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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無枉謀中計

第八章:緣來緣去,終覺淺

近日云姕烑一直呆在家中喝茶品茗,過的甚是愜意,唯有那時不時上門叨擾的蒼蠅惹的人不勝其煩。這日,桑連頡、桑連珺提著吃食前來尋她,一進門便瞧見初夏那氣呼呼的小模樣,不經便起了逗弄之意。

“這不是我家初夏么?這般俏模樣是哪個吃了豹子膽的欺負了你?我給你揍他去?”桑連珺揮舞著拳頭的樣子倒是讓初冬笑了。

“大少爺二少爺可是來尋我家郡主?”

“正是,初夏是怎么了?”桑連頡背著手含笑站在樹下,見路過的丫頭們偷看自己倒是大氣的很,點頭微笑,真是偏偏貴公子。

“還不就是那兩只討人厭的蒼蠅!不識相的天天來叫門,現在倒好,倒成了我家小姐的不是,真真是氣死個人。要我說就該給他們一頓鞭子!噼里啪啦!”兩人聞言詫異的對視了一眼,這是為何?桑連頡不解的看向初冬,初夏鬧騰討喜,初冬沉穩老練,兩人相得益彰,表妹身邊的丫頭倒都靈巧的很。

“回大少爺,小姐與那彧殿下原是有婚約的,可這殿下似是與那韓小姐,額,咳,那個,私交甚篤,近日這兩人輪著日日來敲這云府大門,小姐嫌煩避而不見。不曾想,這市井就傳開了。”

“傳什么了?”桑連珺敲著手中折扇,皺眉問道。

“約是說我家小姐假清高,后來不知為何越傳越離譜,竟是說我家小姐人丑心惡,甚是難聽。”

“胡說八道!”桑連珺被氣笑了,他家表妹那是貌美如花,聰慧伶俐!這些人眼瞎不成!一邊的初夏聽聞很是贊同,果然二少爺和她是一樣的,不自覺的就靠近了二少爺些。

“表妹可曾知曉?”桑連頡倒是冷靜,不過微微皺了皺眉很快便恢復了清冷的模樣,初冬倒是高看了他一眼。

“恩,現在知曉了。”桑連頡和桑連珺有些尷尬的看向身后不知何時出現的云姕烑,這丫頭走路都不帶聲的?

“不知表哥找我何事?”桑連頡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

“咳,本想著表妹多年不曾回京,想帶你出去走走,如今怕是……”

“出去玩?好啊!我快悶死了!”桑連頡和桑連珺初見云姕烑這嬌憨的模樣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這丫頭怎地如此反復無常?之前還淡定如山,怎么這會倒真成了個女娃娃?

“又不去了?”云姕烑走前兩步回頭見兩人不動,很是疑惑。

“額,小表妹,你這翻臉怎么和翻書一樣?”桑連珺一臉見鬼了的表情看著她。

“對待別人當然要沉穩,表哥嘛,哪里是什么別人。”云姕烑笑嘻嘻的看著二人道。這丫頭之前果然也在觀察自己。

“連珺別鬧。表妹如此甚好,莫要為難自己。”云姕烑挑了挑眉,一直以來她都要護在眾人身前,說不疲憊那是假話,現在突然多了這么多親人,還告訴她可以不那么堅強,她突然覺得暖暖的,云姕烑驀地緩緩笑開,好似春暖花開,明晃晃的亮眼。

“嗯。”

“小表妹,你還是別笑了。”桑連珺好不容易才從她那明艷的笑容里緩過神來。

“為何?”

“引人犯罪。”云姕烑聽聞,笑的更是開心,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沒有心思,沒有逞強,就該是被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天之嬌女。

“咳,那我們現在走?不帶表弟?”

“不帶他,昨日偷喝了我的胭脂醉現在還躺著呢,不到傍晚怕是起不來了。”

“小姐,那我們呢?”初夏嘟著嘴問道。

“你們啊,看家唄!我有表哥做那護花使者哪里用得著你們,快,先把表哥手里的吃食接著,我回來還要吃的!”初冬難得見小姐如此高興的樣子,便笑著上前從桑連頡手里接過,轉頭看著初夏笑道

“好啦,你就乖乖的在院子里曬太陽吧,照顧照顧那些花花草草。”聽聞初冬的話,初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俏麗的瞪了她一眼。

“哼,我就偏要將小姐的吃食都吃掉!”說著一把接過初冬手里的吃食朝著云姕烑做了個鬼臉,笑鬧著跑遠了。初冬看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福了福身轉身離去。

“我每次被初夏氣堵著了都告訴自己,別生氣別生氣,誰慣的我慣的!”聽到她的話桑連珺笑彎了腰,連淡然的桑連頡都忍不住彎了嘴角。

“小表妹,你說的一點都沒錯!還不是你慣得!”

