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恩沉默了下,眼神已經飄到了遙遠的天際。
頷首看著路鳶澤面容上期待的表情,他默默搖了搖頭,說:“那你還是別說了,其實我也沒那么想知道。”
“口是心非的男人。”路鳶澤含笑道,“明明心里非常想知道,但為了保住自己的秘密,又立馬把好奇心收回去了。”
說著,他們已經來到了食堂,路鳶澤就沒再繼續他們的話題,等到他們打了飯回來餐桌前坐下,路鳶澤想了想,還是開了口。
“恩恩,其實我還有個爸。”
“……”連恩表情怪異,“之前去你家的時候,家里完全沒有除了你和你媽外的第三個人的生活用品,我還以為是……”
“也差不多,活著跟死了差不多。”
路鳶澤的神情冷淡了許多,仿佛提到這個人的時候,他的渾身都會產生不愉悅的感受。
他眼神的冷漠讓連恩意識到路鳶澤的頹廢應該就是因此而起,就聽到路鳶澤繼續道:“其實我從小成績也都是非常好,班里數一數二,甚至參加競賽什么的也得過金獎,就也算是大人眼中比較喜歡的那種小孩兒。后來不想再學習的原因就很簡單,聽起來有點蠢,就是和我爸作對。”
“我爸在我小學的時候就出去打工了,每年只有過年那會兒才會回來。這倒也沒什么,因為像村子里比較窮的人家,為了謀生計,大人都會選擇出去打工的。所以我跟我媽都雖然不得,但必須支持他出去打工,每年一到年底就盼望著他回家過年。不過我爸就比較厲害,在外面打工了幾年,后來混的好了,當了老板。”
“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工作就越來越忙,有一年過年都沒回家。他也就是按時給我媽打來我們的生活費,偶爾喝醉了酒才會朝家里打個電話,問我們的近況。但是畢竟是他扛起了我們整個家,我和我媽對他都是很尊敬的。”
路鳶澤雖然是在夸贊,但是語氣卻完全是嘲諷的,“都說男人有了錢就會變壞,也就是在我初中升高中的那個暑假,他忽然回了家。我剛從鄰居家玩夠了回家,進門就看到他帶著一個女人坐在我家的沙發上,那個人我見過幾次,他說是他的秘書,我信了,還喊那女的阿姨……”
“我爸見我回來,什么也沒多說,直接將一紙離婚協議書遞給我,讓我去勸我媽把那離婚協議書簽了。我怎么可能聽他的?我都記不清他多久沒回家了,沒想到他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要和我媽離婚。”
路鳶澤冷笑了兩聲,繼續道:“我媽似乎早就知道了他在外面發生的事情,所以對他提出離婚也并沒有很奇怪。只不過我媽堅決不離婚,我媽說如果她同意了離婚,我大概率會被判給我爸,她能夠舍去世界上的所有的一切,但決不會允許我被搶走,我是她一手拉扯大的,我爸沒管過我幾天,憑什么張口就要我的撫養權?所以她要跟我爸耗著,耗到我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