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看著兩人落荒而逃的樣子,不禁笑起來。
正帶著紅衣乘興而歸,誰知遇到一個熟悉的人就站在巷口,一臉興味地看著自己。
宮玉成?他怎么會在這?姜姝心中疑惑,總覺得此人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有種不好的預感。
如今姜姝喬裝打扮過,若是對方真的看出是自己,那真是有問題了。
姜姝想著,裝作什么也看見地從對方身旁繞過,誰知被對方的手臂給攔住了,皺著秀眉問道:“你攔過干嘛?”
“攔你?我一個大活人在這,你就當看不見不成?”宮玉成問道。
“我又不認識你,干嘛當你是個人?”
宮玉成面色一改,語氣哀怨,“姜妹妹,不過是出了一趟門而已,怎么的連宮二哥都不認識了?再說了,此事我也不是沒做過。”
“你怎么知道我是姜姝?”姜姝一臉正色地問道。
宮玉成好笑,“我如何不知?姜妹妹的氣質如此獨特。說句不好聽的話,就是姜妹妹化成灰,我也認得出來。何況姜妹妹有一雙極美的眼眸,讓人一見傾心,終生難忘。”
姜姝聽著對方的話,差點起了雞皮疙瘩,一個風流的花花公子哄人的話怎能全信?
“宮二哥,你就此打住,我聽了難受的緊,倒不如說給你的那些紅粉知己來的好。”姜姝忍不住打斷對方,語氣頗為不耐煩。
這讓宮玉成很是喪氣,漆黑的眼眸中透著失望之色,“姜妹妹,我說得可是實話,你怎么就不信呢?”
姜姝又好氣又好笑,“宮二哥可是假話說多了連自己也信了?我就當是宮二哥夸我來著,心里頭也高興。只是宮二哥何時看到我的?還是說一路跟著我出來?”
姜姝一臉探究地看著對方的眼眸,想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什么,可惜對方鎮定自若,一副風流自在的模樣,實在是難以看出別的。忽然想起若是跟對方有關的,自己的這番作為豈不是讓人懷疑?心中一緊,生出幾分忐忑。
“你放心,我不過是剛好看到你而已。看著你在這招搖撞騙,動靜如此之大,所以才過來看看。原本沒有認出你來,不過是你身旁的丫鬟紅衣姑娘見著眼熟,才意識到是你所為。只不過我弄不明白你為何做這么一個局來誆騙二嬸干嘛?可是她得罪了你?若是如此,你大可跟我說,我有的是辦法對付她,怎可臟了姜妹妹的手?”
姜姝見對方面上露出一絲冷意,暗生警惕,愈發對對方產生了懷疑。
“不用了,我的事情宮二哥還是不要管的好,你就當什么也沒看見如何?”
“這樣的話有點難。”宮玉成嬉皮笑臉著,沒個正經。
姜姝板著臉道:“那宮二哥有什么條件?”
宮玉成一臉贊賞地看著眼前聰明絕頂的女子,只覺對方跟自己還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心情格外的愉悅。
他打開折扇,動作極為瀟灑地撩了一下額前的一縷發絲,目光含情淺笑道:“姜妹妹,我自來一個逛青樓好沒意思,不如晚上你陪著二哥去一趟如何?”
姜姝沉吟片刻,眼眸一瞇,“去看柳媚兒?”
