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郡主,您醒了嗎?”
耳邊朦朧響起低沉的呼喚聲,初陽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映目便是男人璀璨宛若寒星的瞳眸,帶著濃濃的深情,“該用早膳了,郡主~”
初陽懶洋洋地撐起上半身,環顧左右,發現自己身處寢宮。
她還沒完全清醒,抬手揉了揉額角,“我怎么會在自己床上,昨夜不是……”
小迷糊剛說了半句,便看到男人調笑的目光,突然意識到了什么,漸漸變成了一只烤熟的大蝦,“嗖”的一聲鉆回被窩,只露出一個通紅的耳朵。
“哈哈~”
爽朗的笑聲響起,只羞得初陽更不敢露頭。
“郡主,昨天晚上我們在一起了。”
楚天奇慢慢屈膝,貼在她的床前,用額頭抵著錦被包裹的蠶寶寶,“屬下逾矩僭越,沾污郡主,郡主可要罰我?”
蠶寶寶動了動,似乎是在搖頭。
“凌霜,我愛你。”
楚天奇仿佛發誓一般鄭重說到。
初陽聽見,俏臉更紅,似火燒一般。
少頃,蠶寶寶哼哼唧唧地開口,“我也…我也愛你~”
她忸怩的聲音很小,但楚天奇依然聽得十分清楚,激動地撲了上去,一把緊緊抱住了她。
兩人僅隔了一條薄被,初陽更是只穿著一件小衣,能夠清晰地聽到對方如擂鼓般劇烈的心跳聲。
回廊里傳來若有似無的腳步聲,楚天奇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直起身子,“稍后會有婢女前來服侍郡主起身,容屬下先行告退。”
暗衛沒有主子的命令,絕不會出去胡言亂語,但普通的婢女,還是應該避著點,畢竟晟帝現在王府之中。
楚天奇一邊往外走,末了,又加了一句,“郡主還是趕緊把頭露出來吧,別憋著自己,呵呵~”
說罷,閃身不見。
初陽坐在鏡前,任由映雪為她梳妝。
當楚天奇假裝剛剛進門,一絲不茍地請安時,她臉上的熱意還沒完全褪去,雖然強裝鎮定,但是正眼都不敢去看男人一眼。
清晨,楚天奇是趕在婢女們起床之前,將初陽送回寢殿的,他仔細地將所有痕跡抹除,又在少女皮膚被擦傷的地方上了藥,渡武氣加速治療,如今初陽除了那一處稍有不適之外,表面看起來倒沒有任何不妥。
“今日春光乍好,不知郡主可有興趣出府游玩?”楚天奇看少女四處躲避他的目光,偏偏自己湊了上去。
“額~”初陽心思大亂,一時之間竟什么都想不出。
“屬下本想帶郡主去郊外騎馬,但唯恐郡主身體不適顛簸……”
楚天奇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樣,言語中竟隱隱似有所指。
初陽怕他說漏嘴,趕緊扯了扯他的衣擺,楚天奇低下頭看她,眉眼滿是燦爛的笑意。她才意識到,男人只是逗弄她而已,不禁又氣又臊,不再搭理他。
看到少女嬌媚的神態,楚天奇前所未有的滿足與幸福,放柔聲音相邀,“西廳的花開了,不知郡主可愿意陪屬下去看看?”
三月初,百花齊放,眉柳爭綠,華麗的金屋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青衣少女初調琴瑟,又舞墨筆,喜不自持。
一只五彩斑斕的蝴蝶自半空翩躚而來,落在初陽剛剛停筆的一株梅花之上,正是墨香引蝶來。
楚天奇見她喜歡,便伸出手去,內勁外放,以武氣將其困住。
而蝴蝶向往著廣闊的天地,不甘失去自由,它扇動著纖薄的翅膀,左突右飛,努力地掙脫牢籠,情愿折翼,也決不放棄。
初陽心中不忍,輕輕搖了搖他的衣袖,“天奇,既然它有它自己的藍天,便放它去吧~”
不屬于他的,終究是強留不住嗎?
楚天奇聞言,眼眸突然一暗,任由武氣化成的牢籠隨風消散。
當那只彩蝶飛舞遠去,初陽轉過頭來,“天奇,我來給你跳支舞吧~”
說罷,少女玉袖輕舉,翩然起舞,環佩叮當,如凌波之水,絲衫舒展,似細柳扶風,她就像那只美麗的蝴蝶,婀娜多姿,想要握在掌心,又害怕一不留神就會失去,那種極致的美好,令人陶醉,讓人悵然……
嫣紅莫道春意重
浮生偷閑翠墨香
成王之志少年夢
當時只道是尋常
少女胸前從早晨起便一直掛著一枚玄色玉佩,隨著她腳尖的旋轉,在半空中拖出一條長長的暗紅色的線影,連接著彼此。
暗紅色,是血的顏色,更是心的顏色,是真情實意的牽掛和滿是不舍的寄托。
楚天奇一步上前,用力地將少女攬入自己的懷抱,“那么多年了,這塊玉佩,郡主竟然還留著?”
“楚大哥送給我的東西,我當然要好好珍藏!”
初陽一副天經地義的模樣,把楚天奇逗笑了。
他用下頜在少女發頂蹭了蹭,又問道,“郡主知道它的來歷嗎?”
初陽搖了搖頭。
“它是我的護身符,嬤嬤曾經告訴我,它曾為我消災避禍,讓我平安的長大,所以它算是我的本命。”
初陽有些吃驚,這么珍貴的東西,當年天奇就輕易的送給了一個剛滿八歲的小女孩?
“我愿意,將我的生命交給郡主。”
男人的嗓音低沉醇厚,每一個字都透著獨特的感染力,“凌霜,你記住,它就是我,從今天起,會永遠,永遠陪著你……”
楚天奇溫情脈脈地望著她,因為他知道,這恐怕是兩人親密無間的最后時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