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枯是從這里走出來的？牧虞心里泛起嘀咕。
不過，枯也沒跟他們提及過自己的身世。
“走，我們進去看看，小心一點！”牧虞提醒一句。
將臣當即用折斷的銅匕首，斬斷面前密密麻麻的假面藤。假面藤吃痛地紛紛后退，給他們讓出一條路來。
往前走，牧虞也聞到了將臣一直說的飯香味。準確說，應該是肉香味，很香，香得讓人肚子咕咕直叫。
聞香走出去，原來別有一番洞天。
面前是一片巨大的叢林。蘑菇云般的參天古木上，有許多藤條編制的房屋。樹下，來來往往的侏儒忙碌不停，劈柴燒火，似乎在準備一場盛大的祭祀。
而之前聞到的肉香味，就是火堆上炙烤的荒獸！
油光閃亮，在火焰下噗嗤作響。邊上有侏儒往上面涂上一層層的紅油，有很刺鼻的香氣。
這是……辣椒和胡椒！
牧虞登時瞪大眼睛，露出喜色。
他在林中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辣椒和胡椒這兩種調味品，想不到竟然出現在這侏儒世界了！
“牧首，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將臣指著面前的侏儒，小聲嘀咕道，“這群家伙跟沒看到我們一樣？”
嗯？
確實如此。
牧虞也發現這群侏儒從他們身邊經過，但是把他們當做透明人一樣。
他當即上前一步，拉住一位搬柴的侏儒，問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那侏儒只合他腰高，卻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掙脫開來，自顧自地去搬柴了。
“哎，這小家伙脾氣還不小！”將臣臉色一拉，想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邊上有年邁的侏儒一邊燒火，一邊開口道：“這里是森巫部落。外來的人，趁著沒被獸巫發現，你們快點離開這里吧。”
獸巫？
牧虞詫異問道：“你們是森巫？”
“呵呵，哪還有什么森巫。”那老侏儒苦笑一聲，搖搖頭。
還有故事啊？
牧虞對這個侏儒世界很好奇，因為看四周的建筑和格局，他們的文明程度絲毫不比自己的天荒部落低啊。
他當即坐在老侏儒面前，示意將臣去幫忙搬柴，說道：“我叫牧虞，應該怎么稱呼您呢？”
說話間，他拿出一塊秘制的咸肉餅，遞給老侏儒。自己也拿出一塊，吃了一口，向老侏儒示意。
老侏儒鼻頭很大，很紅，接過咸肉餅聞了聞，嘗了一口，眼睛驟然一亮，點頭低聲道：“味道不錯，若是有木果汁，那就更好了。”
“我叫桑斤，曾經是森巫的長老，現在……呵呵。”他苦笑著搖搖頭，撥了撥火堆。
牧虞環視四周，問道：“我看這里像世外桃源，怎么你們都生活得并不快樂？”
桑斤大口吃完咸肉餅，又看向牧虞。
牧虞又拿出一塊肉餅給他。
桑斤接過，吃了幾口，給牧虞講起了森巫部落的事情。
以前，森巫部落生活著一群快樂的森巫，他們熱愛自然，喜歡研究萬物生長的規律，了解史前森林中許多新奇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有森巫在森林中發現了一種神秘圖騰。通過刻畫這種神秘圖騰，可以控制兇狠的荒獸。
“神秘圖騰？”牧虞詫異問道。
“對。”桑斤隨手在地上畫出那個圖騰。
嗯？
牧虞眉頭一皺，感覺到了一絲熟悉。再仔細一看，這不就是殘缺的血祭圖紋嗎？
血祭圖紋還能控制兇獸？
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不過之前，桀已經將血祭圖紋改成獻祭圖紋，從而擁有了不同的力量。而現在侏儒將血祭圖紋改成控制兇獸的圖紋也并非不可能。
或許血祭圖紋本身就是一種源能力，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而血祭圖紋就是那個一。
“后來，有人能控制兇獸，有人不可以。森巫之間就發生了一場戰斗。可以控制兇獸的森巫變成了獸巫，而不能控制兇獸的森巫成了他們的奴隸，也就是你現在看的這樣。”桑斤嘆了口氣。
他左右摸索一下，搬了個黑陶罐，大口大口地喝水。
“你們還會煉制陶器？”牧虞詫異問道。
“這不是我們發現的，而是在森林撿到了神人遺留的碎片，所以就照著樣子，煉制出來了。”桑斤隨意解釋道。
啥？
神人留下的碎片？
牧虞不禁哂然一笑：史前森林中除了天荒部落及周邊，還有誰會煉制陶器呢？額……他們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成了侏儒口中的神，呵呵。
不過，更讓他驚訝的是，這些侏儒居然憑借著陶器碎片，就煉制出了陶器，可見其智商之高！
若是能將他們收為己用的話，絕對是一大助力啊。
牧虞眼睛登時一亮，壓低聲音道：“既然你們被獸巫奴役，那為什么不離開這里？”
“離開？”
桑斤突然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下子跳起來，呵斥道：“這里是森巫祖先世代居住的地方。森巫生死都應該留在這里，絕對不可能離開！”
他突然變得激憤，讓牧虞猝不及防。
四周森巫也目光不善地看過來。
牧虞想不到無意間居然激怒了桑斤，當即擺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希望能幫到你們。”
說話間，他將最后一塊咸肉餅遞過去。
桑斤赤紅著臉，一把抓住咸肉餅，哼哼唧唧地坐下：“我相信你了。”
額……
這么輕易就相信了嗎？牧虞表示很驚訝。
不過，酒肉朋友總是最容易建立的。
這時，林中深處有腳步聲響起。
有侏儒騎在巨大的猛犸象上，隔著很遠，就呵斥道：“桑斤，你這死老頭，吵什么吵？老子就瞇一會兒，你們又想弄什么心思？”
桑斤臉色登時一變，將肉餅塞進嘴里，催促道：“不好，你們要被獸巫發現了。快，馬上離開這里。否則，獸巫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說話間，他當即把牧虞往山洞那邊推：“我的朋友，謝謝你的肉餅，真的很好吃。但是，現在你必須馬上離開，不然你就會跟他們一樣！”
牧虞順著他值的方向看去，這才發現原來山洞不遠處，堆了一座森白的骨山，足有數十米高。底下長滿了假面藤，所以他們剛才還沒發現。
而骨山邊上，還有一些新鮮、裹著血水的尸骨，應該是剛死不久。
牧虞登時明白，為什么之前的侏儒對他們如此麻木。估計在他們眼中，自己和將臣跟那堆白骨沒什么區別了吧。
而這時，騎著猛犸象的獸巫已經沖到面前，陰桀的目光掃過牧虞和將臣二人，冷笑道：“哦，原來又有兩只迷路的羊羔。那可太有意思了，阿蒙，今天你有口福了！”
說話間，他坐下的猛犸象一聲長嚎，甩著粗壯的鼻子，向牧虞撒步沖來。
“快跑！”桑斤急忙推著他，催促道。
牧虞微微一笑，拍拍桑斤的肩膀，笑道：“我的朋友，不要著急。有時候個頭大，未必管用啊。現在，再讓你們見識一下神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