宮玉成一喜,折扇一合,“知我者莫若姜妹妹也。”
“呵呵,不敢當。”姜姝心中想著,好個風流之人,連她都想帶歪,不知不是暗中又有什么算計不成?可仔細一想,這宮文漢已經把事情交待的七七八八,絲毫沒有提及宮玉成也摻和其中,也就是說自己想多了而已。
這樣一想,方才給對方一個好臉色,足夠讓宮玉成受寵若驚了。
晚上,姜姝一襲男裝,面容俊秀絕倫,氣質優雅,目似點漆,唇不點而紅,當真是雌雄莫辨,絕世無雙。
宮玉成目光中充滿了驚艷,眸底閃過一絲流光,依舊是一副放蕩不羈之狀,“姜妹妹這身打扮可是連天下第一美男的名號都給占了。”
姜姝嘴角一揚,意有所指道:“若真是如此,那也挽救了不少無知少女。”
宮玉成粲然一笑,并未在意,“姜妹妹的話可真是傷了二哥的心呢。”
這京街上她也來往了不少,天氣雖轉暖些,晚上到底還寒,并不比白日人多,又非節日,自然更少,所見的不過零星幾個人。
可到了青樓卻是張燈結彩,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各種歡笑叫嚷之聲不絕于耳。
“大爺、公子,進來瞧瞧吧,我們這里的姑娘個個溫柔解意,什么樣的姑娘都有。”凡塵女子們姿態矯揉造作,搔首弄姿地站在門口攬客著。
姜姝抬起頭一看,那鑲金銀刻的“百花樓”三個字的匾額,二樓上還有不少的身穿綾羅綢緞的千嬌百媚的女子眉目傳情。
宮玉成一來,眾女子都簇擁而上,把對方團團圍住。
姜姝一看這陣勢,可見還真是常客了。
宮玉成見對方戲謔的眼神,略有些尷尬,忙解釋道:“姜妹妹誤會了,她們實在是太熱情了。”
一綠衣女子嗔怪道:“公子好些日子沒來了來了,奴家都想念的緊呢。”
此話一出,宮玉成臉色一僵,面有虛色,看得姜姝抿嘴偷笑。
“二哥,你又糊涂了不成?我乃男子,叫我小名豈容易讓人誤會。”姜姝笑著道。
宮玉成訕訕地點點頭,“瞧二哥的記性。”
兩人走進青樓內,只見此處奢華富麗,披紅掛彩,歌舞升平,陣陣鶯聲燕語,推杯換盞,可謂是風月無邊,羞煞人也。
姜姝從未經歷這等風流煙花之地,一面好奇,一面又因恩客與女子舉行狎昵而羞赧,倒讓宮玉成取笑了好幾次。
“都說一回生,二回熟,我初到這種風月之地,哪里比的上久經煙花柳巷的宮二哥你呢?”姜姝似笑非笑地反擊過去。
宮玉成笑了笑,“姜弟果然是嘴上都不肯吃虧的主,二哥服了。”
二樓走廊上擺的一張四方桌,姜姝與宮玉成相繼坐下。居高臨下一看,正對著鶯歌燕舞的舞臺。其靡靡之音讓人側目。
“對了,我們不是來找柳媚兒的嗎?在這里坐著干嘛?”姜姝好奇一問。
“不是我不想帶你去見這柳媚兒,而是對方的架勢實在太大,就是我等也難得見上一回。”
姜姝見對方搖頭嘆息,挑眉道:“這么大的陣勢?只不過是一介青樓女子,也不怕得罪了權貴?就算她有這樣的膽色,大也沒那個能力。只怕是身后有什么大人物吧?宮二哥肯定知曉一二,不然也可偷香竊玉。”
宮玉成舉止風流,不予贊同,“姜弟這是小看我了,我是風流憐香惜玉,可不是那種下流的采花賊,這可不能混為一談。再說了,就是我有意,對方也要有這樣的心啊。”
“宮二哥可是妄自菲薄了。不過這歌舞看起來實在無趣的很,宮二哥明明說好帶我來見花魁的,豈不是文不對題?”
“別急。今日可是柳媚兒開苞之夜,大有不少熱鬧可看,壓軸的便是今晚的主角柳媚兒。現在我們來的早,還有位置,等下時辰一到,多的是人,恐怕連站的位置都沒有。”
聽對方這樣一說,姜姝往下一看,果真門口處陸陸續續地來了不少人,皆是衣履光鮮之輩,倒也不乏風流文雅之徒。
看來這柳媚兒的魅力果然不凡,吸引了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