“走吧走吧,別墨跡了。”

“表妹,你就這樣出門?”

“不然呢?”云姕烑疑惑的看了眼桑連頡。

“額……”

“我哥是說,小表妹穿成這樣很容易招蜂引蝶!”

“連珺!”桑連頡瞪了眼吊兒郎當的桑連珺,說話也不知道個分寸。

“那敢情好!我也好好好挑個如意郎君。”說著還對兩人拋了個媚眼,兩人一陣雞皮疙瘩。

“小表妹,那個…我對你可沒有那個意思…”說著看了眼他哥僵硬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他還真是很少見到他哥這么豐富的表情,成天一張死魚臉,悶葫蘆一個。

“我哥應該也沒有。”云姕烑朝天翻了個白眼,這不文雅的動作讓兩人很是汗顏,表妹,你是女子好嗎?

“誰對你們有意思了,一個榆木疙瘩,一個紈绔子弟。”

“……”兩人一陣無語,敢情自己在她心里,就這形象?

“走了走了。”云姕烑一手挽起一個,直接拖了出去。

“表妹!男女授受不親!”

“小表妹!你別拽我啊!”

“你們把我當男人不就行了!怎么比女的還墨跡。”兩人目瞪口呆的看著身前的女子,路過的侍女們看到也不驚奇,倒顯得他們大驚小怪了。

市集上的百姓們總是忍不住將目光投注到不遠處的男女身上,一男一女看起來一般大,時不時拿起小攤販的物件在手里把玩,偶爾笑鬧的樣子著看起來無限美好,身后跟著一個年長些的男子亦是風華正茂,含笑的看著身前的兩人玩鬧,偶爾替兩人付銀子。

“表哥,這個我帶著可好看?”女子回頭看向男子笑問道,那陽光下明晃晃的笑容生生叫人看呆了去。

“好看。”聽到回到,女子似是更加高興了,揚起了大大的笑臉。

“小哥,這個怎么賣?”

“啊?”

“問你呢,這個怎么賣?”桑連珺拿著折扇在小販面前啪的一聲打開,叫回了那失了的魂魄。

“哦哦,小姐要是喜歡,就給5錢好了。”

“你能不能收起你那破扇子,你這樣我總覺得你有病。”

“哪里破了!這可是玉龍軒的新品!”

“可是這種天你打個扇子?不覺得自己很詭異么?”噗嗤,連小販都忍不住笑了,這女子說話果真是實在,可不是這個道理么。

“這不是連珺么?”桑連珺正想反駁,忽聞人聲,側頭看去,便見三位公子哥款款而來。

“你們怎么在這?”桑連珺皺眉看向來人,護犢子似得將她嚴嚴實實的擋在身后,生怕被人瞧了去,三人倒是被他這動作弄的一愣,要知道這四人可是出了名的紈绔四公子,倒不是多頑劣,只不過甚會玩樂。

“你這是藏什么呢!倒是讓我們瞧瞧啊,吃獨食可不是好習慣。”

“可不是!”說著便一把拉過桑連珺,便瞧見站在他身后的桑連頡,尷尬的笑了笑。

“原來桑大哥。”正說著話視線突然掃到一邊正笑意盈盈的云姕烑身上,一時間,話便卡在了喉嚨里。

“成玨你看什么呢?”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瞬間被吸引了目光,這般女子真真是少見。桑連頡皺了皺眉側頭看了眼云姕烑,見她沒有反感之意便不動聲色的站在原處,倒是桑連珺有些受不了,側跨一步,生生擋住了眾人的目光。

“看什么看,沒見過美女啊!”

“沒...沒見過。”

“我表妹!”

“恩。你表妹!”

“什么!你表妹!”南宮馳詫異的看向眉頭緊皺的桑連珺。

“收收你們的口水,難看死了!去去去!”桑連珺像趕蒼蠅似的話讓云姕烑彎了眉。

“別介啊!難得見一次,不如去茶館坐坐?聽聽曲也好啊!”于思遠探頭探腦的往他身后張望著,被桑連珺一個扇子敲在頭上,疼的嘶啞咧嘴。

“去坐坐嘛!這人來人往的表妹多不方便啊。”

“誰是你們表妹!”邊說邊側頭看了眼云姕烑,云姕烑不在意的聳聳肩。

“走走走!”

