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存昌雖家有田地百畝,房十余間,吃穿不愁,但仍有不小的苦惱。老大朱承基已過而立之年,成婚也有七八年了,缺仍未有一男半女;老二朱承域雖說到了結(jié)婚年齡,卻參了軍,隨著軍隊(duì)去打仗,也不知道何時歸來;老三朱承堅(jiān)和老四朱承均二十歲都未滿,繁衍子嗣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老五朱承至早在年幼的時候就過繼給了隔壁村的堂兄,名義上已不是自己的后人。
每每想到這里,年過花甲的朱存昌都唉聲嘆氣:兒子已經(jīng)夠多了,可孫子卻見不到半個。每每他回到屋里就念叨著,兒子有了,孫子也該要有了。夫人林也靜畢竟和朱存昌是一起白手起家的患難夫妻,她對朱存昌的苦惱心知肚明。偌大的家產(chǎn)卻仍沒有香火繼續(xù),她也十分哀愁。
一日,鮑三嬸到老朱家嘮嗑。她念叨說隔壁村的大戶王有才家典妻生了個兒子,這王家上下高興壞了,于是大擺酒席三日,可誰曾想,這孩兒僅過了三個月就夭折了,真是可惜。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林也靜心想,承基和何翌遲遲懷不上孩子,如果給承基典個妻,說不定朱家就有香火了。可她轉(zhuǎn)念一想,畢竟承基和何翌兩人結(jié)婚以來一直恩愛如初,這還真開不了口。于是,待鮑三嬸離去后,她便去找朱存昌商量。
朱存昌這會正坐在屋里喝著茶,見林也靜進(jìn)來也懶得打招呼。林也靜也沒在意,就直接走到他面前開門見山地說道:“我有一個辦法說不定可以讓老大懷個孩子。”
朱存昌一聽便打起十二分精神,問她是什么辦法。
“只是怕老大不同意。”林也靜見老頭來了勁,便賣起關(guān)子來。
“你有啥話就快說,知道我性子里還兜圈子。”
“我聽說隔壁村王家典妻生了個兒子,不妨讓我們的老大也試試。”
朱存昌聽罷眉頭一皺,說道:“這典妻生的孩子名不正言不順的,到時候何翌要是再懷上一個,那不是起紛爭嘛。”
“這有總比沒有要強(qiáng)。要是何翌以后都不生呢?大房就要絕嗣了不是?”
朱存昌聽后想想也對,這么幾年了,老大和何翌要是有孩子也早該有了。也罷,自己就是想要有個孫子,還管他什么來路。
見朱存昌陷入了沉思,林也靜又說道:“只是這老大和何翌這么恩愛,只怕老大那邊不答應(yīng)。”
朱存昌聽罷罵道:“傳宗接代可比兒女情長重要多了,身為老大,理當(dāng)為了大家犧牲小家。”見林也靜默不作聲地看著自己,他又說道:“這事就這么定了。你先去找找哪里有好人家,要長得清秀的,最好是知書達(dá)理的。”
林也靜一聽忙滿口答應(yīng),然后就轉(zhuǎn)身離了屋。第二天一早她便去自己婆家梅溪林家去打聽了。這林也靜的弟弟林也康在梅溪也算大戶人家了。他和人一打聽,得知自己這邊遠(yuǎn)房親戚林也師,娶了外地一個富家千金,本也是一家富足,無奈林也師嗜賭成性,把整個家產(chǎn)敗光了。現(xiàn)在整個林也師一家四口都上頓吃了沒下頓。
林也靜一聽,覺得這家應(yīng)該可以去看看。于是,她便打算親自過去打探打探一番。
在弟弟的帶領(lǐng)下,林也靜到了林也師家。這一家四樓現(xiàn)在就擠在一間破茅草屋里,房屋十分陳舊。屋內(nèi)有個女人正在打理著家務(wù),這位應(yīng)該就是弟弟口中說的那位富家千金了。旁邊躺在椅子上的男人,應(yīng)該就是林也師了。
林也康與林也師見過幾面,他輕輕地拍醒那個男人小聲地說道:“老弟,今天我和我姐特地有事來找你商量商量。”
林也師一見是林也康,便大聲說道:“喲,哥。你這是特地趕到這里來準(zhǔn)備把我這間破屋子也贏走嗎?”
