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令得云裳心中微暖,馬尾少女更是拍掌叫好。
而錢大有,在一陣錯覺般的愣神后,氣急而笑。
他原本的意思是想諷刺揭穿秦頌,卻沒想到這家伙居然沒皮沒臉的借坡下驢,一副不將食人賊放在眼里的模樣。
但,裝得再像,沒人信卻又是另一回事。
錢大有自然不會認為秦頌真有這個本事,就如同他不相信秦頌滅了崔府一樣。
畢竟,這伙食人賊的實力,他可是十分清楚。
即便是他,自持底牌眾多,都沒有絕對把握解決那刀疤光頭。
而秦頌看起來還沒他大,又怎么可能做到這一點?
無非是,想要騙他給云裳道歉罷了。
“道歉?老子這輩子,都不知道道歉這兩個字怎么寫!”
錢大有無比可笑的看著秦頌,冷笑連連:“更何況,我又何須你幫忙?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聽到這話,秦頌也不惱,只是挑了挑眉。
以他的眼光,十分輕易就能看穿在場所有人的實力。
譬如那刀疤光頭,除了一身聚元四重境的修為,身上隱隱散發(fā)著一股血煞之氣。
這種煞氣,不經(jīng)歷過百次生死廝殺,是磨煉不出來的。
而錢大有,在低刀疤光頭一重修為的情況下,還能如此自信,多半是有著什么底牌。
但,底牌再多,有時候在戰(zhàn)斗經(jīng)驗面前,還是無濟于事。
所以秦頌可以斷定,錢大有絕對不是刀疤光頭的對手。
“那你就自便吧。”
但他也懶得多說什么,只是隨意的說了一句,便抱起雙臂站到一旁,一副作壁上觀的打算。
錢大有就猜到秦頌不敢繼續(xù)證明自己,鄙夷之意更甚。
“我看你就是不敢罷了,既然如此,那就給我滾遠點!”
同時,他心中無比惱火。
從驛站到這里,他對秦頌的各種針對,就如同亂拳打在了一堵鐵壁上,吃虧的總是自己。
錢大有恨不得立即就弄死秦頌,但眼下局勢顯然不太允許他這么做。
不過他見秦頌并無趁機離開的打算,心中冷笑連連,指著秦頌鼻子森然震喝。
“等我解決了這伙食人賊,再來收拾你!”
這句話,沒能嚇到秦頌,反倒引起了刀疤光頭的注意。
“解決我們?”
刀疤光頭不禁笑了起來:“看來,你是打算,要錢,不要命了?”
“哼!就憑你,也想要我的命?”
錢大有回以譏諷:“之前對你客氣,只是小爺我不想多事,還真當小爺我怕你了?”
他也不管其他人的意愿,朝身后玄劍宗弟子一揮手。
“按照我之前的計劃,上!”
與此同時,他自己則是率先迎向刀疤光頭。
玄劍宗弟子面面相覷,但看到錢大有已經(jīng)出手,局勢毫無回轉(zhuǎn)余地,他們也只好不情愿的朝周圍敵人沖殺而去。
“你快趁亂帶著她走,不要回來!”
云裳自然也在此列,她將馬尾少女推到秦頌身邊,不忘提醒一句。
隨著刀疤光頭拔刀起身,戰(zhàn)斗一觸而發(fā)!