“咱們誰跟誰啊!你表妹不就是你我們表妹么!”

“別打我表妹的主意!”

“小氣。”說著便見幾人勾肩搭背的往前走去。云姕烑笑著搖了搖頭然后對著桑連頡伸出了手笑嘻嘻的看著他,桑連頡也不說話,伸手遞上錢袋。桑連珺回頭正看到這一幕,郁悶的呼出一口氣。

“我以前問大哥要個銀子跟登天似的,這會兒小表妹拿銀子倒是簡單,伸個手就行了。”

“我是女子啊,要不你變個女子試試?”

“噗嗤。”聽聞這句話一個沒忍住就笑了出來,三人怪異的掃了眼桑連珺。

“你們這是什么眼神!”

“這是銀子,你打包了給我送到城南云府好不好?”云姕烑也不理會他們,眨巴著眼睛看著小販,小販愣愣的點了點頭。

“謝謝。”小販回過神,看著手里的銀子,再看看已經走遠了的人,摸摸腦袋。

“莫不是我在做夢?剛才這位小姐和我說謝謝?”待再也看不見人,市集一瞬間熱鬧了起來,紛紛交頭接耳的討論的起來。

還未走進茶館,便見桑連頡的小廝匆匆而來湊在他耳邊小聲耳語,眾人均停下腳步看向他。

“表哥?”

“沒事,讓連珺帶你玩,我有點事回府一趟。”

“真沒事?”

“小事。連珺你照顧著表妹,莫要亂來。”

“哥你就放心吧。不還有他們呢么,我們四個人還照顧不了她?”

“就是就是,桑大哥放心吧。”三人就差拍胸脯保證了,云姕烑似笑非笑的瞥了眼桑連珺,誰保護誰啊。

“那我先回府了,過兩天記得帶表弟來府里用飯,祖母甚是想念你們。”

“好。”待桑連頡走遠,三人瞬間鬧騰了起來,圍著云姕烑問東問西,她都含笑而答,氣的桑連珺咬碎了一口銀牙。

“表妹是哪里人士?”

“蒼都。”

“蒼都?怎地不曾見過?”

“我最近才回來。”

“表妹今年芳齡?”

“二十。”

“表妹府上還有幾口人啊?”

“還有舍弟。”

“你們有完沒完!”不知不覺都到茶館了,桑連珺擠開三人,將云姕烑護在身后。

“他們都是些紈绔子弟,表妹不要理會,離他們越遠越好。”

“......”眾人無語的看著他,到底誰紈绔啊!你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好嗎!

“小表妹,別管他們,我們進去,這兒的小曲不錯。”說著率先走了進去,云姕烑笑對三人點點頭,跟了進去,三人面面相覷,一溜煙的追了進去。一進門,便見那說書先生講的是唾沫橫飛,眾人聽得入神倒是沒有在意幾人。

“話說那云府小姐啊,長的是人高馬大,尖嘴猴腮,甚是嚇人!”那說書先生邊說邊比劃,倒似真見過似的。

“那韓家大小姐大家可知曉?”

“能不知曉嘛,那可是蒼都第一美人!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啊!”

“當年我有幸在河邊一見,那真真是一笑傾城啊。”

“表哥,他們這樣議論朝廷重臣之女也沒關系么?”云姕烑倒是頗感詫異了。

“聽過便罷了,一般女子也不會出入這等場所,再說真要查也無法追朔根源。”說完,自己倒是尷尬了,瞥了眼興致勃勃的云姕烑,清了清嗓子補充道

“當然了,像我家表妹這般特別的,怎是一般女子比得了的!”三人朝他丟去一個鄙視的眼神,他尷尬的挪開眼神,清了清嗓子。

“這韓小姐啊生的啊,真是貌美如花偏又知書達理,和那彧殿下更是情投意合,偏是那母夜叉橫叉一杠,韓小姐幾次登門拜訪都碰的一鼻子灰啊!”

“這也太過分了!”

“就是,居然這樣對待韓小姐,人家肯登門都是給她面子!”

“我曾多次見過彧殿下和韓小姐游湖,登對的很啊,郎才女貌。”

“可是,不是說那云小姐與彧殿下有婚約嗎?這不太好吧。”人群中似乎有人出言辯駁,云姕烑喝茶的手頓了頓,側頭掃了眼人群,桑連珺小心翼翼的瞅了她一眼,內心無比郁悶,沒事來什么茶館,這不是沒事找事么。

“你懂什么!最毒婦人心!那彧殿下可是她可般配的,不自請下堂還假清高!哼。”

“丑人多作怪!”