“當(dāng)然不是啦,有個賺錢的事兒跟你商量。”
林也師一聽便來了勁,見林也康使了使眼色,他心領(lǐng)神會,把那女人支走了。
林也康見那女人已經(jīng)走遠(yuǎn),便說道:“我姐有個兒子,娶了個媳婦好幾年了,都沒懷上孩子。現(xiàn)在這兒子三十好幾了還沒生,我姐便非常著急,便想著去典妻生子。正好你家娘子條件不錯,又已生有兒女,便想著向你家典妻。”見林也師欲開口,他又馬上接著說道:“這報酬自然不會少的,只要你家同意,村東口那宅子,我還給你。當(dāng)然了,將來我姐若是能抱上孫子,還有更大的報酬。”
“那輸?shù)舻奶锬兀看逦骺谀亲嬲兀俊绷忠矌熉犃T馬上討價還價起來。
林也靜一聽有戲,便說道:“要是生了孩子,我給你贖回來。”
林也師一聽,還有這等好事,便馬上答應(yīng)下來。林也康覺得這代價有點(diǎn)大,不過姐姐既然愿意,也就不好直說。過了一會,林也康又說道:“那貴夫人那邊還得你說一下。”
“這個你放心,只要定好哪天,我保準(zhǔn)人給你送過去。”
林也靜看著這個林也師心想,這個敗家子兒,那么文靜清秀的姑娘真是糟蹋在他身上了,這屋啊地啊給他的,估計(jì)還要敗光。
出了屋不遠(yuǎn),林也康便向姐姐抱怨這代價也太大了。林也靜笑了笑說道:“這里面的錢確實(shí)不少,但那姑娘這般美麗,我孫兒要是能有她這貌,也值了。更何況,這錢老朱家足夠給。”
林也康一聽,嘆息道:“這價錢都可以娶好幾個媳婦了。”
由于當(dāng)日下午林也師那邊就來催日期,本想多住一日的林也靜也就直接起身回去了。
林也靜回來后把情況和存昌說明一番后,存昌馬上把承基夫妻二人叫到跟前來開門見山地說道:“承基,何翌,你們倆結(jié)婚也有好些年了,何翌的肚子也不見得懷上個一男半女。我和你們的母親商量過了,我們打算給承基典妻。對方本是個大家閨秀,幾年前嫁給了梅溪林家。人家年齡比你們還小幾歲,但已經(jīng)生下一兒一女,只是丈夫嗜賭如命,把家底給敗光了,所以才會同意如此的。”
承基聽了哪肯同意,反駁道:“父親,我們這結(jié)婚才幾年,哪有這么快。再等個兩三年,何翌肯定就懷上了。”
存昌聽完后展現(xiàn)出了他一如既往的強(qiáng)硬,呵斥道:“再過兩三年就懷上了?我這把老骨頭就是想抱個孫子,兩三年?我能不能吃到那歲數(shù)都未必。這事就這么定了,如果你不從,那等老二回來的時候,你們四兄弟分家產(chǎn),我就把你那份給三兄弟分了!”
“分掉就分掉,我有手有腳自己也能干。”
“混賬!你是要?dú)馑滥憷献訂幔恳侵旒覀€個都像你一樣,那不成了絕戶了?”
