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陳辯便悄悄找到了霍東閣。
把他拉到了一旁,陳辯低聲說道:“東閣,昨天夜里師父給我托夢了。”
霍東閣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陳辯的嘴,說道:“我說阿辯,你這一大早的,想嚇?biāo)牢野。f這些干什么。”
“東閣,我可沒騙你。”
陳辯拉開霍東閣的手,正色說道。“師傅昨天晚上真的給我托夢了。”
說著,他四下里望望,見沒人注意到他倆,這才說道:“我想了一夜,想出了一個(gè)法子,能把下毒的兇手給揪出來,只不過要借用師父的名義。”
“真的?”
霍東閣半信半疑的看著陳辯,見陳辯信誓旦旦地點(diǎn)頭,興奮地一拳搭在了陳辯的肩膀上。
“阿辯,真有你的,這精武門上上下下,就你小子腦瓜最靈活。”
他興奮地搓了搓手,說道:“你告訴我,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
陳辯附到霍東閣的耳邊,低聲說了起來。
聽著聽著,霍東閣的眼睛越發(fā)明亮。
吃罷午飯,霍東閣把精武門上上下下的幾十口人都召集了起來。
“阿辯說,昨夜我父親給他托夢了,說自己是被人給下了慢性毒藥,這才在擂臺(tái)上被扶桑鬼子給打死了!他死得慘,死的憋屈,這才托夢給阿辯,要他把毒殺自己的兇手給找出來!”
霍東閣深吸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而這兇手,就藏在我們中間!”
靜!
精武門的院子里安靜到了極致!
鬼神托夢,饒是他們經(jīng)過了西方思想的沖擊,聽到這里也有些心肝打顫,太嚇人了!
“東閣,元甲說了是誰嗎?把他揪出來,給元甲報(bào)仇!”
農(nóng)勁蓀嘶聲說道,他也被霍東閣的話語嚇了一跳,但想到能為老友報(bào)仇,便顧不得那么多了。
他心里憋屈嗎?
憋屈!
為了幫助霍東閣把精武門給撐下去,這些天來,他忍氣吞聲,心里早就憋了一團(tuán)火了。
農(nóng)勁蓀一開口,大家頓時(shí)跟著叫嚷起來,群情激奮。
“我們要給師傅報(bào)仇!”
“一定要用兇手的頭顱祭奠師傅!”
“大師兄,告訴我,是那個(gè)沒良心的混蛋!”
……
“大家靜一靜。”霍東閣說道。
在這件事情上,霍東閣有著絕對的威嚴(yán),他面容冷肅的叫著眾人熄聲,而所有人對他這個(gè)精武門館主,還是比較尊重的。
“大師兄,兇手到底是誰?你快告訴我們把。”
有人帶頭這么問了,霍東閣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沒有多余的廢話,說道:“接下來,就讓阿辯來說吧。”
陳辯望著眾人,說道:“師父沒說誰是兇手,只說讓大家把手貼到他平時(shí)練武用的沙袋上,只要沙袋掉到地上,那么,那個(gè)人就是毒殺他的兇手。”
說完,陳辯便帶著大家來到了一間房屋門前。
“師父說,心中有鬼,哪里都是黑暗;心中無鬼,到處都是光明。”站在門前,陳辯說道。“麻煩大家都進(jìn)去走一遭吧。”
屋里的窗戶都被霍東閣用黑布給蒙上了,屋子里漆黑一片,睜眼如盲。
大家心中直打鼓,按著陳辯的吩咐,先排好隊(duì),然后一個(gè)一個(gè)的走上前去,伸手撫摸房間正中吊著的沙袋。
周圍一片漆黑,屋子里除了人們的呼吸聲,沒有一絲聲音,氣氛緊張到了極致。
大家一個(gè)一個(gè)的繞著沙袋走路,各個(gè)提心吊膽,唯恐自己撫摸時(shí),系著沙袋的繩子突然斷開。
可直到這幾十號人都走了一遍,沙袋還是牢牢的在繩子上系著,沒有絲毫要掉下來的樣子。
“阿辯這是逗我們玩的吧?”
“是啊,這樣怎么能找到兇手?”
黑暗中,大家開始竊竊私語起來,都覺得陳辯是在胡鬧。
“肅靜!”
陳辯高聲喊了一聲,說道:“兇手已經(jīng)現(xiàn)出原形了!大家面向沙袋圍成一圈,把自己的雙手都背到身后去!”
人們將信將疑的按照陳辯所說的圍成了一圈,把雙手背到了身后,心中怦怦直跳,不知道究竟會(huì)發(fā)生什么事情。
“東閣,把簾子拉開。”
“好。”
“嗤啦“一聲,黑布做的簾子被拉到了一旁,午后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戶照射了進(jìn)來,刺的人紛紛閉上了眼睛。
“你就是兇手!”
陳辯繞了一圈,指著其中一人厲聲說道。
“阿辯,你認(rèn)錯(cuò)了啊!我怎么可能是兇手,我摸那沙袋時(shí),沙袋它沒掉下來啊。”
那人急忙為自己辯解。
這聲音,聽著像是……
不等大家想明白,陳辯便讓大家轉(zhuǎn)過身,伸出各自的手來。
借著陽光,大家看得清清楚楚,大大小小的幾十雙手中,只有兩雙是白白凈凈的,其余的,全都是漆黑一片!
而這兩雙手,一個(gè)是根叔的,另一個(gè)則是阿祥!
原來,陳辯讓霍東閣事先悄悄在沙袋的表面抹上了一層鍋底的黑灰,然后又用黑布把窗戶遮住,不讓一絲陽光照進(jìn)來。黑暗之中,大家什么也看不清楚,自然不知道沙袋上另有乾坤。
毒害霍元甲的兇手心中有鬼,生怕自己摸到沙袋上,會(huì)讓沙袋掉下來,哪里有那個(gè)膽子去摸;其余的人按照陳辯的吩咐去做,都把手給弄黑了。一黑一白,誰是兇手,就一目了然。
“怎么可能是他們倆?”
這根叔可是跟了師父幾十年的老人了啊,還有阿祥,是師父親手把他給救下來的,怎么可能會(huì)是他們倆?
院內(nèi)眾人失聲驚叫,一陣騷動(dòng)。
但鐵證如山,由不得大家不信。
“田老根!”農(nóng)勁蓀恨聲說道。“當(dāng)年你一家人走投無路,要不是霍老四收留你,讓你留在精武門,給你一口飯吃,讓你養(yǎng)活家里人,你哪有今天?你就是這么來報(bào)答霍老四的?”
“還有你,”農(nóng)勁蓀一指阿祥,氣得渾身直打顫。“來魔都的第一年冬天,元甲要不是看在你快凍死在街頭,心生不忍,這才把你救了下來,卻沒想到,救了個(gè)畜生回來!啊呸,畜生還知道感恩,你妹的連畜生都不如,你他媽人如其名,就是一坨翔!”
“人在做,天在看!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陳辯壓抑著怒火,冷聲說道。“說吧,把你們?yōu)槭裁匆竞煾傅氖虑檎f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