“表妹可知曉那云家小姐?”云姕烑一楞抬眼看向成玨,也不說話,成玨自以為她不知。

“他們說的云小姐便是那云染郡主,乃云將軍之愛女,偏就生的其丑無比,還自命清高,簡直浪費了云將軍一世英名。”桑連珺聽到他的話一口水嗆在喉嚨里,忍不住咳了起來。

“桑兄你喝茶都能嗆著?”南宮馳疑惑的看著他,只見桑連珺的表情青了白白了青,正想說話便又聽得那老頭說道

“再說這云染郡主,據說不但容顏丑陋,更是心思惡毒,沒事就喜歡打罵家仆,無才無德,真真是一無是處,簡直給云將軍抹黑!”桑連珺恨不得上去掐死他,云姕烑看起來倒是心情甚好的樣子,捻了塊糕點塞入嘴中。

“老夫子可是見過那郡主?”突然而來的插話讓眾人一愣,回頭看去便見一妙齡少女一身水藍衣衫正笑意盈盈的看著那老者,一時間大堂里鴉雀無聲,眼里只有那女子的淺淺笑意。

“這......倒是不曾。”

“那你怎知她容貌丑陋?”

“這......大抵聽聞。”

“聽聞?那彧殿下既是與那女子有婚約,為何又與其他女子游湖?這不是于理不合嗎?”似乎很是不解云姕烑眨巴的著眼睛看著老者,端的是天真無邪,一邊的桑連珺嘴角抽了抽,心頭替那老者捏了把冷汗,這丫頭看起來好說話,實在是記仇的很。

“這...”老夫子一時間倒真是答不上來,這么說的話倒是也沒錯的。

“夫子是覺得我容貌丑陋?”桑連頡撫頭,看,果然來了吧。

“自然不是,小姐貌似天仙。”

“比之那韓家小姐如何?”老夫子皺眉想了想,老實回答道

“更甚之。如此看來,這乾蒼第一美人怕是得讓于小姐。”

“老夫子莫要較真,不過是好奇問問。”

“這位姑娘未曾見過,不知是?”老夫子掃了眼她身側的幾位公子,這幾位是這的常客大家都知曉他們的身份,這小姐與之為伍,定是官家女子,只是不知哪家。

“你問我?你剛才不是一直在說我嗎?”但見女子無辜的眨著眼,模樣頗是生動。

“老夫子剛說我貌丑無才,心思惡毒,恩,還有什么來著?”這會,桑連珺倒是穩了,涼涼的補了句,還拿著那扇子扇了兩下,剛才表妹那笑嘻嘻的模樣反倒是讓他瘆得慌。

“丑人多作怪。”

“.......”底下的人驚疑不定,這姑娘是那云染郡主?怎地與聽聞的竟是完全不一樣!眼前這姑娘靈氣逼人,分明是大家閨秀啊。成玨默默的和桑連珺對視了,嘴角狠狠一抽,暗道,好你個臭小子,居然看我笑話!南宮馳和于思遠使勁憋笑,這可真是看了一出好戲啊。

“你...”老夫子指著云姕烑說不出話來。

“夫子莫怕,我就是想問問,我雖不敢說自己天下第一但自問和那丑字應是沾不上邊的,怎就丑陋不堪了?”

“再說那彧殿下和韓小姐之事,我竟是不知我不在蒼都這三年他竟與別人夜游城河了?虧他之前還尋我說甚是思念。”眾人聽聞紛紛交頭接耳,想來也是,這般容貌怎會舍下,怕是這殿下......一時間對這小郡主頗為同情。

“再說我方回京旅途勞頓身體欠佳,今日方好些才與表哥出來看看這京都風華,身體抱恙不宜見客怎就成了假清高了?退一萬步講,非得過了病氣給旁人才叫有禮有節?”云姕烑連問三問倒是讓底下的人啞口無言,愣愣的看著她不知如何作答。

“表哥,我們回吧,這里真真是無趣的很。”

“回,回!”說著一巴掌拍在已經暈頭轉向的于思遠頭上,將三人的魂魄召回。待他們起身離去,剛才寂靜無聲的茶館瞬間便炸了鍋,一時間,流言漫天飛。

“小姐,這云家小姐好生厲害。”

“三言兩語就將自己轉危為安,這乾蒼怕是有好戲可看了。”走至門口的云姕烑,驀地回首看了眼雅間的方向。

“怎么了?”桑連珺停下腳步,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我有種直覺。”

“什么直覺?”