承基本還想反駁,一旁的何翌拉住了他。她說道:“爹,您這主意不錯。老朱家遲遲沒有抱上孫子我這心里也急。這本來是我的份內(nèi)之事,但幾年下來卻一直沒有懷上,如今有一家不錯的娘子肯過來幫我排憂解難,那最好不過了。”
存昌聽過連連點(diǎn)頭,直夸何翌懂事,轉(zhuǎn)過頭他又訓(xùn)著承基:“你看看你看看,何翌比你懂事多了。這事就這么定了,回頭我挑個好日子讓人把那林家娘子接過來。”
二人回到自己屋內(nèi)后,承基便抱怨何翌為何要答應(yīng)下來。何翌的眼眶已是通紅,她哽咽地說:“不孝有三,無后為大。我進(jìn)你們朱家也有好些年了,沒能為你為朱家添一男丁,父親若不是沒有法子了,也不會想出這辦法。況且若是我們一直沒有孩子,等老了以后,那可是要被人欺負(fù)死。”
“我看誰敢!”
“敢不敢你說得準(zhǔn)嗎?”
承基聽了后,也不想再與何翌繼續(xù)爭論下去,只是在一旁不斷地嘆氣。
過了些日子,存昌便讓人接林家娘子過來了。林也靜領(lǐng)著林家娘子到了存昌面前。存昌見這婦人長得十分標(biāo)致,甚是滿意。他對林家娘子說道:“到了這兒呀,你就當(dāng)在自己家一樣。想吃啥,想穿啥的,你就跟我夫人說一句。要是我那兒子欺負(fù)你了,你就跟我說,我來教訓(xùn)他。”接著,他便然后林也靜去喚承基過來。
承基一聽是林家娘子過來了,心里有些不高興,在母親的催促下終究還是過來了。
“爹……”見了存昌,承基輕聲地叫了一句,他根本沒看一旁站著的林家娘子。
“這是從梅溪過來的林家娘子,今后一段時間,你們要在一起生活,你可要好好照顧人家,不許欺負(fù)她!”
承基瞥了一眼林家娘子,心想這婦人長得倒是清秀,只是不知道脾氣會如何。只是一想到何翌,他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見承基低頭不語,一旁的林也靜說道:“你爹和我商量過了,從今天起呢,你和林娘子就在這屋住。你爹和我就搬到旁邊的屋里去住。何翌那屋你最近還是不要去了,免得人家看見了情緒不好。”
承基聽了有些吃驚,他想不到父母會把正屋給自己住,忙說道:“不用不用,我們挑一間偏屋去住就好了。您二老在這里也是住慣了,若是搬出去的話恐怕會不適應(yīng)。”
存昌哪里肯同意,他回道:“這事就這么定了,現(xiàn)在你的事是朱家最重要的事。要是來年我們能抱得孫兒,就是睡茅草屋也值得。”說罷,他便讓林也靜去承基屋里收拾衣物日常。
林也靜進(jìn)了承基那屋的時候,何翌正好坐在廳里。她見何翌還比較平靜,便小聲地安慰道:“何翌你放心,等承基生了兒子后我把孩子讓你來帶。今后,你就是孩子的親娘。只是這段時間要委屈你了。”
何翌強(qiáng)顏歡笑地說:“娘,只要是對朱家有好處的,我都愿意聽你的。這有啥委屈不委屈的,要是能抱得孩子,那其他的都不是事。”
林也靜畢竟閱人無數(shù),她知道何翌還是有些不高興,不過畢竟何翌已經(jīng)這么說了,她也就不再說其他的了。她輕快地收拾了一下承基的東西后就馬上離開了。
可憐的何翌,只能眼看著承基和林家娘子在屋檐底下生活,自己卻獨(dú)自一人。
老兩口出了屋感到一身輕松,便有閑情雅致在院子里轉(zhuǎn)悠起來。不料,承堅(jiān)和承均兄弟二人正好醉熏熏地回來。存昌一見二人大白天竟喝成這樣,怒從心來,便上去怒罵道:“你們這兩個不像樣的東西!老子當(dāng)初怎么就不把你們過繼給你們的伯伯呢!”
