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頭望向灰蒙蒙的天，白蕓閉上眼，苦澀的笑爬上嘴角。

回過神來時，雙腳已走到街邊，手臂已經抬起，出租車停在了身旁。

“師傅，去東水灣碼頭。”

一抹嘲笑在白蕓嘴角浮現，自己都已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圣母心泛濫，自不量力去拯救別人。

碼頭集裝箱附近，咸腥味的海風吹拂著白蕓的栗色卷發上下飛舞，一個叼著煙的中年男人對她招招手，示意她過去。

集裝箱改造的辦公室里，十幾個滿臉橫肉兇神惡煞的男人盯著走進來的白蕓，他們顯然被這女人驚艷到了。

修長的雙腿，極細的腰身，素顏也毫不影響她那如雕刻般的五官散發出魅惑的氣息，那雙睡鳳眸子里藏著春花夏雨，男人們的眼神不禁閃爍。

“你就是老白的女兒，白蕓對吧。他從我們公司借了不少錢，現在一句還不起就想了事，我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這么多兄弟等著吃飯呢。”

躺在沙灘椅的男人慵懶地說到，一個手勢，旁邊的男人遞給白蕓一張紙。

白蕓不情愿地接過那張紙，父親這樣的借條她從小到大看得不少，內容大同小異，所以眼神直接落到最關鍵的數字上邊。

“三……三千萬！別告訴我是人民幣，是秘魯幣吧？！”

白蕓不禁驚呼起來，父親之前的借條數額最多也就上千，這次的數字無異于天方夜譚。

“白小姐跟我開玩笑呢，當然是人民幣，上面寫得清清楚楚的。你老子借錢去澳門賭場瀟灑走一回，運氣不好，輸個一干二凈。你仔細看清楚，我們可是正規的信貸公司，走的也是合法程序。”

沙灘椅上的男人站起來，悠閑地喝了口茶，朝手下擺擺手。

“帶上來！”

沒過幾分鐘，兩個強壯男人就帶著一個頭發花白的瘦小老頭兒進來。

“白老頭，你怎么不死在澳門，回來干什么？！”

好幾年沒看到這張令她憎惡的臉，再次見到讓只是她更加反感。

“阿蕓，你幫幫我，我可是你爸，好歹把你養大，不能不管我的死活啊！”

白國華唯唯諾諾地瞅了白蕓一眼，剛跟她的視線對上，就趕緊把眼睛垂下。

“哼，不要臉的東西！我媽都死了，在這個世界上，我不再欠任何人。你算什么？”

想到那張借條上的三千萬，母親臨死之前還望著門口的期待眼神，白蕓就恨得咬牙切齒。

“你們父女倆想敘舊，可以把錢還了再慢慢說。白小姐，你仔細看一下，借條的借款人是白國華，擔保人可是你的名字，你老子別想逃，你也別想。錢，什么時候能收到？”

男人走到白蕓面前，插起腰，瞇著眼睛說到。

“不要說三千萬，我現在三十塊都拿不出來，怎么還？”

“你老子可說你是網紅啊，騙男人錢應該也不少吧，先還點兒利息也行，不然……我看你模樣還不錯，嫁給我，錢就當聘禮，不用還。”

男人說著捏住白蕓尖細白嫩的下巴，露出輕浮猥瑣的模樣。

“這樣好！這樣好！阿蕓，難得威爺看得上你，他可是有好幾家信貸公司，嫁過去享福啊，我同意！”

白國華一聽可以賣女抵債，心里頓時樂開花，雙眼放光，臉上的興奮得意，立馬蓋過剛才的怯懦可憐。

“呸！你個老不要臉的！你自己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別想也賠上我的一生，我是絕對不會受你擺布的，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