“靠近危險的直覺。”說完后嘴角一勾,揚長而去。

“神神秘秘的。”

是夜,左相府燈火通明,左相坐在首位看著手里的秘報皺眉,方文華坐在下座看著他的表情,凝眉深重。

“爹?可是查到什么?”

“就是什么都查不到。”說著將秘報遞向燭火,看著它在指尖燃盡。

“什么都查不到?怎么可能?”這些探子可是他們精心培養的,耗了不少心血,要么就是這云家姐弟當真是如此簡單,要么就是真真不簡單。

“文華啊。”

“爹?”

“你瞧著那云統領如何?”方文華皺眉思考了下回道

“嚴肅古板,不懂變通,認死理。”

“可是他肯因她一句話讓你這世人皆知的紈绔進了他禁軍的大門,你說為何?”

“這...”

“這云統領出自云家,當年云將軍戰死,其妻隨之,獨留這一子一女,如今這云統領已居高位卻對這小女娃言聽計從,怕是當年這當家做主的未必就是那一位。”

“不大可能吧,這么算起碼是好幾年前,那時她才多大,不過還是個孩子罷了。”

“你道人人都和你似的。”方文華聽聞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他怎么了,他覺得他挺好,除了偶爾調戲下良家婦女,也沒真的怎樣不是?

“這女娃怕是不簡單吶,至于那小王爺,現在還小還有幾分孩子天性,過幾年怕是...”

“爹?”方文華看著眼前摸著胡子的自家親爹很是詫異,他爹可是出了名的老奸巨猾,此刻如此說定是有緣由的。

“過幾日待皇上誕辰過了,你便隨我去拜訪拜訪這云家姐弟吧。”見方文華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忍不住將手邊的案頭丟了過去。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以前不覺得,現在越看越蠢。”

“......”方文華正要帶上門離去,便聽得他爹說道

“這站隊,要趁早啊。”

“主子!”莫沚搶過姬南琋手里的酒壇,看了眼地上東倒西歪的酒瓶,皺眉躲遠。

“拿來。”姬南琋眼神微挑,那一眼讓莫沚大驚,這是......

“主子?”

“我說拿來!”莫沚暗道一聲糟糕,主子這怕是要發作了!當年白芷鳳丘一戰,雖一戰而勝,但姬南琋卻因此患有隱疾,夫人生他之時中毒太深,這小主子生下來便體弱,加之那一戰風餐露宿又戰至力竭,病體虛耗,本該調養之時竟被投毒,導致多病齊發,醒來竟是雙目赤紅,性格大變,也就是那時,生生屠了一座城。這幾年一直控制的很好,未曾發作,如今這是?

“主子!”

“我說拿來!”姬南琋雙目赤紅,危險的看著莫沚,莫沚一個冷顫腦子突然一個激靈,抱著酒壇后退了一步。

“主子,我方才聽聞那小郡主今日出門了。”姬南琋一怔。

“出門?”雙目直勾勾的盯著莫沚。

“聽說是去茶館喝茶了,怕是不喜那飲酒之人。”姬南琋眉頭一皺,掃了眼周遭的酒壇,抿了抿嘴。

“不喜飲酒?”

“正是正是。”

“你在匡我?她愛酒。”眼神微瞇,掃視著莫沚,莫沚冷汗層層。

“真的啊,聽說喜酒之人愛聞酒香,但并不喜那酒醉發怒之人。”姬南琋偏頭想了想,忽的起身走至莫沚身前抽走他手中酒壇隨手扔在地上,灑了一地,倒是把莫沚嚇了一跳。

“酒香有了,我要睡了。”說完,轉身合衣上床,很快便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莫沚呆呆的看了眼床上的人直到敲門聲響起,莫沚才回過神來,打開門,看著眼前面容冷峻的男子,莫沚朝屋子里呶了呶嘴。

“剛睡下,出去說吧。”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莫汀,莫汀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莫沚再次看了眼廂房,帶上門快步跟上。

“你怎么來的這么晚?”

“耽誤了。”

“你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冷,這樣怎么會有姑娘嫁給你?”莫汀涼涼的瞥了他,懶得與他廢話。

“你以前是不是見過那云家小姐?”莫汀皺眉想了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疑惑的看向莫沚,不知他為何突有此問。

“主子怕是喜歡上這位云小姐了?”莫汀詫異的看向他,隨即想到了什么眉頭緊皺。

“莫汀,剛才主子發作了。”莫汀大驚,卻看到莫沚淡定的表情頗感不明。

“詭異的是我都沒來得及用藥,就提了提那云小姐,主子竟是自己生生壓了下去!”