兄弟二人見自己醉成這樣被父母撞個正著,便灰溜溜地走開了。
存昌見這二人走遠(yuǎn)了后,便和妻子說道:“這兄弟四人啊,就老大和老二爭氣點(diǎn),其他的幾個都是敗家子。可惜這老二是個有想法的人,當(dāng)初年紀(jì)輕輕便說什么投身革命。這行軍打仗的,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那不是讓我們白發(fā)人榮黑發(fā)人嘛。”
“老二是個有志向的孩子。你若是擔(dān)心家業(yè)無人繼承,那不是還有老大嘛。”
存昌聽了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是啊。等林家娘子生了娃后,我就把這家業(yè)分一分。順便讓那兩個孽畜知道,這家業(yè)不是他倆的家業(yè)。”
再說說何翌。道理其實(shí)她都懂,只不過事情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她真有點(diǎn)接受不了。
原本和承基一起起居的屋內(nèi)就只剩下她一個人,心里十分感傷。從承基離開的那一天起,一連好幾天她都沒出過屋。
林也靜得知后便來到何翌屋里勸她:“何翌,你想開點(diǎn),熬過這段時間就好了。”
何翌勉強(qiáng)露出笑容,回道:“娘,這是好事,我怎么會想不開呢。”
“那你怎么都把自己關(guān)在屋里?是身子不舒服嗎?”
“沒有啦。只不過我怕自己出去讓林家娘子看到了,她會感覺到別扭。”
“哦……那也是。不過你還是要定期出去走走,可不要把自己悶壞了。”
“嗯……”
就這樣過了三個月,度日如年的何翌聽說林家娘子真的懷上了孩子后心情更是低落,這對她的壓力無疑是巨大的。
一日,她無精打采地在院長里澆著花被來串門的鮑三嬸遇見。鮑三嬸叫她面容憔悴,便小心翼翼地問:“我說何翌啊,你的狀態(tài)看起來不太好,是身子不舒服嗎?”
“三嬸,我沒事。”
“三嬸我是過來人,隔壁村王有才的妻子就是我的侄女。我呀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不過有啥事可別悶在心里。”
“我真沒事……”
“你呀,沒事就多出去走走,散散心復(fù)核身體有好處。”
“嗯……”
鮑三嬸見何翌這有一搭沒一搭的,便去找林也靜嘮嗑去了。
過了幾日,當(dāng)鮑三嬸再次來老朱家時,她看見何翌的狀態(tài)更差了,也不免得有些擔(dān)憂起來。
她把何翌拉到一旁小聲地問得:“何翌,你最近狀態(tài)怎么又差了。”
“這幾天有些睡不著,所以狀態(tài)就差了。”
“正好,前幾天我那不爭氣的侄子從縣城里回來。他本來面黃肌瘦的狀態(tài)很差,可這次回來,竟然十分有精神。我問這孩子是不是用了什么藥,竟會有這樣的效果。他說‘是’。要不我讓他把要帶過來讓你試試?”
“也好吧,那麻煩你了。”
又過了幾日,鮑三嬸竟真提著幾副藥到了何翌面前。她對何翌說道:“我問那兔崽子是啥藥他也沒講,只說這東西能讓人回精神。你小心保管,要是用完了,跟我說便是。”
“好的,謝謝三嬸。”
林也靜盼孫心切,要求承基寸步不離地在林家娘子身邊照顧,至于何翌這邊,林也靜自己隔三差五地來看上一看。特別是在見過何翌狀態(tài)有所好轉(zhuǎn)之后,她更是放下心來專心照顧著林家娘子。
林家娘子十月懷胎,果然生下一個男孩。存昌夫婦得知孫兒降生,大喜過望。為了感謝林家為朱家添了香火,存昌將朱家延字輩的延和林家的澤字輩的澤來作為孫兒的名字,喚作延澤。
存昌忙讓林也靜去隔壁村的陳十四娘娘廟去祈福,保佑這孩子將來能平平安安長大。
承基中年得子也甚是高興,他興奮地跑到何翌屋內(nèi)準(zhǔn)備告知其這一好消息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何翌慵懶地躺在床上手持煙竿,抽著大煙。原來眾人口中所說的妻子精神狀態(tài)有所好轉(zhuǎn)竟然靠得是大煙。
他當(dāng)場大怒,直接砸了何翌手上的大煙,并回去和母親算賬。
林也靜正沉浸在得孫的喜悅之中,見兒子怒氣沖沖地進(jìn)來,有些一頭霧水。未等她開口,承基便質(zhì)問道:“母親,您所說的何翌精神狀態(tài)有所好轉(zhuǎn),就是靠大煙好轉(zhuǎn)的?您這是毀了她!”
