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所以你要現在動手？”小姑娘疑問道。
她蹲在車頂，兩只手環抱在身前的裙子上，這是她能想到裙子可以不被風吹亂的姿勢。
“不。他太弱。”兜帽男搖搖頭，“死神不做沒有挑戰的事情。”
“哦！”小姑娘點點頭表示理解，“那你現在可以回頭去找那個面包車上的女人，她可是很強的！”
“不。”兜帽男繼續搖頭，“死神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哦！”小姑娘點點頭，覺得也對，她看了一下四周說道，“我覺得你可以低一下身子。”
“不！死神永遠不會……”
“鐺～”
一聲帶有回音的脆響。
兜帽男在空中畫了一個曲線，準確的是一顆腦袋，因為他的身子還停留在原地，保持雙臂張開的姿勢。
腦袋最后掉落在車尾邊緣，旋轉幾圈才停下，他才說出剛才那句話后面兩個字“……低頭！”
腦袋欲靜，而車不止。
搖晃的車身隨時會讓他掉下去。
哦不，是一顆腦袋會隨時掉下去。
“該死的限高欄！”那顆頭狠狠地罵，因為兜帽還留在身子上，所以才看清這顆頭纏滿了繃帶，只留兩個眼睛在外面。
“哎呀，快快快，快幫哥哥撿一下腦袋，一會掉下去，這荒郊野外的，不好找。”
與之前沙啞的聲音不同，這次他的聲音變得有朝氣，洪亮，是少年該有的聲音。
或者說這是他本來的聲音。
“還是你這個聲音好聽，之前的聲音挺起來半死不活的，我都快要吐了。”小姑娘隨意拽著沒有腦袋的身子，走到腦袋面前。
“還有，我沒你這么菜的哥哥。”
嘭～
小姑娘很不爽的一腳將纏滿繃帶的腦袋踢下車，然后又將比她高出不少的兜帽男身子扔了出去，環視了一下車頂，看了看車頂沒有兜帽男遺落的零件。她才從車尾跳下來。
楚云迷迷糊糊的，車尾唰唰幾聲響動讓他驚醒，他揉了揉眼睛，看了一下四周景象，好在沒有坐過站。
他回頭透過車尾的窗戶，模糊的看到一個穿著裙子的小姑娘，在旁邊還有一個男人在用雙手捧著自己的腦袋，對準脖子進行安裝。
楚云眨巴了幾下眼睛想要確定自己有沒有看錯，搞不好今晚又能掙兩千五！可惜車子行駛的很快，路上的兩人身影逐漸沒入黑暗。
他估摸現在下車一探究竟，那兩人怕是早已走的沒影，隨即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看樣子反正大家都生活在南云市，低頭不見抬頭見，這兩千五遲早掙到手！
過了十來分鐘，楚云也到站了，抱著翠綠的竹筒下了車。
就近找了個面館，點了大份西紅柿雞蛋加一瓶雪花——一般他是不加雪花。
剛領工資的生活，就是這么枯燥切乏味。
因為實在太餓，體力消耗巨大。上桌也就不到五分鐘的樣子，碗就空了。
或許是舍不得碗里的幾絲綠葉青菜，他專門倒了小半碗湯涮了一遍，才心滿意足地拍拍肚子，付賬離開。
回房子的路上，他順道去了一趟便利店，買了一個杯子，既然有茶葉，那就得買個像樣的杯子，但是看到杯子的價錢他猶豫了。
攢錢很重要。
生活質量更重要。
二者不可兼得。
所以，他將杯子放回貨架，嘴里默念:還是老婆最重要！攢錢攢錢！
走出了便利店，他還在念叨:房子里又不是沒有杯子，無非就是用的時間長一點，透明的杯子外表被盤出了一層包漿，又不是不能用，買啥新杯子？家里是有礦還是咋了？楚云啊楚云，拿了點工資，你就膨脹了啊！
走進巷子，眼看再拐幾個彎就到房子。
泡好茶，洗個澡，睡前再喝個美容茶，呀，美滴很！
楚云加快腳步，悶頭趕路。
一道黑影擋住了他的去路。
路窄了總是會這樣，他向左閃，給來人讓路。
那人沒有過，而是隨著他的方向挪動。
給自己讓路？沒想到還挺客氣哈！
他又挪到原來的位置，可惜那身影也隨著他挪到原地方。
沒默契啊，大兄弟！
這次他沒有挪動，決定讓對面來，可是這次對面也沒有動，不但沒動，這路上的影子還變成了三個！
也就一米多寬的路被堵的死死的。
楚云低著頭，看著多出的影子一愣:“影分身？”
他抬起頭，原來是三個小混混。
“小伙子，說啥呢？”
其中一人說著話，手就朝楚云懷里探過來，當然，他不是想揩油，而是盯著楚云懷里抱著的東西，“小兄弟，讓我看看你這抱著啥好東西？”
楚云往后躲了一步，避開這只手。
“欠揍？”
那人帶了點怒意。
身旁其他兩人也跟著附和:“干！教教他什么是孝敬！”
“敬酒不吃吃罰酒！”
楚云搖搖頭，“你們別動手！”
“怕了？”那人冷哼一聲，酒氣噴涌，楚云下意識后退一步，避開這難聞的口氣。
三個混混看到楚云后退，以為他要跑，整齊的向前逼近，“東西拿過來讓爺爺看看，保證不揍你！”
楚云搖搖頭，他當然不是怕揍。
“主要怕西紅柿雞蛋滋你們一身。”
他率先發難，卯著勁，一腳踹在剛才伸手要搶自己東西的混混肚子上。
和醉漢，你沒法講道理。
那混混猝不及防，痛苦的捂著肚子倒地不起。
“干，給老子干死他！”
倒地的混混嘶吼。
另外兩個混混得令，迅速扭頭就跑。
楚云:“？？？”
這么果斷？
還真是酒肉兄弟啊！
問題是，現在豬肉也不便宜啊？
趴在地上混混也愣了，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剛才還一起好吃好喝的？
剛才還山盟海誓的？
剛才還說有難同當？
剛才還是掃的自己的二維碼？
不知道氣的還是酒勁上來了，那混混一扭頭竟然暈了過去。
楚云有點傷腦筋，跑什么？好歹給人抬走啊！
睡這里著涼了怎么辦？
他想了想，自己也不是什么壞人，就近找了兩塊紅磚，然后——平鋪在那暈過去的混混肚皮上。
“奶奶說過，只要蓋住肚子，就不會著涼了！”
不過他覺得還差點什么，想了一下恍然大悟，他又找了塊磚，墊在混混腦門底下。
楚云站起身，拍拍沾染在手中的泥土，“這樣就不會落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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