“你說壓下去了?”

“對。就那么一說,就閉眼睡覺去了。”

“......”兩人相顧無言,沉默了許久后,終是放棄思考。

“先休息吧,你也累了。”莫汀點點頭,一個縱身,消失在院子里。

“難怪武功好,沒事就愛瞎蹦騰......”莫沚正嘀咕著,一顆石子打在他的膝蓋處,一個踉蹌趴倒在地。

“莫汀!老子殺了你!”

云親王府內,云赪燚直勾勾的盯著桑連珺,恨不得用眼神吃了他。

“小表弟,你總是這般含情脈脈的看著我,我這瘆得慌。”

“表哥,你再這么喝下去,我們家就垮了。”

“別這么小氣嘛,不就喝你點酒么,至于嘛。”說著咪了口杯中酒,一臉享受。

“阿姐就釀了那么點......”云赪燚一臉郁悶的看著他,云姕烑躺在一邊閑適的看著月亮,享受著雙碧的伺候。

“過幾日再釀些便是,倒是你,莫要貪杯。”

“阿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桑連珺倒是詫異的看了眼自己這個小表弟,以為他天真童趣,這說出來的話倒是小大人一個。

“我可沒醉倒過。”

“阿姐,你這樣能說會道怕是以后都嫁不出去了。”

“哈哈哈,可不是么,誰敢娶她!”云姕烑涼涼的掃了他一眼。

“沒事,大不了我就嫁給表哥,親上加親。舅舅定是很歡喜的。”桑連珺一口酒嚇得噴了出來,連連擺手。

“別別別,莫要害我!”

“出息!”桑連珺側頭看向云赪燚,只見他一臉鄙視的看著自己。

“表哥,阿姐才不會嫁你。你莫擔心。”

“為何?”

“你生的不夠俊美,我阿姐定是看不上你的!”

“!!!”他不俊美?他哪只眼睛看出來他不俊美了!這對姐弟當真是嘴毒!

“那你倒是說說誰配的上你阿姐!”云赪燚歪頭看了看軟骨頭似的云姕烑。

“不是說那鳳丘小侯爺風華絕代,俊美無雙么?真要如此就他吧。”云姕烑聽聞,不著痕跡的掃了他一眼,嘴角一勾,姬南琋?嗯,確實是俊美無雙。誰都不曾想到,這孩童般的趣言,竟一語成箴,以至多年后,風起云涌,愛恨情仇。

“不過阿姐你別擔心。”

“嗯?”

“就算你老了沒人要,我會養你的。”

“……”

“噗哈哈哈哈…….”三人正笑鬧著,便見初夏氣呼呼的走了過來。

“小姐,那彧殿下又來了。”云姕烑吃葡萄的手一頓,嘆了口氣道:

“那便請他進來吧。”

“小姐?”

“去吧。”初夏氣呼呼的跺了跺腳,轉頭離去。

“怎么,你要見他?”桑連珺停下手里的動作看向她,云赪燚低頭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燚。”

“嗯?”

“我曾教過你,無退避之策之時該當如何?”

“正面突破!”桑連珺詫異的看向兩人,這對姐弟,真是......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形容。

“如此我便告辭了,改日再來尋表妹表弟玩耍。”

“表哥不要空著手來就好。”

“......表妹,向人討要終不是太好吧?”

“表哥,阿姐經常說能不花自己的就不花自己的,不要錢的都是好的。”桑連珺一陣無語,這教的都是什么!正說著話,便見那乾蒼彧款步而至,看到桑連珺倒是詫異了下。

“不知連珺竟也在此。”

“拜見三殿下,臣子來表妹這討口茶喝,時辰不早了正要告辭。”

“如此,本殿便不久留了。”桑連珺扯了扯嘴角,娘的,你以為你是誰,你家啊?要你久留!

“不敢勞煩殿下。”

“表哥,我同你一道。”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乾倉彧瞇了瞇眼。

“我竟不知,你何時和桑家走的如此近了?”見她不置可否又道

“這桑連珺不學無術,也不與官場打交道,不想倒是與你看似投緣。”他曾試圖將桑家收入麾下,畢竟這百年世家的底蘊還是在的。

“表哥人很好。”

“焮楽。”

“殿下,我曾說過,不要隨意叫他人閨名。”

“你我本就有婚約,何為他人?”乾蒼彧看著眼前斜躺著的云姕烑,見她不行禮,也不正眼瞧自己,倒也不惱,撩起衣袍隨意的在一旁坐下。

“我們談談?”