林也靜聽到這一消息也大吃一驚,她只知道何翌精神狀態(tài)有所好轉(zhuǎn),卻不知道她是靠大煙來麻痹自己。
一時間,家里的喜慶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氣氛凝重。這回,承基說什么也不同意離開何翌,他說要陪著她幫她把大煙戒掉。
這鮑三嬸聽說原來自己給的藥竟是大煙后,竟嚇得得了重病。沒過幾日,她便一命嗚呼了。
存昌看著孫兒沉思許久,跟林也靜商量道:“我想過了,要不讓林娘子先把孫兒帶回她家先由她照顧吧。我們這邊就專門照顧何翌,等何翌恢復(fù)后再把延澤叫回來。”
“延澤才這么小,你就忍心讓他一個人去梅溪?”
“延澤也是我的孫子,我又何嘗不想把他留在身邊。可何翌變成如今這樣子,我們也有責(zé)任,得把她治好。更何況延澤也是林娘子的親生兒子,由她照顧也合適。”
林也靜聽罷老淚縱橫,她抱著孫子說道:“這真是個苦命的孩子,剛出生就要離家。”
存昌看了一眼延澤后便邊嘆氣邊離開了。過了幾日,林也靜便帶著林家娘子往梅溪回了。
林也師見妻子帶著孩子回來,在一邊低聲自嘲道:“喲,這租出去的東西還有利息。”見林也靜也在一旁,他便裝作一臉驚訝地問道:“朱夫人,您這讓我妻子帶著孩子回來是……”
林也靜笑了笑,說道:“這你家娘子既然已經(jīng)生下了孩子,我們自然不敢讓她多呆些日子以免耽擱了你們夫妻團(tuán)聚。只不過,延澤這孩子還小,所以我們希望能讓你妻子再帶一陣。”
“這……”林也師適時的面露難色。
林也靜心領(lǐng)神會,她接著說道:“當(dāng)然啦,延澤在這里會給你們添不少麻煩。等到他三歲的時候,我們就接他回來。每年我會給你們?nèi)粘S枚鹊腻X,等延澤接回來的時候,我把你們家原來的五十畝地給贖回來還給你們,再加原來雙倍的酬金。你看如何?”
“還是朱夫人想得周到。您看我們家這條件真不好,多雙碗筷的話日子根本過不下去,我這也是實(shí)在沒辦法了才必須同意。”
“這本來就是你們應(yīng)該得到的,不用推辭啦。”
雙方你來我往地一陣客套后,林也靜就安安心心地回去了。
林也師送走她后回來看著妻子懷里的延澤嘆道:“這娃命真好,能生在老朱家。”
林家娘子看著林也師抱怨道:“我這命可就不好了,嫁給這么一個賭鬼,連累澤芳和禾禾這倆也跟著吃苦。現(xiàn)在好,總算有個俊俏的孩子不用吃苦了。”
“你這是啥話,等這孩子送走以后我們家不就啥都有了?”
“我嫁給你前林家不也啥都有,現(xiàn)在還不是這樣。那些錢財(cái)我寧愿不要,我只要陪著延澤。”
“你這在那邊呆了一陣腦子呆糊涂了吧。誰是自家孩子誰是別人家孩子分不清楚了?”
“我清楚的很,都是我的孩子。”
林也師自討了個沒趣,畢竟是自己沒本事,也不好說啥,就灰溜溜地出門去了。
林家娘子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她知道這家伙準(zhǔn)是又去賭博了,心中一頓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