秦頌知道云裳的那句提醒是什么意思,看來這個女人即便是看到崔府的財物,依舊沒相信他有能力滅了崔府。
他既沒有按照云裳的話離開,也沒有出手相幫的意思。
只是牽著馬尾少女,悠閑地靠著樹,旁觀著整個戰(zhàn)局。
在馬尾少女一臉緊張之下,秦頌?zāi)抗庥幸鉄o意的注意著云裳的情況。
只要云裳出現(xiàn)危險,他自然是會搭救的。
不過,這些玄劍宗弟子們,除了那幾個聚元二重境對付兩個看似小頭目的食人賊十分吃力,云裳等人倒也能輕松擋下一群只有武者修為的食人賊。
至于錢大有……
在刀疤光頭的大刀呼嘯之下,錢大有自信滿滿的硬接了一招后,頓時面色漲紅,便只剩下了四處躲竄。
一邊躲,一邊拿出自己的種種底牌。
能短暫提升修為的丹藥、可抵御同境修士攻擊的盾牌、品階頗高的秘法……
但不消片刻,丹藥效力耗盡,盾牌支離破碎,秘法耗盡精元,各種底牌盡出皆難以擊敗越戰(zhàn)越猛的刀疤光頭。
看到這一幕,秦頌雖早已料到,但還是不禁輕笑出聲。
同時,他的雙眼微微一亮,盯向錢大有手中的那把幽藍長劍。
錢大有之所以能支撐到現(xiàn)在,并非那些可笑的底牌,而是因為這柄長劍威力不俗。
“鑄劍手法不錯,只是……可惜了。”
心中對這柄劍做出一番評價后,秦頌的目光又失去了興致。
而與此同時,狼狽不堪的錢大有,總算認知到了自己的決定有多愚蠢。
底牌耗盡的他,縱然手中寶劍顯威,也無法改變他支撐不下去的現(xiàn)狀。
“你們快些解決,過來幫我!”
錢大有終于拉下臉皮,朝玄劍宗弟子們急促的大吼一聲。
正激烈交戰(zhàn)的玄劍宗弟子聞言,皆是面色慘白。
他們還想著,等錢大有解決了對手來幫他們呢!
可結(jié)果,這才剛交手,這家伙就頂不住了!
一旦錢大有被殺,那刀疤光頭再來攻擊他們,那可就徹底完了。
想到此處,玄劍宗弟子們皆是忍不住在心底暗罵錢大有,為錢不要命也就罷了,還連累他們一起送死!
刀疤光頭哈哈大笑,大刀帶風(fēng)緊緊相逼。
伴隨著一聲慘叫,錢大有身上出現(xiàn)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
劇痛之下,見其他同門難以脫身援助,他只能想方設(shè)法尋找一切救命的稻草。
“小子!我答應(yīng)你給云裳道歉!你快來幫我!”
錢大有丟掉尊嚴,朝秦頌這邊大喊:“我還保證,今后絕對不會再欺負你!”
雖是一臉誠懇,但實則,他心中卻在盤算著另一回事。
“這小子再弱,應(yīng)該也能拖延片刻,趁著這食人賊頭領(lǐng)殺他的時候,我便可順利脫身逃命!”
這一刻,他哪里還去管自己若是逃了,其他因為他而陷入戰(zhàn)斗的弟子,多半死路一條。
大不了,回到宗門后編個借口便是。
但,想法雖美。
事實卻很骨感。
面對錢大有的求助,秦頌如若未聞一般,正與馬尾少女坐在樹下有說有笑。
錢大有雙目一瞪,氣得快要吐血。
但他也明白,自己之前得罪了秦頌,所以對方故意如此。
于是,他只好一邊逃竄,一邊換了個說辭。
“小子,你加入玄劍宗,若對同門見死不救,便是觸犯門規(guī),我定會讓宗門對你嚴懲!”
錢大有語氣威脅之意極其強烈:“我告訴你,我父親乃玄劍宗長老,我的話,可以代表宗門!”
然而,錢大有越是焦急,威脅得越厲害,秦頌?zāi)沁吪c馬尾少女的說笑也越發(fā)歡愉。
“還不快給我滾過來!!!”
最終,錢大有狂怒嘶吼。
秦頌,總算是站了起來。
但是,在錢大有期待的目光之下,他僅僅只是伸了個懶腰,看了一眼云裳那邊無礙,又坐了下去。
“噗!”
一口鮮血,從錢大有口中狂噴而出。
也不知是被身后刀疤光頭又砍了一刀所致,還是被秦頌的無動于衷氣得吐血。
但下一刻,他的逃竄路徑,瞬間改變,筆直的朝秦頌這邊沖來。
“好!我縱然是死,你也別想活!”
錢大有面目猙獰,滿眼怨毒的低吼。
而他的身后,持刀追擊的刀疤光頭,也被引向了秦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