“好啊。”云姕烑帶著笑意回頭,那笑容讓乾蒼彧不自覺的愣神。

“談什么?談以前?還是談現在?”

“我知道這些年你帶著灼華在外不易,也知你惱我,我與羅嫣.....”看著她淡定的眉眼,他突然有些說不下去。

“焮楽,每個人都活的不易,我需要她。”我需要她?輕輕淡淡的幾個字就這樣吹在風里,吹進心里。

“然后呢?”云姕烑垂眸看著手指甲涼涼的問道。

“我要娶她。”咔噠一聲,她的指甲被狠狠掐斷,她卻似感覺不到疼痛。

“你是來通知我的?”

“是。我要娶她。我不愛她,但是,我要娶她。”

“焮楽,我們不是孩子了。”

“是啊。不是孩子里。”

“就當體諒,體諒我一下不行嗎,我一定會對你好的,我發誓。”云姕烑看著眼前這張成熟的臉,退去了青澀再沒有孩童時代的天真,她只覺得嘲諷,這世上最不牢靠的怕就是誓言了,誓言誓言,換個語調,不過食言二字。

“御景。”那兩個字緩緩從她嘴里念出來,繞了個圈緩緩飄進他的心底,小時候她就總這樣御景御景的喚他,每每都是笑顏如花。

“嗯。”

“御景。”

“我在。”

“我是歡喜你的。”

“可是御景,我不要你了。”

“你說什么?”乾蒼彧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淺笑的人兒,試圖從她臉上找到一絲玩笑的成分。

“年少輕狂時,你贈我桃花簪訴衷腸,我便許你終身結情誼。”

“如今你既要另娶她人,我便全當夢一場,夢醒兩清。”

“焮楽…”

“莫胡說,指婚豈是兒戲!再說,我對你是真心的,只是....”

“只是有取舍,我是你的舍。”

“退一萬步說,你所謂的真心就真無二心?她也是個俏佳人,伴你三年,你可敢說不曾心動?”

“我......”

“佳人在懷,你可真是那柳下惠?”云姕烑看著月亮一聲嗤笑,當年,那一張張密信,一頁頁的情話,她都是知道的,真心假意?誰又真的分的清。

“我沒有愛上她。”

“那便當你沒有吧,難道還不曾有幾分歡喜?”

“就算如此,也不影響我們......”

“御景,我曾,真的想嫁給你的。”云姕烑看著他的眼睛,語氣是從沒有過的認真。想嫁給你,向娘親希望的那樣,與世無憂。

“我以為我們會有不同,不過是年少癡狂罷了。”

“焮楽。你明知道我是愛你的。”愛?云姕烑忽然有些茫然。是啊,她曾經多期待那不曾體會過的愛情,她抬眼認真的看著眼前的男子,緩緩走近。

“不夠深,所以才成了棄子,不是嗎?”

“不是,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御景,都說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我是你的舍,那你想得到什么呢?那個金色的墳墓嗎?”

“我......”

“焮楽,只要忍一忍……”

“江山和美人,你只能選一個。”

“我兩個都要!”

“那怕是兩個都沒有。”

“云姕烑!”

“臣女在!”云姕烑突然端端正正的對著乾蒼彧行了大禮,他驚得退后一步,失手打翻了一旁的酒盅。從小到大,她都不愛行禮,親近之人猶甚,此刻她竟是將兩人的身份劃得如此分明,他狠狠閉了閉眼,心臟驀地一疼。

“她我是必要娶的,你,我也定是不放的!”說完后轉身大步離去。云姕烑看著他的背影不言不語,直到他的衣角消失在轉角她才收回目光看向那一池清水,她難過卻哭不出來。是愛的不夠深?還是她當真冰冷的沒有眼淚?

“我曾那般喜歡你,喜歡你愛笑的眼睛,喜歡你看著我的模樣。”

“年少總輕狂,不知愛恨嗔癡短情殤。欲相忘先斷腸,不過兒時模樣總情纏。”說完垂眸看向從懷里拿出的那只泛黃的桃花簪,她緩緩閉上眼,聽著那撲通一聲,連同著她和他所有的過往,沉入水底。云姕烑在池邊站了很久很久,連風都輕柔的生怕碰壞了她。

“云翳。”

“在。”

“把他身邊的人都撤回來吧。”云翳詫異的看了眼她的背影,見她沉默的樣子點了點頭。

“是。”徒留一地落葉,就好像從不曾出現過一樣。

次日天未亮,一隊整齊劃一的隊伍便悄悄進了城,入了那云親王府的大門。云姕烑和云赪燚看著眼前疲憊的人緩緩笑了。

“小姐,云統領幫了不少的忙。”

“嗯,替我謝謝他。”

“是。”

“云池、云玦、云溱拜見小姐、少爺。”

“辛苦了。可有查到什么?”三人對視一眼,皺了皺眉。

“小姐,白芷和韓相府有所關聯我們之前便已知曉,近日這倉碩長公主即將抵京,似乎也與這韓相府關系不淺。”運池的話讓云姕眼神一挑,這右相府還真是門庭若市,哪里都有他!

