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逸杰把東西放到了自己和肖俊瑞位置中間,屏幕前的人絲毫不受他的影響。
“什么?”
王逸杰在架子上拿來一把小刀:“宋弋清寄的東西,還有你的一份。”
被王逸杰提到那三個字,肖俊瑞有些晃神,專注力也轉了一半:“什么東西?”
兩個人圍在包裹面前,腦子一片空白。
“不知道,她沒跟我說過,但你別抱太大的希望,肯定又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上次給我寄了一袋香蕉,說是去哪兒現摘的,還沒熟,寄過來讓我放半個月熟了給她送回去。”
這樣一說,肖俊瑞的好奇心瞬間也被勾了起來:“打開看看吧。”
王逸杰小心翼翼的用刀劃過,期待了這么久的東西終于露出真顏。
肖俊瑞:……
王逸杰:……
“看吧,我就說又是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這都什么呀!”
一大袋東西里面分了好幾個小袋子,每一個種類都是些草藥和顆粒狀。
“這都什么呀?”王逸杰嫌棄的扒拉著眼前的東西。
肖俊瑞抽出袋子里面的一張小紙條,只撇了一眼就給了王逸杰。
“東西收到了?”宋弋清的消息正好過來。
“都是些什么呀,黑不溜秋的。”
宋弋清擦拭著半濕的頭發,看著王逸杰發過來的一張包裹的照片,嘴角笑容逐漸加深。
選擇了語音輸入。
“好東西,我媽不知道從哪兒找的補身體的,還有具體的操作說明書呢,我特地勻一點給你!”
王逸杰聽語音的時候,肖俊瑞也聽見了。
“你媽給你的你給我干嘛?這么大一包你不嫌麻煩呢?”
王逸杰才發過去就大徹大悟了:“天,你就是不想要這些東西,怕扔了浪費,想讓我們幫你解決,你這點心思我還不知道?”
前兩天宋弋清她媽來的時候搬了半大個麻袋的東西,宋弋清聞著里面的那個味都渾身散發著抗拒。
更何況誰會這么聽話,天天熬來吃。正好趁此機會讓王逸杰他們幫忙解決。
“沒毒吧?”
“放心,美容養顏,強身健體,我已經親身實踐過了,就是味兒有點不對勁兒。我媽說了一大堆,講了好多專業名詞,我聽著不像是三無產品,你要是吃了不對,丟了就是。”
一聽宋弋清這樣說了,王逸杰只能選擇接受。
“宋弋清身體不好?”
剛剛他倆的對話,一直不落的進了肖俊瑞的耳朵。
“嗯,平時看不出來哪兒弱了,可就是時不時要生病,她媽有時候會給她送補品,但她也不吃可能是跟她媽關系不太好。”王逸杰邊分東西邊回答,只不過宋弋清還是很細心的,什么東西都是兩份的,根本不用他怎么分。
“吶,你的。”
不久之后,王逸杰和肖俊瑞才發現,那是宋弋清她媽給她治體寒的。
TG訓練室里,一陣陣吵鬧聲壓過陳書祁耳機里的聲音。
“左邊30有人。”
“快快快,來扶我一下。”
“等下吃什么呀!”
雜亂無章的大小聲清晰的從每一個角度傳到了角落的人耳朵里。
這里或許更不應該叫訓練室,而是消遣所。
打電話的,吵架的,十幾個人擠在這本就狹窄的空間里,空氣里濃厚的煙味兒嗆得人眼睛生疼。
陳書祁淡然的看了看右邊抽煙的人,對方也察覺到了他的視線。
“看什么看。”那人粗獷的語氣里帶著不滿,抖了抖手里的煙灰。
陳書祁懶理他,又或許是早就已經習慣了。
周圍的人嘲諷一笑,完全沒把他當回事兒:“一個替補,誰給你臉了。”
那兩個字就跟一根針一樣,扎在陳書祁心里兩年了,本以為早就已經該麻木的心臟,又一次抽痛。
手里的游戲突然之間索然無味,拿著手機起身時,看到了鄰座的冷笑。
周圍的一切好像與他無關,他跟個局外人一樣格格不入,眼神漠視著周遭的一切,像是逃離一樣快步沖了出去。
陳書祁出了樓,找了個空曠的地方坐在花壇上,仰頭看著旁邊的建筑,對,那個現在只能叫做建筑的地方,曾經這個地方還有一個名字,他那時候把它叫做夢想。
基地的三樓是TG一隊的訓練室,明晃晃的燈光從屋內映射出來,正好照著他的旁邊,他與那抹光亮好似一步之隔。
再往下的二樓是他的訓練室,二隊和替補的專屬空間。
他不喜歡煙的味道,覺得刺鼻,但還有一個原因,那個東西會讓他麻痹和墮落。
可現在的他,熟練的點煙姿勢,食指和中指把煙蒂夾送到嘴邊,淡薄的嘴唇碰上的那一刻又像是癡迷一般。
黑暗里走過來的人影有些眼熟,等走進之后,陳書祁才清晰的辨認出他。
冉煜明,TG戰隊現任狙擊手,說實話,陳書祁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他,而且還是在這種他落寞無奈的時候。
那人也沒預料到會在這兒碰到他:“好巧。”
明明是一棟樓的,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沒什么巧不巧的,況且陳書祁可不認為對方有那個閑心情跟他招呼。
回應冉煜明的是陳書祁一貫的冷漠,冉煜明也早已經習慣了他的表情,繼續自己的個人秀。
“聽說你從替補升到二隊了,不錯嘛!恭喜。”
乍一聽像是好心,但對方話里的消遣陳書祁也是聽出來的,也對,自己從始至終都是那個被消遣的對象。
陳書祁大口吸了一下,喉嚨里的不適感立刻散開。
“哦。”兩面三刀并不是他擅長的,而且他也沒必要跟他偽裝,因為看著冉煜明都會覺得累。
“還是少抽點吧,可沒等到時候首發沒當成,就退役了。”
真心也好,假意也罷,他不在乎。
等那個他厭煩的人走了之后,手里的煙也要盡了,隨意的在花壇里摁了幾下,剛才星星點點的火光也熄滅了。
后臺直播給他發了條消息,提醒他關注的主播開播了。
那一刻,陳書祁周圍都是黑的,深不見底,萬丈懸崖,可她卻亮了,她的眼里,似乎有星星。