳仿佛能聽到杜白內心的話一樣,抬起頭,好奇地四下看著,還扇了扇翅膀。
“不能讓這家伙再吸收瘴氣了!”那怪物看到杜白雖然一動不動,但呼吸漸漸均勻沉實,瘴氣以更快的速度進入他的身體,心中不由得大駭。
“死吧!”
怪物那白骨森森的右手一揮,一道綠色雷電直奔杜白而去。
杜白現在還無法移動,甚至眼睛都沒能睜開,眼看那雷電就要集中他時,丹田中的小鳳忽然仰頭,發出一聲啾啾的叫聲。
雷電集中杜白,但沒有早晨任何傷害,和瘴氣一樣,被杜白的身體吸收進去,匯入丹田,被那小鳳一口吞下!
“太神奇了吧!”杜白的意識道,他還不知道這雷電從何而來,但看到小鳳能夠吞噬雷電,真是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力范圍。
小鳳吞噬了雷電,又叫了一聲,似乎意猶未盡。
外面那怪物,可就有點害怕了,自己的瘴之雷是匯聚了瘴氣之毒的奇毒之雷,即使是六階兇獸,也禁不住這一雷。
怪物兩只手同時揮出,兩道瘴之雷飛向杜白,但情況還是一樣,兩道雷光全部進入杜白的身體后被小鳳吞噬。
那小鳳吞掉兩道瘴之雷之后,身形更大,羽翼也更加豐滿,它用力扇扇翅膀,一昂頭,居然從脖子上又生出一個頭來!
杜白看得眼睛都直了,自己的丹田之中居然會有這種奇異的生物,他不知道是與生俱來的,還是噬魂瘴氣進入體內凝聚而成的,但至少現在看來,這東西對自己沒有敵意。
外面那怪物已經想逃了,三道瘴之雷都無法滅掉眼前的少年,實在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他不知道這少年醒來之后會發生什么事,現在他能想到的只有逃。
“現在想逃,不嫌太晚了點嗎?”
怪物還沒來得及轉身,杜白已經站起來出現在面前。
此時的杜白,已經完全不受瘴氣的侵蝕,噬魂瘴氣之于他,就像空氣一樣,可以自由呼吸。
而丹田中的小鳳,不但個頭長了一倍,還憑空長出了八個頭,加上原來的那個,現在竟有九個頭!
怪物心一橫,雙手變爪,向杜白抓來,雙爪瞬間變成慘綠色,還放出點點光芒,一看便知,奇毒無比。
杜白雙眼一蹬,一股力量從丹田轟然噴發,身后赫然出現小鳳的投影!
“命魂!”怪物失聲驚叫,雙爪驟然停住,一動不動。
因為他看清了杜白身后小鳳的樣子。
“命魂?這居然是我的命魂?”
其實杜白也沒有想到,因為在中土世界命魂只有極少數人才擁有,這些人五一不是傳說中的強者,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剛才無意中釋放的竟然是命魂!
命魂可以說是一種上古靈獸的精魂,上古大戰之后,靈獸消亡殆盡,但極少數靈獸的精魂仍在世間,通過輪回流傳。
只有那些從上古一脈傳承下來的家族,其族人才有可能繼承命魂。
而且,即使繼承了命魂,無法使其覺醒的是大多數,因此,許多人終其一生都不知道自己具有命魂。
怪物呆立在原地半晌,才緩緩收回爪子,此時眼中已滿是敬畏之色,忽的“撲通”一聲,雙膝跪地,高聲道:“主人,請恕屬下剛才無禮!”
說著,鄭重地向杜白磕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