“怎么說?”

“這倉碩長公主日前曾有一黑衣人夜入其房,我追隨而至便見其翻身入了那韓府后院,再沒有出來。”

“再沒出來?”

“正是。”云姕烑不自覺的摩挲著手指,他知道這是阿姐的習慣,每當她想不通的時候便是如此。

“查不到就先放一放,那白芷太子呢?”這還是她第一次問起白芷國的事情,不知為何眾人一直覺得她對白芷不甚關心。

“回小姐,那白芷國本是派了六皇子前來,不知為何突然換成了這病弱太子,我曾喬裝見過他一面,并非病弱,實乃中毒之狀。”

“中毒?”

“正是,且,始于三年前,毒入肺腑,已深。”摩挲的手突然頓住,當年她確是給了姬南琋一些提示,說是一計也不為過,但這中毒并不在她的計劃中。當年她無意查到那白芷國密事,太子當權不過其一,令人驚奇的是那太子與親妹之間的愛戀。在她看來不過是一場沒有結果的愛情,在這古代卻成了禁忌,那美人謠不過是他贈與她的一首情曲。當年一戰她不曾告訴任何人那信上的具體內容,因為這一戰她背負了一條人命,一條鮮活的人命。她曾特意去看過那個美麗的公主,善良柔弱,卻為愛躍下了那高聳城墻,她親眼看到白衣飄飄的她倒在血泊里,倒在他的懷里,她看到他的悲痛欲絕,也看到了她滿足的笑意。許是愧疚,多年來她一直刻意避開白芷,竟是不知這太子居然中毒。她只當姬南琋不過是巧合占了那曲子的機,現在想來怕是她的死也有他一份功勞?呵,還真是巧,她和他竟成了這同一人的劊子手。

“阿姐在想什么?”見她久久不說話云赪燚忍不住問道。

“沒什么。這白芷之事你們莫要再管,所有探子都撤回來。”

“小姐?”云溱不解的看向云姕烑,花了這么多心血才插進去的人全部撤回來?

“當做還債吧。”

“這......”眾人面面相覷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不過看她的表情便知再無轉圜余地,雖說可惜了些,卻不再多言。

“那鳳丘呢?何日抵京?”云赪燚對那小侯爺可是甚是好奇,他倒想看看這小侯爺是不是真俊美無雙、邪魅異常。

“回少爺,明日便會抵京,說來也怪,這姬南琋倒是安分的狠。”

“嗤。你們小看他了。”云姕烑一聲嗤笑,都不知道來多久了還安分?不過能避開云玦的耳目也算本事,這可都是她一手帶出來的探子。

“小姐的意思是?”

“早就來了。”

“這怎么可能,我們可是一直跟著的。”

“世上不可能的事多了去了,當年能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若連躲過你們都做不到,他真就白擔了那虛名了。”

“是卑職的失職。”

“無妨,山外有山而已。可有其他?”

“卻有一特殊之事,我們用了一年多的時間才查到,那姬南琋似患有隱疾。”

“隱疾?”云姕烑倒真是詫異了,還真是沒看出來。

“噬魂癥。”

“為何?”

“不知,無從查探。”

“先去休息吧。”說罷,對著眾人擺了擺手。

“是。”云姕烑看著眾人離去的背影,有些疲憊的揉著眉心,事情一件接著一件,讓她也有些措手不及,這一件件拼在一起,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卻又說不出來。

“初冬。”

“小姐?”

“讓云翳去查查這噬魂癥。”初冬雖是詫異卻并未多言,點點頭退了下去。

“小姐為何?”

“......”云姕烑閉著眼沒有回答初夏,因為她也不知為何,就是莫名的有些在意。

走廊邊,云赪燚攔住了云溱。

“少爺?”

“阿姐的話,不必聽。”

“什…什么?”云溱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沉穩的少年。

“白芷的探子,留著。”

“這…”

“我是家主。”

“…是。”

“不要告訴阿姐。”

“…是。”

“云溱,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是。”

“去吧。”

Amoo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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