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母親，爹爹，母親為什么還不出來”，四歲的雪瑤雙眼淚汪汪的，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扯著姬月白的下擺。

姬月白平時鎮定自若的神情統統不見，只剩下掙扎的眼和發白的唇，額間的汗珠一滴滴落下。

“啊~”，響徹整座丞相府的慘叫聲讓所有下人都不由向他們的方向看去。

哇，哇，哇，一聲嬰兒啼哭聲傳來，雪瑤紅著眼睛開心道，“爹爹，生了，生了，我有小弟弟了”。

姬月白裂開嘴，露出整齊發白的牙齒，“生了，清兒生了”。

“不好了，夫人沒氣了”，穩婆慘白著臉，沖出了廂房。

“老爺，不好了，夫人沒氣了”，穩婆跪在姬月白面前。

“什么”，姬月白差點站不穩，向后栽去。

“老爺，怎么辦”，穩婆嚇得吐字不清。

“找大夫，快，找大夫”，姬月白說完這句話，就踉蹌著向廂房走去。

“啊”，廂房內婢女的驚呼聲驚醒了穩婆，穩婆急忙站起，奔入廂房，“老爺，您不能進來”。

小雪瑤跟在姬月白身后，看到躺在床上的母親，如墨的發絲如潑了水，靜靜地躺在身側，臉色發白，唇瓣帶著血絲，紅色的床單濡濕一片，不知名的液體正順著床沿向下流，滴在地上，變成刺眼的紅，“血”，小雪瑤捂著嘴驚呼。

“快，帶小姐出去”，有人拉著嚇傻了的雪瑤出了廂房。

雪瑤站在廂房外，周圍一片嘈雜，而她卻好像被人定住了般，一動不動，直到，“老爺，夫人，去了”，大夫跪在姬月白面前，哀聲道。

“去了，去了”，姬月白念了兩句，高大的身軀就要穩不住。

“老爺，您節哀”，大夫哀痛地看著姬月白。

姬月白站著半天不動，直到大夫都被管家帶了出去，穩婆也被管家帶了出去，院子里只剩下他自己和小小的人兒，“清兒，清兒”，姬月白跌跌撞撞走入廂房，看著文靜恬雅的夫人，靜靜的躺在床上，好像睡著了般，他走到床前，輕輕撫上她的臉頰，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清兒，不是說好要一直陪著我，你怎么能，就這樣離去”，說完，姬月白哭了，七尺男兒哭的天昏地暗，小雪瑤一直在門外偷偷地看著。

直到，“瑤兒，可憐的孩子”，溫柔的身影，溫軟的身體擁著雪瑤，雪瑤失去了意識。

“小姐，小姐”，芍藥清晨過來，就看到雪瑤滿頭大汗，牙齒狠狠地咬著下唇，出血了也不自知。

“小姐，你快醒醒”，芍藥急了，開始搖晃雪瑤。

雪瑤幽幽轉醒，就看見芍藥一臉擔心地看著自己，“芍藥”。

“小姐，你嚇死奴婢了”，芍藥用手絹擦著眼淚。

“芍藥，怎么了”，雪瑤剛說話，就感覺自己口中的血腥味兒，伸手一摸，下唇好疼，伸出手一看，還有血。

“小姐，你又做噩夢了”，芍藥心疼地說。

“是嗎”，雪瑤輕笑，好像這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